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燦燦的金秋,在秋風的吹拂下,金黃的揚葉,飄飄揚揚漫天飛舞;金秋,碩果累累的金秋,在百鳥的讚美聲下,沉沉的穀穗,晃晃蕩蕩,頷首露羞;金秋,西北高原美好的金秋,在蔚藍的天空下,六六雁行連八九;金秋,在天高氣爽的金秋,在河水的映仰下,深深淺淺難預測。真是美傾心,佳色宜人。


    高原,廣袤無垠的高原,在這無邊的原野之中,在這蔚藍的天底下,自西向東,橫臥著一條巨龍似的山脈,看這山脈,支脈連支脈,主峰通主峰,山外有山,峰旁聳峰,裏裏疊疊,層層連連,好像永無窮盡似的。在這山脈的東端盡頭,兩條支脈相夾的山溪中潺潺地流淌著一股清澈的溪水。


    走進溪畔,沿溪而行,大約在距山口五六裏遠外,依山傍水出現一片小村落,大約有百來戶,村裏滿是幾經傾塌之急的木房,破破爛爛的院牆,起了西牆,倒了東牆,不是東南角出現缺口,就是西北角存在窟窿。土擔梁的木房讓蟲子咬的碎木堆了一地,幾乎欲近倒塌之時,村邊的山路野草叢生,車馬難行,從整個村落的景狀來看,這村落的木房好像從三代祖宗頭上遺傳下來後就沒修整過一樣。


    可是,當你再往村落深處走,走到村落的盡頭時,就看見村後山腰上,整整齊齊地排著一幢新式的磚牆瓦頂的白色高樓,樓旁占木林立,靈鳥脆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啞然如皇宮內院,院內鬆柏繞殿,紫竹圍堂,另有一番宜人的景致,這村落叫落花村,這幾幢高大的富麗堂堂的新式建築,就是落花村一代又一代辛苦農民的結晶--------落花聖廟。


    這古廟前的小村落中,住著一戶貧困的農家,家主,大約有三十餘歲,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雖然隻有三旬有餘,但由於繁重的勞務負擔,已使它的背像秋後的彎月一樣,前額幾乎能著地,“川”形的皺紋像腐爛的食物上的蚊蠅一樣布滿前額,破破爛爛的衣裳上充滿了油膩的腥味。好像初從宰殺,場中鑽出的屠手一樣,隻是缺少了那種兇煞似的兇狠與錚錚之態,這未老先衰的中年男人,身邊有和自己同樣高矮,同樣粗細,同樣衰老的妻子陪伴,夫妻二人漆下隻有一女,順其寶貴之意取名“珍珠”。


    這“珍珠”的祖父就是解放前的佛教人物,是地主階級頑固派的代表。他從小就投身佛門,所有佛門經典無一不通,無一不精,所以傳其子孫者自然是佛門的一些逆來順受的觀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到“珍珠”的父輩上對佛門道義的徹悟,更有甚於其祖,真所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珍珠的母親受到丈夫的熏陶也沉迷在了拂門道義之中,這樣,除了幼小的“珍珠”之外,全家皆陷入了佛門深潭中。


    可是,唯一的獨生女“珍珠”卻從小討厭父母的舉動,看不慣父母的言行,所以也很少聽父母的話,還經常瞞著父母偷偷地幹一些違背佛教道義的事。為了這夫妻倆還沒少毒打、狠罵過寶貝女兒,可是天生不信邪的“珍珠”卻從來不屈服於父母狠罵毒打,仍然我行我素,這就使夫妻二人日益憂心衝衝,睡臥不安。


    眼看女兒漸漸長大,需要出嫁了,夫妻倆挑來撿去。準備為女兒選個適合胃口的女婿,這不用說當然就是整天在廟堂裏出入的彌勒似慈雲滿麵的佛徒。可是這“珍珠”恰巧生得生性怪異,猶如“黑暗中的明珠,雞群中的鳳凰”,性格與父母有天地之別,這也許是時代發展的結局吧,她自幼就討厭那種教徒生活,什麽神呀、鬼呀的,一聽就反感,在她心目中蘊藏著“命運由自己把握,機會由自己爭取”的新時代精神。


    夫妻倆每每為相不中個“人中龍鳳”的稱龍快婿而心煩意躁,睡臥不安,女兒“珍珠”知道父母之意後,傷心欲絕,整日在無人處落淚。因為,在她心目中就根本不喜歡所謂的“人中龍鳳”,由於過度的悲傷,數日間她那如花似玉的少女美貌變得憔悴無比,失神的雙眼看似生了大病似的,這更使夫妻倆日夜難眠,今晚請來法師捉鬼弄神,明早叫來和尚超度之靈,三更半夜弄得雞犬不寧,這樣一來倒使“珍珠”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氣憤。但當她看到父母倆為自己的病日益操勞時,就硬著心將自己的心思吐露給了父母,這就使愛女心切的夫妻二人火熱的心上澆上了一壺涼水,滿身皆冰了,氣得二人連連打顫,大罵女兒道:“你這無恥的賤驢,不知我滿門家族那輩子惹了佛祖,生下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一頓狗血噴頭的臭罵,罵得女兒成了淚人,傷心得嬌軀揉揉欲倒,到底是母女情深,母親看到女兒傷心成這樣時,就含淚勸解道:“我的乖女兒,不是父母胡亂罵你?你這可真是欺祖滅師,違反佛門規定的大罪呀!是有叛佛祖的行為啊!你這怎能使得,你看咱村祖祖輩輩


    那有像你這樣的丫頭,做父母的罵你,還不是為你好,說完後就大哭起來”。女兒看到母親頭頂的那根根蓬亂的銀絲,心還是軟了,雖然她心中千萬個不願意,但為了不使父母傷心,就勉強地說:“母親,一切都是孩兒的錯,我以後就不再這樣做了”。聽到女兒的認錯聲,充滿哀傷和悲憤的夫妻倆就像掏沙得金一樣,興喜若狂,將滿腔的哀怒與不滿都拋向了九霄雲外,尤其是母親,還以為自己的真情開導,打動了女兒的心,就得意地用那異樣的眼光瞅了丈夫一眼,好像自誇其能似的。可是他倆那裏想到這是女兒無可奈何的謊言,是違心的話語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天由“珍珠”父母的同道做媒來說一樁親事,男方果然是一個滿麵祥雲彩的禮佛者。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工夫”,咋一看,真像佛祖彌勒,這就使久久未尋得“乘龍快婿”的夫妻倆欣喜無比,就連忙瞞著女兒答應了這頭親事,還恐時間長後男方會反悔,就催促著男方趕快舉行婚禮,深知女兒性格的夫妻倆一直不敢將此事告訴女兒,恐女兒又不高興,這就想了一計。就因為這個計策才使一朵初放的牡丹盡快凋謝了,才使一個年輕的生命帶著遺憾,離開了這美好的世界。


    直到即將舉行婚禮的前一天,夫妻倆才對女兒說:“珍珠”明天是你舅舅的生日,我們要去祝賀,你也和我們一起去看一趟舅舅吧,久未見到舅舅麵的“珍珠”就高興地應了一聲“好”後,就去準備了,夫妻倆乘女兒準備之際,在已備好的飯菜中放了蒙汗藥,女兒準備好後看見父母倆已做好了飯菜,就不顧一切吃了起來,有意的夫妻倆隻管給女兒夾來夾去,自己卻一點兒也不吃,還假裝說:“自己已吃過了”。這樣女兒將做好的菜一會兒就吃了個盡光,等到女兒吃完菜想要站起時,就一跤跌倒,不醒人事了,夫妻倆將跌倒在地的女入抬進內室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看著女兒猶心熟睡的樣子,夫妻倆會心地笑了。


    第一天,也就是祝婚的這天,由於家境貧寒,親友甚少,再加上缺衣少食,所來的祝婚賓客也不過是三三兩兩,寥寥無幾,不一會兒就待客完畢,賓客們也就一笑而散,賓客剛走,娶親人的馬車已到了家門上,夫妻倆就將昏迷不醒的女兒抬上了馬車,讓娶親人帶走了。


    且說,破爛不堪的馬車,由於山路崎嶇而行走很慢,經過過度的顛簸,將昏迷了一天一夜的“珍珠”醒了過來,她一看自己躺在馬車中,四麵圍著紅帳,再想想以前的事,便猛然間醒悟了,她感到自己的慈父慈母欺騙了她,毒害了她,這根本不是去舅舅家的路,聰明的她一想就知道自己即將要遭到命運的逼迫。


    她迴想以前,失神的眼眶中露出了傷心的淚水,她決不幹自己所不願意幹的事,在這一刹那,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了“死”這個念頭,可是“死”對她來說太可怕了,她隻有十多歲啊,正是人生的青春季節,像鮮花一樣正處在含苞欲放的時期,她怎能忍心離開這美好的人間,但她想到自己即將要遭受非願的逼迫時,對死亡的恐懼,對世界的留戀之心,一晃而逝,隨即就拿起女孩特有的繡花剪刀,一閉眼朝自己的手腕動脈蹶去,瞬間,隻聽見“啊”的一聲,自濺篷車,可憐的“珍珠”“絕世的美女”慢慢地倒在了車廂內,車夫聽到這一叫聲後,趕忙停下馬車看,可是,當他打開篷車時,新人已氣絕身亡,他被嚇得“啊”地尖叫一聲倒在了車旁……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馬平安詩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馬平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馬平安並收藏馬平安詩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