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響起的鍾聲,讓三人不由得大驚失色。他們的瞳孔因為錯愕而極度放大,眸中映出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隻見大殿內,大大小小的銅鍾在木架上前後擺動,似有人在按照特定的節奏敲打。


    隨著銅鍾的擺動,上麵人、獸、龍等花紋不斷有流光溢彩閃過,仿佛那虎嘯龍吟之聲,正是由此而發。


    又有一男一女突兀的出現在大殿內。


    一人端坐在九龍金漆的寶座上,身著明黃色的龍袍,頭戴冠冕,身上散發出無盡的帝威。


    一人站立在王座旁邊,身著金色鳳袍,絕美的臉上滿是威嚴。


    這兩人出現的毫無征兆,但卻不顯違和。那人仿佛本就應該坐在那裏,他的身邊本應就有這樣的傾城相伴。


    “姬賢,參見父王,參見娘娘。”


    “佑兒,拜見王,拜見娘娘!”


    姬賢和胡佑兒先是一愣,而後又同時行禮。


    暮赤則是微微頷首,在他的心中王權沒有任何的威懾。


    殤看著眼前的三人,眼神卻定在了暮赤的身上。


    “你便是巨人一族暮赤?數百年年來,王位數次更替,從沒有誰能按照正確的順序踏入這裏。”


    “正是!不知我阿哥可在鎖靈塔第五層?”


    殤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抹讚許之色。


    “王,水浩他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受傷?”胡佑兒心頭一震,上前一步焦聲問道。


    她似是又覺得自己有些失禮,連忙深施一禮,”佑兒魯莽了。”


    “他應該很好吧!”殤微微遲疑了下,“第五層我也很少踏入,小九倒是經常前往。”


    “娘娘,水浩他……”


    九尾天溺愛的看著胡佑兒,柔聲說道:“儀式開始之後,即使是我也不能進入第五層。所以,水浩的情況我並不知道。”


    “難道擊殺常先的不是你?”暮赤驚聲說道。


    “不是!”九尾天狐搖了搖頭,”鎖靈塔是由月姐設計而成,是她利用陣法抹殺的常先,也是她利用陣法帶走的水浩。”


    "月姐……"暮赤心中若有所思,他總覺得這個名字異常熟悉。


    下一刻,暮赤好像想到什麽一般,他的眼睛霍然瞪大,“難道不是你囚禁了她?”


    “當然不是。我又怎麽會囚禁月姐。”


    九尾天狐奇怪的看了暮赤一眼。隻見他兩眼呆直,麵色忽青忽白,驚疑不定。


    胡佑兒的眼光不斷在暮赤和九尾天狐身上遊弋著,臉上滿是古怪。


    他覺得事情好像並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


    “娘娘,第五層中的究竟是什麽人?暮赤說過,那裏煞氣濃重,是封印之所。水浩會不會有危險?”胡佑兒緊張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九尾天狐。


    “佑兒,娘娘不願意騙你。我與月姐相處了上千年,從未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


    那時水浩傷了你,我嚴令胡南煙不許報仇,也是月姐的原因。


    而我促成此事,無非是月姐相見水浩,水浩亦想見她罷了。我隻能告訴你,她和水浩之間有著很深的淵源,至於她最終的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放我過去,我要見阿哥。”暮赤雙眼通紅的看著九尾天狐,語氣竟有些淒厲。


    既然月不是被九尾天狐囚禁在這裏,那麽水浩也是被人蒙蔽了,而且月竟然還是鎖靈塔的設計者。


    在這裏麵,所有人的靈力被封,麵對能控製鎖靈塔陣法的月,將毫無還手之力。


    月不是九尾天狐,更不是殤。她沒有什麽負累,塗山氏和水之一族根本對她沒有一點威懾力。


    鎖靈塔第五層為黃廉貞星,是大兇星,聚煞氣,多主兇災。以前暮赤可以不在意,但如今……


    暮赤想到此處,不寒而栗!


    “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水浩能在那裏安然無恙,但你卻不行。而且整個鎖靈塔按照九星九宮布置,想進入第五層,也必須滿足特定的條件。”


    九尾天狐不在理會暮赤,而是和殤,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的凝重。


    殤徒然站了起來,目光沉沉的落在姬賢身上,眸中閃爍著複雜莫名的光。


    同樣的情形早已發生過數次,可他仍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開口。


    不曾想姬賢卻搶先說道:“父王,不知道在臨死之前你可否解釋我心中之疑惑?”


    見殤眼中有驚異之色,姬賢不禁淒然一笑:”我們見到了那幅壁畫。”


    殤聞言一僵,直至許久,才低沉的說道:“你想問我何以奪舍親子?又或是何以貪戀王位?”


    他也不待姬賢迴答,輕歎一口氣,自顧自的說道:”王權?鴻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間一場醉。我又如何會貪戀這個位置?


    在神澤大陸,又有幾個人在意王權?我之所以在青丘澤國有著無尚的權威,也是得益於小九。否則誰會在意一個人間的王。”


    “那你又為何?”


    “為了萬民,你信嗎?”


    眾人為之一愣,沒想到殤竟然堂而皇之的說出了這個理由。


    “我知你不信。”殤似乎輕輕歎息一聲,“也罷!我先說個故事給你聽吧!”


    姬賢神色一凜,向旁邊胡佑兒和暮赤看了一眼,卻見他們也是皺了一下眉頭,眼中大是迷惑,顯然也不知道殤在想什麽。


    隻是還未等他開口,暮赤卻搶先說道:”你快快說吧!”


    原來是他想快些進入第五層,而進入的方法卻在這對父子身上。


    下一刻,殤帶著沙啞的聲音,幽幽的響起了,彷彿過了千年的時光,在此刻又悄悄迴轉。


    “我從小生在青丘山附近,隻是很可惜並不是出生在三大家族。我的記憶中爹爹和娘親的樣子甚是模糊。從村中的阿婆口中得知,他們上山打獵時,不幸被豺狼所害。


    我從小住在破廟裏,吃百家飯長大,那時候我還不叫殤,我的名字叫作辛。”


    有一天,我在青丘山中砍柴,不想迴轉途中下起了暴雨,遇到狼群而被圍攻。


    本想自己也如爹爹和娘親一樣,葬身狼口。危難之際卻不想跳出來一隻長著八條尾巴的狐狸,她從狼群的口中救了我。”


    殤的聲音頓住,轉身向著九尾天狐看去,眼神柔情似水。


    ”現在想來,從那時起我的命運就已經和小九緊緊的連在了一起。


    我在無意間幫小九從八尾仙狐蛻變成九尾天狐。


    從那以後,她便迴到了青丘山,本以為從此以後,我們便不會相見。


    不曾想有一天,我被一陣血腥味驚醒,我走出破廟才發現,村中已是一片滾滾黑煙的斷壁殘垣和滿地屍體。我所住的破廟因為隱在村中一角,這才幸免於難。


    也是在那時我才知道,地麵裂開,一股股邪氣從地下冒出。


    青丘山上的異獸跑到山下,見人就吃;更可怕的是,在邪氣侵蝕之下,大到豺狼虎豹,小到蛇蟲鼠蟻,都變成了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這青丘山何其遼闊,其上異獸眾多,普通的生靈更是不計其數,整個人間宛若地獄。


    “人類法者稀少,也隻有山中的異獸能對人們產生威脅。至於那些凡靈,要不就是被人們當作食物,要麽就是數量有限。它們即使被邪力侵蝕了,又能做什麽?”


    殤抬頭看了暮赤一眼,說道:“你錯了。山川大地中的生靈並不像你所見的那般稀少。而造成人間慘劇的也不是那些異獸,反而是你口中的那些凡靈。”


    “什麽?”暮赤和胡佑兒同時失聲驚道。


    ”這青丘山中最為聞名的便是赤鱬、靈狐、灌灌鳥三族。後來有著鏡、灌灌和小九的約束,根本不會為禍人間。其他異獸猶如一盤散沙,即使下山也不成規模。


    至於你口中的普通凡靈,它們有的生活在空中,依附在樹上;有的生活在大地上、溪流和胡泊中;還有的則生活在地下。空中、陸地、溪流、湖泊,所有的加起來,都比不上生活在地下的凡靈。”


    ”當它們帶著一雙閃爍著嗜血的眼睛從地下,如洶湧的潮水源源不斷的爬出時,你便知道什麽是絕望。”


    此刻暮赤和胡佑兒眼中皆露出驚疑不定之色,他們根本就無法置信那平時柔弱無比的凡靈竟然成為了災難的源頭。


    隻聽殤接著說道:”因為吸收了邪氣,它們擁有了各種奇怪的能力,同時它們不懼生死,不知道疼痛,他們吞噬見到的一切生命。


    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它們淹沒,所過之處屍骨無存。”


    暮赤與胡佑兒不由得又互相看了一眼,殤所說一切,太過於詭異,聞所未聞。


    殤的聲音頓住,彷彿沉浸在那段過往的曆史之中,過了數息,才緩緩說道:“我被山下如同地獄般的景象嚇傻了。我曾嚐試著憑借自己的力量,去擊殺落單的兇獸,可是它們何其強大,我身負重傷。


    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本能的朝著青丘跑去。


    所幸半路上遇到了小九,我才大難不死。


    之後,小九帶領靈狐一族,又聯合了赤鱬和灌灌兩族,再加上英水各族的配合,這才把兇獸暴亂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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