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然和紫萱花費了三天的時間從東海飛到渝州城地界。


    剛剛一落地,卻發現整個渝州城已經被戒嚴,千葉禪師的除妖聯盟大約七千人全部加入到守城隊伍中。


    後麵還有零散的江湖人士不斷加入。


    至於守城軍隊,則在平民撤退後也往後撤去。


    何況隨著魔族大軍往西南進軍,這邊也沒了危險,往後撤去,構建新的防線才是正事。


    紫萱隔著老遠就感應到城中的故人,那徐長卿也是心有所感,朝著天空這邊望來。


    景天直接飛身出城,懸停在兩人麵前。


    “我已經聽說了你們的事跡,紫萱你應該明白,人魔不兩立,難道你要毀了先祖的心血嗎?”


    紫萱歎氣道:“事已至此,我無力迴天,人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了解。”


    楚浩然抓起紫萱的手,渾身金光如海,映照滿天。


    兩人化作幻影,如離弦之箭爆射出去。


    就在此時四方天空中出現數十道人影,他們便是蜀山曆代掌門。


    “糟了,他們要逃!”


    天罡戰陣最終在形成之前被突破,楚浩然和紫萱被獨孤宇雲那道劍神決打中的一瞬間化身千萬,仿佛置身於另一個空間。


    楚浩然打出一掌,獨孤宇雲卻如身中千萬掌。


    反擊之下再度落空。


    楚浩然經過景天身邊的時候冷冷的說道:“你是神不是人,人族的命運什麽時候輪到得到你們這些異類來決定。”


    那眼神冰冷似乎從未將他當做是人類。


    眨眼間楚浩然和紫萱便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脫離追捕的兩人迅速從異空間中脫離。


    兩人落在山林之間,紫萱連忙擺脫楚浩然的手掌。


    見四下無人,紫萱說道:“你給我等等,我有事要問你。”


    楚浩然並未停步,隻是放慢了速度,他的身上數十道劍傷在此刻爆發,鮮血噴了滿地。


    紫萱以法力拘禁一滴鮮血在手上流轉,問道:“我能夠相信你說的話嗎?你真的是我的族人?”


    紫萱的女媧神力激發出那滴鮮血上的力量。


    兩股不同又相似的神力互相交織在一起,楚浩然止住自身的傷勢,說道:“聖女自有辦法驗證,何須問我。”


    紫萱揮手將鮮血甩開,說道:“如今我沒有恢複真身,沒有真正的血脈,檢查不出來你是不是女媧一族。”


    楚浩然笑道:“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已經不是一般的生命,我比任何人都要接近世界的本質,也許伏羲也沒有達到的境界。”


    “聖女不必驚慌,待在我身邊,至少我和重樓都不會加害於你,可這蜀山卻不一定。”


    “如果聖女還有疑慮,我們去往南詔,青兒還有一絲殘魂被封印在雕像當中,在她徹底死亡之前,你可以用她的血來驗明我的身份。”


    紫萱有些動容,她想到自己這素未謀麵的女兒,如今空守湖畔十餘年,重傷瀕死,怎麽能不悲傷。


    這該死的命運為何要如此對待她們女媧一族,那伏羲對先祖可真是絕情,就連這徐長卿也是如此。


    難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子,如此薄情寡義。


    楚浩然緩緩向著前方走去,不顧背後情緒有些波瀾的紫萱“聖女要是心緒不佳,我們慢走一點,現在的重樓應該已經征服南詔了。”


    紫萱抬頭望去,那西南方向的滔天魔氣此刻非常穩定,似乎比之前還有了一些壯大。


    這南詔國的子民曾經也是信封女媧的氏族,難道如今已經化作了焦土嗎?


    楚浩然又說道:“聖女其實不用太在意,你我也已經看到,靈兒既然已經登上女王之位,就已經代表了人族正統。”


    “女媧一族至少可以在人族認可的情況下共生死,很快我們便會兩軍會師,到時候靈兒的鮮血必然能夠幫聖女解惑。”


    紫萱不傻,楚浩然已經說了他擺脫了正常生命的本質,已經在和伏羲比肩,這就是說明了他日再怎麽樣檢查,他也不會是女媧一族。


    至於那必她這個女媧直係血脈還要純正的神力,根本無法推翻什麽。


    這是一個死循環,就像被人精心設計過的一樣,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楚浩然的身份都由他自己決定,你可以不信,卻沒證據否定。


    紫萱說道:“我隻有一個要求,飛升之法不能告訴魔族。”


    楚浩然點頭答應,本來他也沒這個打算,把飛升之法交給魔族完全是雞肋,雙方的修煉體係不一樣。


    也許對於葵羽來說,這方法可以讓天魔族擁有更多神性,可有必要嗎?


    他們當年背叛天界不就是為了擺脫那些條條框框的枷鎖嗎?


    被仙靈之氣洗禮過後,他們的實力不會發生質的飛躍,隻會改變一些身體上的特征,僅此而已。


    一般的魔族就更沒有必要了,魔族是由獸族轉化而來,使用飛升之法,讓他們變成遠古時代的獸族嗎?


    雖然成長性更高,可麵對即將爆發的戰鬥,這樣反而會降低他們的戰鬥力。


    得不償失。


    最終紫萱還是跟上了楚浩然的步伐,兩人很快便來到南詔國。


    此時的重樓還在蜀山之巔,他冷冷的注視著神族的大門,他的目光可以穿過空間,看到那背後的世界。


    一隊隊整齊劃一的神族士兵,還有海量的奇怪部隊正在那尚未打開的大門後集結,他們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楚浩然走上山巔,紫萱順著氣息來到湖畔。


    楚浩然站在重樓背後,說道:“魔尊可有把握戰勝伏羲。”


    重樓沒有任何遲疑的說道:“無論戰場是否在天界,我都贏不了他,這不隻是神樹的問題。我能做的隻是幫你們拖住他。”


    重樓仔細的看著楚浩然,像是在做一個決定,他問道:“從我迴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命運改變了。”


    “與其說我是因為紫萱迴來的,不如說我是因為獸皇山,因為我的父親和爺爺迴來的。”


    楚浩然靜靜的聽著,他也看得出重樓的心性早已經達到另一個境界,並非是高人一等,視蒼生為螻蟻。


    而是他本就無性別,對待世界萬物都是一種觀察者的狀態,原本想要入世體會七情六欲。


    可最終還是失敗了,所以伏羲不敢殺他。


    本就沒有牽絆,那麽唯一有意義的就是生死,癡迷於武道的重樓有著非常大的幾率在生死間突破。


    雖然三皇並沒有說誰強誰弱,可麵對一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卻是沒有必要。


    重樓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隻有兩條路可以選,從無情到有情,或者於生死間看透生命。


    重樓一個瞬移來到楚浩然麵前,隻不過這次的瞬移卻是用到了楚浩然之前展示過的技巧,空間被瞬間鎖死。


    楚浩然笑道:“魔尊要是還想看時間上的演化,我可以繼續展示給你看。”


    重樓盯著腳下的之井,說道:“時間之上還有什麽?”


    時間這東西本就不存在,隻是空間的劇烈變化之下會引起信息傳導的延時,所以對於異維度的人來說,這種效果就好像時間逆流或者加速一樣。


    甚至你無論怎麽去阻撓,既無法改變過去,也無法決定將來。


    看上去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安排好了一切,你的掙紮隻是其中的一環。


    但楚浩然明白,過去的改變毫無意義,這不是在給你創造一個平行世界,更不是所謂的蝴蝶反應。


    而是你無法迴到過去,你永遠都是現在的你,無法成為過去的你。


    所有的穿越本質上都是存在於現在這個時間點上,你迴到了過去,過去也就變成了現在。


    至於未來的注定,如果在沒有幕後黑手的參與下,那麽所有未來都是一個大數據計算下的結果。


    雖然這個答案有些無情,可這卻是一個事實。


    “時間之上,隻有命運。”


    命運並非一種真實的力量,而是將世間萬物進行降維的能力。


    當你以更高的維度來看待世界之時,你的選擇也就多了,隻是這個世界對於你來說也就失去了大多數的意義。


    你的麵前不過是一堆數據,你卻是可以影響到別人的命運。


    可這就和你寫一樣,筆下的人物,所有的悲歡離合,都是出自於你的情感,但你無法真實的感受到他們。


    無論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麽,他們都無法影響到你,毀滅或者存在對於來說都毫無意義。


    重樓站在山巔之上開始打拳,聽到命運二字時,似乎若有所思。


    他的一拳一腳看似樸實無華,可又蘊含了天地大道。


    “你打算什麽時候幫我複活他們。”


    他們指的是蚩尤和神農。


    神農九潭,魔界隻有象征火屬性的一個,天界獨占其六,人間有二。


    這才是神族強大的根本原因。


    哪怕神族由伏羲創造,人族由女媧創造,可這神農九潭卻是包容了世間所有的生命。


    它們為所有生命提供生機來源。


    楚浩然說道:“現在,不過我需要魔尊的血肉,還需要蚩尤或者神農的遺物。”


    重樓瞬間消失在眼前,下一秒空間出現一個黑洞,重樓搬出一具棺槨。


    這裏麵葬著的正是蚩尤。


    同時,重樓從自己身體上撕下一塊血肉,以大法力將其包裹,保持活性。


    楚浩然在蜀山四周布置下結界,這裏不是魔界,沒有天然的屏障。


    直接複活蚩尤真身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伏羲會立刻降臨,來一場斬首行動。


    “放心,伏羲敢來,我一定能為你拖延到足夠的時間。”


    楚浩然笑了笑,反手一握,之前關閉的黑洞被打開,他帶著棺槨直接迴到了獸皇山。


    重樓沒有跟進去,他已經感受到了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在掃視著這裏。


    重樓驚訝的發現,楚浩然剛剛離開的地方居然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如果不是他知道這個家夥去了魔界,可能也會以為楚浩然還在原地。


    楚浩然出現在獸皇山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卻是消失了。


    他的眼前站著一個十分普通的夜叉族戰士,氣息弱小,實力低微,就算是普通的蜀山弟子也能將其擊殺。


    這夜叉族戰士脫下麵甲,居然是個女人。


    女人平靜的說道:“等你很久了,沒想到你現在才來,是迴去看你的那群小朋友了嗎?”


    這說話的語氣就像是老朋友一樣,楚浩然冷冷的說道:“羅天,神族的那些忍者是你的人?”


    女人攤了攤手“很抱歉,我雖然來了很久,不過沒什麽興趣參與到你們的任務中。”


    說罷,女人打了一個響指,山下走上來幾個羅刹族和修羅族美女。


    不斷搬運設備。


    “還是老規矩,搞科研這種事,我來做好一點。”


    楚浩然放開棺槨,任由幾名美女將裏麵的屍骨擺放在類似於手術台的儀器上。


    掃描光線對著這些骨頭掃描後,手術台上形成了一個蚩尤的3d光影形象。


    “不方便用太高級別的技術,不然會被發現的,用3d打印你不介意吧。”


    楚浩然說道:“我不介意,可你來這裏是為了幹什麽?”


    羅天笑道:“我還能幹什麽,搞研究或者收割一點對研究有用的資源。”


    整個諸神避難所內,羅天雖然沒有成神,可他卻讓諸神無比頭疼,甚至願意麵對諸葛,也不願意麵對羅天。


    沒有人知道他的勢力有多大,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


    可是你一旦要壞他的好事,那麽無惡不作的黑虎軍團一定能夠讓你體會到絕望。


    諸神不是沒有聯合起來討伐過羅天,將無數世界中的秘密基地掃蕩一空後。


    黑虎軍團居然又出現了,而且對於諸神更是展開了慘烈的抱負。


    所有在外執行任務的搜索小隊全部成為攻擊對象,不允許待會任何一件和諸神相關的物品。


    甚至有神靈出去支援,還被半路截殺。


    最終迫於無奈,雙方達成協議,互不幹涉,互幫互利。


    據說當年諸葛成神之時,羅天阻止諸葛的力度要遠超過諸神,甚至展示出了一些讓人恐懼的武器。


    最後諸葛去找過他一次,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麽,發生了什麽。


    隻不過最後羅天和他的黑虎軍團依舊活蹦亂跳。


    楚浩然信不過他,因為兩人都是瘋子,羅天的瘋狂甚至沒有任何目的,僅僅是我能辦到,所以我去做了。


    楚浩然則是當時無所畏懼,他願意為了那些秘密而以身犯險。


    所以兩人才在一段時間共事,可就算是這樣楚浩然也沒有見過這家夥的真麵目。


    或許有一天,一隻狗從你麵前走過,它口吐人言告訴你它是羅天,然後你一腳踹死了這條狗,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要說最惡名昭彰的恐怕就是羅天喜歡抓人去研究,無論是諸神避難所裏的搜索小隊還是諸神,都有過慘痛迴憶。


    就連楚浩然也中過招,最後九死一生的逃了出來。


    羅天親自操刀,兩台儀器同時運作,看著楚浩然說道“你的那些新隊員,成長還是挺快的,如果你能在這個世界上拖久一點,說不定他們可以達到一個非常可怕的高度。”


    神農的形象根據蚩尤的骸骨以及重樓的血肉被逆推出來。


    羅天的雙手飛快的在儀器上按動,進行參數設置。


    空中似乎有一股能量在凝聚,外麵傳來轟隆的聲音,就好像是在敲門。


    可是這門卻被上了鎖,那股力量無法滲透進來。


    同一時刻有一種靈魂物質被引導,出現在天地之間。


    羅天看著那些灰色的物質說道:“你還在擔心你的小朋友們,複活的真實性嗎?”


    “主要是你沒死過,有這個懷疑也是正常的,畢竟就算我現在也不能保證他們沒被人動手腳。”


    楚浩然沒有接話,他的大腦開始飛速的運轉著,如果有必要,他會跑,徹底離開這個世界,就算得罪女媧也行。


    羅天按下按鈕,一道激光從菱形儀器上射出,綠色的光芒頃刻間覆蓋在魔界的每一個角落。


    甚至沿著那些空間縫隙,傳到三界的每一個角落。


    而這一切卻每一個人發現,就算是楚浩然也感受不到這光芒的存在,這激光就像是幻影一樣。


    “這是我開發的新技術,話說迴來,我覺得也許連諸神自己都不能給生命下一個定義,我們是不是太鑽牛角尖了。”


    楚浩然答道:“也許吧,不鑽牛角尖你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羅天打量著他“很不錯,你現在實力雖然不強,可是血脈,還有能量生命體、物質生命體的核心問題都快被你解決了,說不定很快就會成神。”


    對於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來說,能量層次不過是打架的時候才需要,而且還是同級別的對手。


    這個同級別並非是像現在這些所謂天仙戰力,又或者神級戰力這種劃分,而是和他們一樣擁有對世界法則的理解。


    單純對上重樓這些人,或許重樓能夠一巴掌拍死楚浩然,可絕對殺不了他,不知道多少年後楚浩然還會重生。


    而這種意義上的重生,並非是轉世,而是一開始就沒死幹淨,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存活下來罷了。


    至於如何殺掉重樓,隻要重樓最終沒有踏出那一步,那重樓就一定會暴露出自己的破綻。


    所有的劇情世界,無論多麽荒誕搞怪,但其中最重要的存在,都有對應的神。


    一旦他們覺醒,就會和自己在諸神空間內那個對應的神融合為一體。


    不過諸神對於這種覺醒十分忌諱,隻要有可能,會不顧一切的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他們似乎極力的在避免自己恢複到巔峰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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