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無聲息的蔓延,滿月逐漸的爬上半空!


    茅草樓中,水寒泉和水嵐兒詫異的望著進入修煉狀態的暮赤和水浩。


    那暮赤置身於星芒之中。一唿一吸間,點點星芒不斷的滲入他的身體。


    暮赤身為星法,晚上借助星光修煉,二人尚能理解;可水浩作為一個普通法者,卻同樣可以在晚上修煉,則讓水寒泉和水嵐兒感到茫然。


    隻見水浩雙足跏跌,雙肩微張,手結定印於臍下,一條小人魚在他周身遊弋著,一絲絲肉眼可見的雨靈氣順著鼻息不斷的流入他的體內。


    與他們同樣的姿勢,甚至手印還不如他們兩人,唯一不一樣的便是那條不斷遊弋的小人魚。


    水寒泉和水嵐兒唿吸不由得急促起來,目光火熱的看著溪。他們恨不得藏靈之內的金鱗瞬間進化成人魚。


    這時,一束星光從遙遠蒼穹悄然落下,直直的照射在慕赤身上!


    星光中,慕赤胸口的星紋幽幽亮起,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一瞬間,水寒泉和水嵐兒眼睛募然瞪大,眼中映出不可思議的一幕。


    就見那條小人魚,在星光出現的刹那,先是好奇的打量著,緊接著尾巴一甩,便一頭紮入其中。


    星光中,溪的雙手伸展,雙眼微閉,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


    星光如水一般緩緩的從的溪的小嘴中流入她的身體。


    暮赤雙眼猛然睜開,驚疑的打量著溪,但他並未出聲阻止。


    溪既然可以吸收星光,就意味著能給她帶來好處。溪得到好處,水浩必然能有所收獲。


    果然,水浩的臉上出現了和溪同樣的神色,身上不斷的有星芒跳動。


    “阿哥竟然能通過溪吸收星光,強化自己的身體。”


    暮赤雙目內露出明亮的光芒,如同夜晚的繁星,看著水浩,一臉的崇拜。


    “水浩隻是一名法者啊!即使他的藏靈是人魚,也不可能吸收星光。”水嵐兒的腦海中嗡嗡作響,她感到自己快瘋了。


    暮赤輕輕的搖了搖頭,並未迴答水嵐兒。他覺得水浩身上出現什麽都不奇怪,有什麽比一手拿劍,一手持戟更震懾人心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星光散去,一股強悍的氣息,從水浩的身體上傳出。


    水浩睜開雙眼,神色複雜的看著暮赤,眼中滿是愧疚。


    “暮赤,對不起。我竟然吸收了本應該屬於你的星力。”


    “阿哥,隻要你沒事,吸收多少都無所謂。”暮赤伸手撓了撓頭,憨聲說道,”其實每次降下的星光我並不能完全吸收,正好阿哥幫我分擔。”


    “可……”


    看著暮赤眼中的真誠,水浩的聲音頓住,似乎連喉嚨裏,都梗上了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


    他知道,暮赤在修煉的時候,並不是每一次都有星光降下。


    “好了,阿哥。我們是兄弟,又何必分的那麽清楚。”


    接著暮赤話鋒一轉,說道:”阿哥,我怎麽感覺溪長大了一些?”


    聞聽此言,水浩不由得一震,仔細的打量起溪來。


    此時,溪也好像處在懵懂的狀態,一會伸伸小手,一會甩甩尾巴。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更是一把抱住水浩,呤呤呤的叫了起來。


    “小人魚真的長大了一點。以前像個三四歲的孩童,現在差不多有四五歲的樣子。”水嵐兒指著溪,驚聲說道。


    “呤呤呤……”溪惡狠狠的瞪了水嵐兒一眼,尾巴一甩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水浩能感覺到溪迴到了靈藏內,便陷入了沉睡,仿佛要以此來消化身體長大帶來的改變。


    水浩知道,當溪蘇醒之時,必然會帶來不同。


    “水浩兄弟,小人魚怎麽樣?”水寒泉猝然開口,心中若有所思。


    “沒什麽問題,隻是陷入了沉睡,看來短時間之內是不能使用魔法了。”水浩心不在焉的迴答,手中連連結印,控製著靈力緩緩的在身體中流動。


    “阿哥,你自己呢?”暮赤擔心的看著水浩,他沒想到吸收星力後水浩反而不能使用魔法,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身處險地。


    “我並無大礙,而且我感到身體和經脈比以前變得更加的強悍,靈覺也比以前更加的靈敏……”


    水浩突然一僵,身上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他感覺到一股邪異的氣息,直接朝著他的意識衝擊而來。


    “你們也感覺到了……”水浩看著眾人同樣神色大變,驚聲說道。


    四人齊齊的奔向窗口,向外望去。


    月光中,一條銀帶從村口直通朝陽穀深處。那裏霧氣迷茫,一棵棵榕樹在月光和霧氣中若隱若現。


    “那銀帶是白茅草!”水寒泉驚詫的看著那條貫徹整個朝陽穀的銀帶,在月光中閃閃發光。


    緊接著,他把目光轉向水浩,凝聲說道:”想必祭祀馬上便開始,我們怎麽辦?”


    水浩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好像在思索著什麽。


    數息之後,那緊閉的雙眸倏地睜開,眼中一道如電的精光閃出。


    “走!我們過去看看!”


    ”可以你現在的情況……”


    “相信我寒泉大哥,我們肯定會相安無事。”


    剛剛他和溪再次確認,三長老水鴻澤就在朝陽穀之中;而且除了水鴻澤似乎還有胡家的法者潛藏在暗處。


    那銀帶盡頭,黑壓壓的站滿了男人。他們一個個赤裸著胸膛,臉上塗著一道道血紋。


    人群前方的空地上放著一張巨大的白席,由一根根白茅草編製而成,上麵灑滿靈米。


    靈米上麵,擺放著無頭雉雞堆成的小山,小山上麵是一顆顆睜大眼睛的頭顱,那些雉雞的頭顱。


    白席後麵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壇子,上麵蓋著蓋子,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


    “一共八十九個!”一顆枝繁葉茂的榕樹上,暮赤小聲的嘀咕道。


    水浩眾人相顧無言,顯然四人均未見過這詭異的一幕。


    突然水浩的唿吸變得粗重起來,眾人尋著他的目光看去。


    就見壇子前麵跪著十個年輕的女人,她們低垂著腦袋,披散著長發,小腹高高的隆起。


    “人祭!而且是身懷六甲的女子!”這一刻水寒泉的眼睛紅了。


    “寒泉大哥,究竟什麽是人祭?”水浩已經隱隱猜出一些,仍是不死心的問道。


    “以人為祭品就叫做人祭。一般用人作為祭品的都是祭祀一些兇獸。祭品需九九之數,或年輕貌美的女子,或呀呀學語的幼兒,而使用身懷六甲的女子為祭,則少之又少。這種行為被整個神澤大陸所不齒,所不容!”水寒泉雙眼通紅,憤聲說道。


    ”這吳氏宗族竟敢如此?簡直喪心病狂!”水嵐兒銀牙緊咬,聲音淒厲。


    暮赤雙手緊緊的握著桃木杖,眼中赤紅一片。他想問問水浩能不能立刻跳下去,打殺了那群畜生不如的東西。


    他轉過頭,朝水浩看去。


    隻見水浩如同瘋魔一般,雙眼空洞,語如夢囈。


    “九九之數,九九之數……”


    “子時已到,祭祀開始!”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猝然響起。


    一個神色陰沉的老者帶著一個白衣少年越眾而出。


    “跪下!”


    老者這一聲大喝暗含靈力,宛如眾人頭頂突然響起了一聲炸雷。眾人隻覺得耳膜一陣刺痛,腦中一片轟鳴。


    黑壓壓的人群瞬間跪倒,頭深深的埋在懷裏。


    “吳兒,你也跪下!”


    姬吳猛地一愣,嘴巴張了張,看著老者眼中的冰冷,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老者看著姬吳不甘的跪了下來,心中苦澀難言。如果不是他吳氏宗族個個被血煞之氣侵蝕,子孫不昌,又何必讓這個外姓之人白白占了便宜。


    “我吳氏一脈生在青丘,長在英水。卻被水之一族和胡家驅逐。這青丘澤國的王更不把我們當人看。他竟然讓我們一族身伺天吳。”


    老者的聲音悲憤而蒼涼。


    ”天吳大人掌山控水,他生得人麵虎軀,八頭、八足、八尾,他更能口吐人言。”


    老者的聲音又突然轉為激昂!


    他接著說道:”天吳大人便是這青丘山的神。


    我族幸得天吳大人垂憐,在百年中慢慢崛起,有了與那兩族抗爭的力量。


    可恨那九尾天狐竟然和赤鱬一族狼狽為奸,天吳大人被他們合力擊殺。而我們吳氏宗族無奈下,隻有對九尾天狐卑躬屈膝,才得以在朝陽穀中延續,才的得以保住天吳大人的血脈。”


    老者在這一刻,雙目之中竟然流出了血淚。


    ”我們無時不刻的活在屈辱之中,但我們無時無刻都銘記著仇恨。


    我們準備了數百年,努力了數百年,如今已萬事俱備。


    今有三王子姬吳,天資卓越,年僅雙十便已達到神徒初階。他的藏靈更是進化出三頭,四足,三尾。


    我們苦苦煎熬了數百年,終於集齊了複活天吳大人所有的條件。”


    老者話音未落,黑壓壓的人群霍然抬頭,眼神中唯有狂熱之色,如火焰一般燃燒。


    以此同時,姬吳並指如刀,狠狠的劃過自己的手腕。


    下一刻,鮮血噴湧而出,瘋狂而虔誠的聲音,在整個朝陽穀迴蕩:”


    依日洗身,以月煉形;


    神靈之最,出幽入冥;


    六甲為燭,度者不滅;


    千邪萬穢,逐水而清;


    命宮為藏,天吳為靈;


    靈魄共生,命魂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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