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顆帶來的震撼遠遠不是水浩跨越一個大階位擊敗水寒泉所能比擬的。它在長老們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越了先祖天賦。


    隻要水浩不隕落,鏡便會跟著水浩一起成長下去,甚至有一天跨越龍門化身蛟龍。


    “老三,現在你還覺得,應該把水浩拒之族外,讓他和我們反目成仇嗎?”水誌澤眉角一挑,揶揄道。


    “哼,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恨不得闖入塗山氏,親自問一問塗山卿雲。”


    “你要幹什麽?”水誌澤驚恐的望著水誌澤,他深知水浩對於塗山氏的感情,除非想徹底把水浩推到自己對立麵,否則萬萬不能得罪塗山氏任何一人。


    “我要問問那塗山卿雲,究竟需要什麽條件才能把水浩還給我們。”


    突然水誌澤好像想到什麽一般,他搓了搓手,目光灼灼的看著水承澤:”族長,聽說塗山歡歡因為失去了聲音,一段時間內要與水浩分隔兩方;而且上次在古渡口,我見二人雖然親密無間但卻並未圓房,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好像是歡歡藏靈的原因,需要三年以後才能圓房。”水承澤不由的一怔,他謹慎的掃了水誌澤一眼,戒備的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記得浩兒都十八歲了,再過三年可就二十一了,想當初我們在這個年齡都已經延下麟兒了。而且我還聽說他要去尋找父母,這其中風險可不是鬧著玩的。”


    見眾人均是詫異的望向自己,水誌澤輕咳一聲,滿臉堆笑的說道:”承澤大哥,這男人傳宗接代可是大事,你真的想看到寒山那一支斷了血脈?”


    “那有什麽辦法?浩兒已經入贅塗山氏,傳宗接代的事情已經由不得我們。”水承澤翻了翻白眼,聲音中滿是無奈和苦澀。


    “話雖如此,可浩兒無論對我水之一族,還是塗山氏,都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水誌澤舔了舔嘴唇,幹笑著說道,”承澤老哥,你看嵐兒怎麽樣?雖然刁蠻了一點,可這孩子隻要扭過勁來,對人可是實打實的好。”


    “水誌澤你要不要臉?整個英水有幾個能受得了嵐兒的脾氣?浩兒就是要娶也應該是紫鳶。”


    “呸,族中誰人不知,紫鳶和水流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你個老不修,你想亂點鴛鴦嗎?”水鴻澤不由得勃然大怒,狠狠的瞪著水誌澤。


    水承澤低頭不語,眼睛滴溜溜亂轉,心中若有所思。


    隻要水浩能娶了族中女子,並延下骨肉,那他就再也跑不了了。隻是他和塗山歡歡的感情無間,想要插進去難如登天!


    水景渙看著眼前的情景,目光從幾位長老的臉上一一掃過。他不由得輕歎一聲,心中更是五味摻雜。


    三長老水鴻澤因為水寒山遷怒水浩,一直是他最為頭痛的事情。他想過無數種辦法,均無功而返。沒想到卻因為水浩與水寒泉的比試,迎刃而解。


    “被赤鱬一族先祖點了靈藏。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不過還是先祖睿智,必定是早早知曉,否則也不會舍死忘生的救下這小子,更把自己的天賦傳承給他。”


    水景渙喃喃自語,眼角又掃了掃仍然在爭吵不休的二人,心中一陣得意。


    他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後上前一步,朗聲說道:”兩個月前,水浩前往即翼澤經受赤鱬一族考驗,獲得人魚傳承;不久之前他更是在青丘北坡被先祖認可,得到先祖天賦。


    僅僅兩個月的時間他便由普通人進階神使中階。”


    水景渙的一席話,如驚濤巨浪,讓讓台下眾人徹底沸騰起來!


    獲得人魚傳承?得到先祖天賦?兩個月成就神使中階?


    一個個字眼不斷的衝擊著眾人的神經。他們不由得同時倒吸了一口氣,這水浩究竟是什麽人?難道是水神額私生子?


    僅僅兩個月的時間,提升整整跨越一個大階位兩個小階位,這種修煉速度,簡直駭人聽聞!


    隻聽水景渙繼續說道:“十八年前水浩之父水寒山,因觸犯族規,被驅逐出水之一族。


    水浩為父贖罪,為了修複塗山氏和我族關係,不久前入贅塗山氏。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也是因為他獲得了人魚傳承,這才打開了赤鱬一族的枷鎖。至此以後,我水之一族法者隻要勤奮修煉,藏靈必然會向著人魚進化。”


    霎時四周靜寂,人人色變。緊接著,急促的唿吸聲響起,猶如冷水潑進燒沸的油鍋,滿堂瞬間沸騰起來!


    一直以來,水之一族納金鱗,點亮靈藏。但哪怕是晉升為大神師的水景渙,他的靈藏中仍然是赤鱬。


    想著藏靈進階多來帶的好處,水景渙同樣不能自持。


    當初胡洛妃便因為傳承了六尾仙狐,一隻保持著青春活力,反觀塗山傲晴和水景渙卻異常蒼老;同時,藏靈進階還會帶給法者新的魔法感悟,更有一定的概率獲得新的天賦魔法。整個塗山氏數百年來,唯有塗山歡歡的瑤因為進化成雷鷹,獲得了第六弦。


    水景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中不覺得帶上了靈力:“水浩僅憑神使中階便力挫使徒中階的水寒泉。他用事實證明了自己傲人的天資。


    他的藏靈必然會隨著他不斷的成長下去,而我們的藏靈也會隨之不斷的進化。”


    歡唿聲再起,哪怕水景渙的聲音中帶著神使高階的靈力,同樣被淹沒在歡唿的浪潮中。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歡唿聲漸漸平息。水景渙使勁的咳嗽一聲,說道:”水浩對我水之一族的貢獻,足以彌補其父犯下的過錯。所以族中決定,將水寒山和水浩父子重新列入水之一族的族譜。”


    人群再次陷入了寂靜。眾人複雜的看著水浩,神情不一。有驚喜的,有驚歎的,也有驚訝的。


    驚喜,是因為水浩重入水之一族族譜,讓他們同樣有歸屬感。


    驚歎,是因為眼前這個少年,竟然僅憑自己就改變了族中決定,這在水之一族的曆史上從未出現過。


    驚訝,是因為沒有想到,族中對水寒山父子恨之入骨的三長老竟然也會欣然同意。


    ”水浩這些年一隻被水伯養育成人,族中感念其大恩。從今以後水伯也是我族中人,賜名水恩澤,入水之一族族譜,死後入水之一族宗祠。”


    假如剛才水景渙的話已經是一場狂浪在奔湧,那麽此時對於一個老仆的恩賜,就更化作滔天巨浪,衝擊著無數人的心靈。


    這樣的老仆在水之一族不止水伯一個,但能入宗祠的卻未有水伯一人。


    不得不說,水景渙挑選了一個絕佳的時機。即便仍有許多人想反對,但在此時他們卻不敢,也不能開口。


    水浩的天資大家有目共睹,他為水之一族帶來的好處,無人可反駁。


    而以前反對的人群中,權利最大的三長老不知道什麽原因已經默許;在那一役中,受到傷害最深的水寒泉,因為敗給水浩,已無顏出聲。


    水伯眼含熱淚,嘴唇哆嗦著,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水伯的眼中漸漸的模糊了。他想起了十八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寒山少爺懷中的那個贏弱的孩子;他想起了十年前少年祈求他傳授修煉之法時,眼中的渴望;他想起了十年中,少年日夜勤奮修煉,一日不惰;他想起了……


    下一刻,水伯笑了!那笑聲發自肺腑,臉上的皺紋像一朵綻開的菊花……


    有些事,需做,勿說;有些人,需讓,勿究。


    每個人的人生軌跡誰又能完全掌握?世事難料,人生無常,恍若飛鴻。


    青丘山綠樹蔥鬱,山勢雖不甚陡峭,卻也崎嶇難行。


    此時,林間小徑上,行來四人,三男一女。


    四人同路而行,卻又像陌路之人。他們兩兩走在一起,彼此間卻隔著數丈的距離。


    “阿哥,你說這叫什麽事。為什麽祖爺爺非要讓那二人和我們一起同往?”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忍不住嘟囔道。


    隻見與其同行的少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阿弟,你都問了我多少次了?我真的不知道!這是長老們共同的決定,否則他們便不允許我們前往王城。”


    少年說完,抬起手揉著自己的額頭,一副頭痛無比的樣子。


    說話的二人便是水浩和暮赤,走在前麵的一人一女,則是水寒泉和水嵐兒。


    水浩默默的看著走在前麵的二人,微微蹙起眉,心中狐疑。


    他不明白族中長老為何拒絕水逆寒和水流父子,而選擇讓水寒泉和水嵐兒與他們同行。


    這一切,處處透著詭異。


    祖父並未阻止,反而勸阻了水逆寒和水流;三長老水鴻澤一改以前對自己仇視的態度,竟然不顧水嵐兒的反對,全力促成此事;二長老水鴻澤那一刻眼中的不甘,雖然隱晦,但他卻看得清清楚楚;至於水寒泉,不管他是否願意,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這一切,他同樣沒有辦法拒絕。


    英水國王城,他和暮赤一無所知。想要接近王城鎖靈塔皆需要靠水之一族的關係。這中間必須需要水之一族派人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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