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柔他彎腰駝背的模樣,此刻心裏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記憶裏的那個陽光大男孩,怎麽現在是這個模樣?


    “怎麽了?柔柔姐?”文祐白寫著寫著就發現謝柔落在她他身上的目光越來越灼熱,他實在忍不住了,這才抬頭看著謝柔問道。


    謝柔看著男孩稚嫩臉上的疑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你寫。”


    聽到謝柔的話,文祐白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迴過頭拿筆寫字。隻是這一次明顯沒有之前那麽認真了,他時不時的就會將目光瞥向謝柔。


    謝柔低著頭看書,雖然她能察覺到男孩的目光,但她沒有刻意的讓男孩把頭收迴去。


    她知道,男孩隻是一時好奇,等這個勁過去,他就不會再看她了。你要是越理他,他說不定還越來勁。


    沒一會兒,文祐白的目光就再也沒有看過來,一直到半個小時之後,男孩將所有作業寫完。


    男孩將桌上的文具全都撿進書包裏,將拉鏈拉上。


    文祐白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幾秒,才突然問道:“柔柔姐。”


    謝柔將視線從書上移到男孩身上,疑惑的挑挑眉。


    “你是學法律的嗎?”男孩的聲音幹淨清透,他明亮的眼睛盯著謝柔手裏的法學書。


    謝柔順著文祐白的視線看著手上的書,她揚著手上的書,對文祐白說道:“是啊。”


    “法律係難考嗎?”文祐白認真的望著謝柔問道。


    謝柔聞言,手指按著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好一會兒才說道:“難倒是不算難,就是挺苦的,法律係大概是一個走不了任何捷徑的路,即使它再黑,你也要硬著頭皮一路走下去。”


    謝柔的話,讓文祐白的眼睛裏蹦出來一絲希望的光。


    謝柔看著他這個模樣,對他挑挑眉,問道:“感興趣?”


    文祐白雙眼放光的點頭,“嗯嗯。”


    “給,借你看看,什麽時候看完再還給我,我就借你下一本。”謝柔把手上看了一半的書遞給他,對他說的。


    文祐白看著眼前的書,心裏生起一股渴望,他想要看看,可是......


    收起眼裏的渴望神色,文祐白拒絕了謝柔,“不了,柔柔姐,我現在也用不著。我隻是對法律有點好奇而已。”


    有點好奇,為什麽法律救不了他?為什麽法律救不了他媽?為什麽法律不能懲治那個惡魔一樣的混蛋。


    謝柔看著文祐白眼裏閃過的複雜神色,謝柔很想安慰他,很想告訴他法律懲戒一切犯錯的人,不是不來,隻是時候未到。


    但她知道,這個時候文祐白是聽不進去自己的話的。


    她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然後將書塞進文祐白手裏,“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廢話這麽多,磨磨唧唧的,一點也不像個爺們!”


    文祐白被謝柔說的麵紅耳赤,怔怔的拿著被謝柔塞進手裏的厚厚一本書。


    他低著頭,沒有去看謝柔,好一會兒,他才隱約帶著哽咽的對謝柔說道:“謝謝你,柔柔姐。”


    謝柔聽到他這一聲柔柔姐,心裏劃過一絲舒服的感覺,這個男孩其實和記憶裏的那個大男孩沒有什麽兩樣,隻是他後來經曆了社會的打磨,變得更加融入社會而已。


    “柔柔,小祐,出來吃飯了!休息一會兒。”謝爸爸的大嗓門在客廳裏響起。


    “走吧。”謝柔抬手揉揉文祐白的頭,對他柔聲說道。


    文祐白點頭站起身,跟著謝柔走了出去。


    剛一走到餐廳就聽到廚房裏的謝媽媽說道:“柔柔,快!去樓下買兩根蔥迴來!不然一會兒沾肉不香。”


    “好。”謝柔聞言,點頭。


    換了鞋子,謝柔就推開門出去。


    文祐白看著正在擺碗筷的謝爸爸,撓撓頭往廚房走,“謝阿姨,有我能幫忙的嗎?”


    “有,喏,把砧板上的豬頭肉切了吧。”廚房裏忙著炒菜的謝媽媽也沒客氣,她頭也沒迴的對文祐白說道。


    文祐白聞言,洗幹淨手,就抽出架子上的菜刀,熟練的切起肉來,每一塊都是大小均勻的模樣。


    “說來也有意思,你和你柔柔姐都喜歡吃豬頭肉,我還記得你柔柔姐,小時候有次把腳摔了,疼的哇哇叫,一把豬頭肉喂到她嘴裏,她就沒聲了。你說好笑不好笑,當時把街坊鄰居都逗樂了。”


    謝媽媽一邊拿著鍋鏟翻炒著鍋裏的菜,一邊對文祐白說道。


    文祐白聽到謝媽媽的話,嘴角笑著,實在不能把謝媽媽嘴裏那個女孩和他今天看到那位,重疊在一起。文祐白將兩個形象放在腦海裏,感覺十分的魔幻。


    文祐白把切好的肉放到菜碟子裏,然後端出去,走迴來準備洗菜板的時候,就瞧見謝媽媽順手就拎起來洗幹淨掛在牆上瀝水。


    不一會兒,謝柔就把蔥買了迴來,拿著刀把它們切成小段,然後放進碗裏裝著備用。


    將菜板洗幹淨放好,謝柔就端著小碗走到餐廳,把碗放到桌上,正準備坐下。


    謝媽媽看著謝柔端過來的碗裏隻有蔥,瞪大了眼看著謝柔說道:“謝柔!你的蘸料就是長這樣的?”


    謝媽媽的話一出,謝柔麵上浮出一絲尷尬,她端起碗快步走進廚房,重新調了調料,這才端著走了出去。


    ......


    吃完晚飯,文祐白就迴去了。


    謝柔拿著手機站在房間裏的窗戶邊,給江寒她們發著消息。


    三人一直聊到很晚。


    謝柔收起手機往窗外看了一眼。


    看到天空已經漆黑,唯有滿大街盡忠職守的路燈和路邊的店鋪亮著燈,照亮這個世界。


    “轟隆!”


    突然一聲巨響,一道天雷砸下。


    白色閃電劃破天際,頓時黑下去的天空亮了許多,就連謝柔關了燈的房間,也瞬間亮了。


    謝柔下意識的一抖,然後拉上窗簾,蹦上了床。


    躺在柔軟的床上,蓋著溫暖的被子,謝柔不由想,還是床上躺著舒服。


    謝柔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睡著了的謝柔怎麽也想不到在隔壁的房子裏此刻在發生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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