「你小子,聽說你對法證c隊的洛孟凝很感興趣?看不出來,你可真夠膽色。」聰哥坐在駕駛座,一手搭著龐季同的肩膀說。


    龐季同神色不自然地哂笑著,側頭看了看坐在後座的傅良濤一眼,生怕這話落進了傅良濤的耳中。


    傅良濤對兩人的對話仿若未聞,視線從周穆清的日記上挪開,循身側左方的車窗看出車外,隻見許靜嘉的身影恰恰從他們身處的車子旁邊經過。傅良濤遂小聲對著耳機說道:「阿偉,你現在撤吧!三木,二喜過了馬路之後,你便跟上。二喜應該準備迴家了,等二喜進了升降機以後,三木你也找個機會撤吧!」


    因為許靜嘉的手機帳單記錄無法正確反映許靜嘉的行蹤,所以為了摸清許靜嘉的生活習慣,傅良濤等人便唯有采用最原始的方法──跟蹤。而二喜就是許靜嘉的代號,龐季同聽說這是因為「嘉」字的倉頡碼跟「喜」字一樣的緣故。


    為免讓目標人物察覺,跟蹤所需要的人員比一般情況下的行動要多。是以傅良濤便極力爭取將借調出去的人員都調迴來,一番爭持之下,傅良濤隻是成功將阿偉和三木從行動1c隊調了迴來。傅良濤唯有將阿餘和聰哥加入了行動中,這樣才勉強組成了一支跟蹤小隊。


    兩個星期下來,傅良濤等人總算是將許靜嘉的日常生活都摸得一清二楚。可是,當他們越是清楚許靜嘉的生活模式,便越是讓他們感覺到這次的跟蹤行動是白費心機。


    套用聰哥的說法,許靜嘉的生活全然沒有驚喜可言。三點一線,日複一日地足不出戶,生活比坐牢還要乏味。兩個星期下來,他們仔細比對過許靜嘉外出的時間,卻是一如帳單記錄所顯示的。而傅良濤他們也再沒有像上次來訪的時候一樣,碰到過許靜嘉外出。


    隻有星期三、六和日,許靜嘉會雷打不動地踏上那條從葵興站乘坐地鐵到深水埗站的路線。在傅良濤他們開始跟蹤的第三天,便確認了這條路線是許靜嘉前往位於深水埗的一家教堂的路線。在下了地鐵以後,許靜嘉總會經過鴨寮街等等的大街小巷,步行大約十五分鍾左右,去到與一小學相連的教堂。


    這一點印證了留言中曾提到許靜嘉有參與教會聚會的部分。在星期三和星期六的晚上七時,許靜嘉會準時到達教堂參與教會聚會,而在星期日的下午一時則是到教堂做義工,免費為小數族裔的小學生補習功課。


    想到了之前那段留言的內容,傅良濤不免懷疑許靜嘉這麽積極參與聚會的動機。然而,就許靜嘉的行動模式看來,她在教會裏往來期間似乎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可以看出許靜嘉和義教的學生相處並無不妥。


    可是,除了與義教的學生溝通之外,許靜嘉與其他人的接觸近乎為零,對話也總是一句起兩句止,可以看出許靜嘉跟教會內的所有人連點頭之交也算不上。


    傅良濤等人仔細觀察過同一場合的其他人的互動,唯獨就隻有許靜嘉是這樣一直與人保持距離,而其他人之間的相處卻是毫無隔閡的。


    這天是星期五,傅良濤等人終於迎來了許靜嘉第一次計劃以外的外出,即便料想這天仍是會徒勞無功,不會有什麽發現,傅良濤等人還是認真看待。


    許靜嘉卻隻是到了離家不遠的公共圖書館借還圖書。


    傅良濤透過車窗望著徐徐走遠的許靜嘉,視線轉迴了手上的平板電腦之上,淡淡地對坐在前方副駕駛座的龐季同說:「阿季,你稍後調查一下許靜嘉過往的借還記錄,還有網購記錄。」


    過了一會兒,傅良濤收到三木確認許靜嘉已經返迴家中的報告。又是一日的無功而還,傅良濤想了想,遂又說:「徐寧之的鋪子就在這附近,我想要過去一趟。你們等阿偉和三木迴來了,就可以直接迴總部了,不用等我。還有,跟阿偉和三木說,行動結束。」傅良濤話裏的意思,是想要結束這兩個星期以來的跟蹤行動。


    這一次,傅良濤也沒等龐季同和聰哥迴答,逕自下了車。不過眨眼之間,傅良濤便已經趁著剛好出現的綠燈,走到了對麵的行人路。配合傅良濤結束行動的決定,讓人不免覺得傅良濤這樣匆忙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兩個星期以來的徒勞無功讓傅良濤急於為這停滯不前的案件調查取得更多一些的進展。


    龐季同見狀,匆匆地對聰哥說道:「我跟濤sir一起去,也不用等我了。」便急忙下了車,從後向傅良濤追過去。


    傅良濤行色匆匆,龐季同在後緊趕慢趕正怕要追不上,前方的傅良濤卻忽然停了下來。


    傅良濤從褲袋中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一看之下,卻是許靜嘉的來電。自從上次許靜嘉來電確認她的手機出了故障後,這兩個星期以來,傅良濤一直沒有再收到過許靜嘉的來電。


    即便是隻有背景聲的來電和留言,傅良濤也一次都沒有收到過。


    傅良濤想了想,在按下了接聽鍵之後,又按下了錄音鍵。剛才用於跟蹤行動的藍牙耳機還未來得及脫下,電話裏的聲音便直接從藍牙耳機傳到傅良濤的耳中。


    「她們不是我的朋友,我說過多少遍了?她們如果是朋友的說,又怎麽會這麽做?」許靜嘉歇斯底裏地尖聲叫道,可以聽出她的話中蘊藏著濃重的恨意。


    而這些話顯然不是說給傅良濤聽的。


    「嘉嘉,你先冷靜點聽我說……」這次說話的是一把陌生的女聲,從女聲說話的語氣可以聽出她是許靜嘉的長輩,傅良濤推想這人便是許靜嘉的母親。


    隻聽耳機中猛地傳來「啪」的一聲,許靜嘉大吼道:「你知道什麽?你又知道什麽?他們讓我不好過,我就讓他們跟我一樣不好過……」這一種激憤的語氣,就像是為了印證傅良濤之前的說法一樣而及時出現,讓傅良濤確定許靜嘉就是在人前會一直壓抑著自己不滿的那種人。


    聽到這裏,電話「卡」的一聲中斷,隻餘下一串忙音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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