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了,得給他點教訓。


    百裏燁將手中的酒杯,捎帶著裏頭的酒水,一並砸在了地上,清脆聲起,震耳欲聾,外頭守著的暗衛衝了進來,各個持刀站得筆挺,冷著臉瞪著已經呆住了的周鈺。


    “綁起來。”百裏燁淡然開口。


    “我這都束手就擒了,就不用綁了吧?”周鈺有些慌張,但也隻是有些而已。


    百裏燁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從容起身,還拍了拍根本沒染上灰塵的衣擺,徑直往門外走去。


    屋子裏,一幹暗衛立刻一擁而上,將沒有丁點武力值的周鈺摁在了地上。


    “將軍此番行事有些魯莽了。”


    被綁成麻花的周鈺搖搖晃晃地坐在馬車上,背靠著馬車壁,斜著眼睛看著閉目養神的百裏燁。


    “周某好歹也是替皇家辦差事的,將軍這般隨便綁了我,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百裏燁八風不動,充耳不聞,假裝自己聾了。


    “將軍這是準備帶周某去哪兒?一般的地方,周某可是不去的。”


    “啊呀,這邱家和相府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將軍就算把我殺了,也無濟於事的嘛。更何況,以周某愚見,邱家和相府的婚事也並不算是一件壞事,邱家是保皇黨,如今邱家主事之人乃邱仲肖,與當今皇帝和黎家長子都關係不淺,但相府態度搖擺不定,即便將軍強娶了黎三小姐為妻,仍然未能定下黎相姿態。”


    百裏燁總算睜開了眼睛,周鈺再接再厲。


    “如今這般,兩相抗衡,黎相不就得被逼著下決斷了嗎?看看他究竟是站在長子這邊,還是站在一貫疼愛的小女兒這邊。”


    百裏燁笑了一下,抬腳就往周鈺身上踹了一下,將人從位置上踢到了地上。


    “說來說去,就不是站在本將軍這邊。”


    “誒將軍這話怎麽說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黎三小姐……”


    “麻花就別說話了。”


    話音剛起,百裏燁一個手刀幹脆利落地劈下,周鈺眼前一黑,一腦袋磕在馬車壁上,昏死過去。


    沒從將軍府正門進,碧雨駕車繞了一大圈,到了將軍府後門,將周鈺一點不客氣地扛在肩上,跟在百裏燁身後,一直往黎童的院子去了。


    周鈺這種身份,去不得水牢。


    那種地方,要麽一輩子出不來,要麽進去就得脫層皮。


    不過,百裏燁打定了主意,周鈺既然膽子這麽大玩到他頭上,那他就得還迴去,還得讓自家夫人看個歡喜。


    黎童今天一天都沒出門,姐妹四個在院子裏搓麻,還讓有春裁了一些紙條當處罰,貼完就散夥。


    百裏燁進門的時候,就看見四個女人一台桌,每個人臉上都貼滿了白色的紙條/子,一迴頭,能嚇退十個百裏燁,得虧是大白天。


    崔晴晴難得從院子裏出來,許久沒見到百裏燁,這一見到,立刻就打起了擺子,全身抖得能發電,要不是周蘭死死抓著她,她能從凳子上滑到桌子底下去。


    見她這樣,黎童也歇了繼續搓麻的心思,迴頭很是無奈地看著周蘭和柳鸞兒。


    兩人比崔晴晴的腦子動得快,當即福身就走,片刻不停留。


    而碧雨,扛著周鈺走地比較慢,見百裏燁身子一僵停下來,他也就跟著停了步子,腳步一轉,躲到了牆壁後頭去。


    半晌,等那三姐妹都走了之後,百裏燁才招唿碧雨跟上。


    “喲,這誰呀?”


    黎童一看碧雨扛著個人,眼睛一亮,拎起裙子就奔了過來,臉上的白紙條/子還沒來得及扯,給碧雨差點嚇一哆嗦。


    “周鈺。”


    百裏燁微微蹙眉,抓過黎童的胳膊,一邊皺著眉,一邊給黎童扯那些紙條/子,下麵那張臉還粉撲撲的,跟春天裏的桃子似的,水嫩透亮,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這就給逮住了?”


    黎童跟看見了個新鮮玩意兒似的,圍著碧雨打轉,可惜周鈺頭朝下,黎童礙於百裏燁在旁邊,也不敢拿手去碰他臉。


    “我還以為挺難呢,這小子狡兔三窟,合該不能那麽快逮住啊?”


    黎童雙目灼灼,到底還是沒忍住拿指頭戳了戳周鈺的大腦門子,百裏燁笑著抓過她的手,吩咐碧雨將人扔到小書房去。


    “走吧,你不是想給他點教訓嗎?”


    “可我還沒想好怎麽給他教訓呢。”


    “不妨事,慢慢想。”


    周鈺不是百裏燁手底下那些犯了事的小兵,也不是混進來的奸細,隻是手賤嘴賤腦子賤地插手了百裏燁不能往外說的算計。


    打是打不得的,罵又不痛不癢,若是將人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去遊街,周鈺是皇商,前頭頂了個皇字,做了就等於下了皇家的顏麵,也做不得,黎童著實犯了難。


    可若是不折騰他一頓,他就不知道日子也有不好過的時候,人也有不能招惹的。


    “想不出來,你想。”黎童耍了賴。


    百裏燁原本也沒打算讓黎童動手,他早想好了,周鈺不是喜歡給人下絆子嗎?不是喜歡給人酒裏下藥嗎?那就給他整點兒上頭的。


    小書房分內外兩間,百裏燁有時候處理公務太忙,午休就會直接在小書房的裏間休息,不去打擾黎童了,這時候裏間的床上,周鈺就被扒得隻剩了條底褲。


    雙手雙腳都被捆在床上,周鈺整個人姿勢羞恥。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百裏燁已經全都準備好了,桌子上瓶瓶罐罐放了一堆,每個瓶子裏裝的藥效都不一樣,有深的也有淺的,不過這種藥一般也不致命。


    百裏燁還沒打算弄死他。


    周鈺還未娶妻,不過卻是有一門親事,聽聞過了年就成婚,女方家不混朝堂,是綿州出了名的商戶,跟周鈺也算是青梅竹馬。


    周鈺就算再混賬,也不舍得負了那青梅,以至於他在外頭的時候,就連青/樓都沒進去過幾次,堅貞得跟他的紈絝形象很不匹配。


    “也不知周老板喜歡哪種,所以本將軍就全都弄來了。”


    “什麽東西?”周鈺剛醒過來,腦子還有點不大轉,後脖子發疼,眼前還有點暈,一陣一陣的。


    百裏燁笑容親和,卻讓周鈺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也讓他恰好發現了自己隻穿了條底褲。


    “不是!我衣服呢?百裏燁,你想幹什麽?!”周鈺驚恐了起來。


    由於他隻穿了條底褲,黎童不被允許現場圍觀,隻能站在房門外麵,偷偷聽著裏麵時不時傳來周鈺的鬼哭狼嚎。


    “我是周家人,你不能這麽對我!”


    “我他娘的還是百裏家的人呢,我的事你也敢插手,真以為自己插了翅膀能飛天了是不是?你他娘的就是插了個雞翅膀,也躍不過去一丈二。”百裏燁一掌拍在桌子上,那些個瓶瓶罐罐磕碰在一起,倒了一半。


    “是我錯了!我不敢了!將軍放過我吧!”周鈺立刻認錯。


    黎童聽著捂著嘴笑,還真是能屈能伸,怪不得能坐到皇商這個位置。


    百裏燁皺著臉:“要不你再跟我橫一會兒?周老板這麽快認慫,本將軍都有點不好意思下手了。”


    周鈺一聽有門兒,又要多求幾次饒,就聽百裏燁隨手在那些瓶子裏麵挑了一瓶扔給站在一旁的碧雨,淡淡道:“那就讓本將軍的護衛來吧。”


    碧雨伸手接過,立馬上前,二話不說掰開周鈺的嘴就往裏灌。


    “你給我……咳咳……吃了什麽?百裏……百裏燁,你若殺了我,我周家不會放過你的,咳咳……”周鈺漲紅了臉,咳嗽個不停。


    “老子等著。”


    沒多會兒,藥效上來,百裏燁就擱那兒坐著,一邊喝茶一邊看周鈺渾身透出粉紅,連罵百裏燁的聲音裏都開始帶著藏不住的顫音。


    周鈺尚是血氣方剛的男子,高門大戶的子侄,多在成年後就有通房丫頭,周鈺也不例外,雖沒吃過這玩意兒,卻也知道這是什麽,下/腹處發熱的跡象越來越濃烈,看著百裏燁坐在那都快成重影了。


    “百裏燁,你無恥。”


    瞅瞅,罵人的話都軟得跟春水似的,還帶著忽視不去的喘息聲。


    百裏燁笑了笑,抓了把瓜子在手心裏,甚至還心情很好地遞了一把給碧雨,主仆二人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床上已經開始扭動的周鈺。


    “老子沒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算是給周家麵子了,周鈺啊周鈺,你說你為啥非要來招惹我?”


    隔了一扇門,還開了一條小縫,黎童雖然看不見裏麵在發生什麽,但裏頭人說話的聲音那叫一個清楚。


    要不說呢?


    朦朧更美,這會兒聽著周鈺那因為藥效而不成連的句子,黎童隻覺得全身舒暢,百裏燁那折騰人的法子怎麽就那麽多呢?


    “聽聞周老板特別舍不得你那未婚妻,你壞了我的算計,要不禮尚往來一下?”百裏燁帶著笑,眯著眼睛問尚存一絲理智的周鈺。


    一聽這話,周鈺模糊的視線又清明了一分:“你別碰她!”


    他掙紮了幾下,體內迅猛發作的藥效讓他根本無力掙脫,隻得像條沒骨頭的蟲子似的在床上扭來扭去。


    “百裏燁,我錯了,這迴是真的,以後見著你我繞道走,但我求你,你別碰她,她什麽也不知道。”


    黎童在外麵聽著這話,禁不住眼角一熱,玩心雖重,倒不想還是個癡心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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