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祿寒拽著席麗斯奮力遊到了岸邊。夏寧雪一把抓住席麗斯的手臂,將她拉上了岸。


    就在周祿寒準備上岸時,幾條鱷魚如同餓狼般死死咬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痛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拚命掙脫。


    鱷魚鋒利的牙齒帶著他手臂上的肉被生生撕扯下來,鮮血如泉湧般流淌,染紅了周圍的水麵。


    夏寧雪見狀,心急如焚。她拚盡全力將周祿寒拽上了岸,迅速掏出匕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狠狠刺向還咬著他不放的鱷魚。


    鱷魚吃痛,鬆開了嘴。


    周祿寒脫離水麵的那一刻,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夏寧雪的懷裏。


    夏寧雪緊緊抱住他,雙手用力按住他流血的手臂,試圖阻止鮮血的湧出。


    然而,指縫間不斷有血滲出,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焦急地說道:“周祿寒,你一定要挺住!”


    周祿寒臉色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氣息微弱地說道:“我沒事……”


    那邊,其他人也救上了被鱷魚撕咬的傷痕累累的皇甫英。


    她全身血肉模糊,幾乎體無完膚,腿部更是被咬得露出了森森白骨,慘不忍睹。


    她渾身顫抖,因為劇痛而不停地哀嚎,嘴裏吐出一口鮮血,眼神中滿是怨恨,聲嘶力竭地喊道:“周祿寒,你為什麽不先救我……”


    靠在夏寧雪懷裏的周祿寒,緩緩轉過頭,看向皇甫英,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嘲諷,冷笑出聲:“你肚子裏的孩子,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皇甫英瞳孔驟縮,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憤怒,聲音沙啞而顫抖地說道:“你撒謊……”


    此時,煙霧漸漸散去,那群黑衣人在突襲下很快就被製服在地,紛紛束手就擒。


    席董帶著警察和救護車同時趕到現場。


    他心急如焚,一眼就看到了席麗斯,大喊一聲:“麗斯!”直奔席麗斯而來。


    他扶住席麗斯因驚嚇過度而麻木的身體,仔細查看她的傷勢,見她沒什麽大礙,才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緊張神色緩和了許多。


    他轉頭看向受傷的周祿寒,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夏寧雪察覺到他的目光,給他一個冷漠的眼神,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滿與責備。


    她扶著受傷的周祿寒,從席董身邊走過,冷冷地說道:“席先生,我丈夫不欠你們席家的,希望你們席家能把事情弄清楚。”


    席董愣住了,夏寧雪話裏有話,他自然聽得出其中的深意。


    而這次的事,他的確沒有理由責怪周祿寒……


    這邊,醫院裏。


    周祿寒的手臂傷勢嚴重到令人觸目驚心,被咬的地方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有些地方的肉都被撕爛,露出了森森白骨。


    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幾乎陷入昏迷。


    醫生迅速給他打了麻醉,開始刮掉爛肉,清理傷口,再進行縫合。


    整個過程漫長而艱難,足足耗時半小時。


    雲貴與老先生接到消息後,心急如焚,慌忙趕來。


    在走廊上,他碰到了夏寧雪,焦急地問道:“祿寒怎麽樣了?”


    夏寧雪心情不佳,因為擔憂和疲憊,她的臉色有些憔悴。


    聽到雲貴與老先生的詢問,她態度冷淡,沒好氣地說道:“命大,沒死呢。”


    “你……”雲貴與老先生本想責備她幾句,畢竟她的態度有些無禮。


    但轉念一想,自己之前也沒給過她多少好臉色,再加上周祿寒這次出事,她一直不離不棄地守在身邊,盡心盡力地照顧。


    於是,他把這口氣咽了迴去。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雲貴與老先生連忙迎上去,急切地問道:“我外孫現在怎麽樣了?”


    醫生微笑著寬慰道:“您放心,患者除了外傷,並沒有傷到要害,傷口已經縫合好了,這一個月裏,得小心照顧傷口,避免感染。”


    等醫生離開後,雲貴與老先生望著從手術室推出來的周祿寒。


    周祿寒因為麻醉藥的作用,還沒醒過來,臉色依舊蒼白。他給周祿寒安排了vip病房,在床邊守了一會兒,看著外孫虛弱的模樣,心中滿是心疼。


    然後,他從病房裏走出來,看了夏寧雪一眼,最終什麽也沒說,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走了。


    夏寧雪推開病房的門,靜靜地站在床邊,看著還在沉睡的周祿寒。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擔憂,有心疼,也有一絲慶幸。


    過了一會兒,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是席麗斯。


    夏寧雪轉頭看向她,目光平靜,默不作聲。席麗斯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幹澀的嘴唇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他……沒事吧?”


    夏寧雪淡淡地應了一聲:“沒事。”


    席麗斯想起她對席董說的那些話,這才迴想起來,以前周祿寒在她麵前提起過,他的妻子有多好多好。


    直到今天,親眼目睹了夏寧雪對周祿寒的關心與付出,她才真正明白,周祿寒的妻子是真的在乎他。


    也難怪周祿寒會這麽愛她。


    她緩緩走進病房,站在床邊,望著昏迷不醒的周祿寒。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愧疚。


    他選擇救皇甫英的時候,她心裏其實清楚,周祿寒是斷定那些人顧忌她席家的背景,不敢真的傷害她。


    不管他選誰,皇甫英都會掉下去,因為皇甫英先掉進水池,被鱷魚撕咬,她的血引來了那些鱷魚。


    所以她掉下去的時候,隻要沒出血,那些鱷魚就不會注意到她。但周祿寒還是毫不猶豫地跳下水池救了她。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會在她遇到危險時,這樣不顧一切地挺身而出。


    如果不是因為他跳下水池為她爭取了時間,被鱷魚咬的,就不會是他。


    蘇維爾的背叛,讓她心如死灰。


    但周祿寒的相救,卻仿佛一道光照進了她黑暗的世界,讓她重獲新生。


    可她知道,她和他的婚姻,隻是假的。


    “你就是夏小姐吧。”席麗斯輕聲說道,“我聽周先生提起過你。”


    夏寧雪看著她,敏銳地察覺到她臉上的微妙變化,十分隱晦地說:“看來你也知道我們還沒離婚的事了。”


    她走到床邊坐下,輕輕地握住周祿寒的手,緩緩說道:“周祿寒是被迫跟你訂婚,跟你演這場戲的,我一直都知道。他這次不顧一切救你,是出於仁義,畢竟對方的設計是想讓他和席家決裂,隻要沒了席家的支持,他們就以為能動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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