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還是不肯鬆口。


    “三叔,您也別光顧自己,您能不能心疼一下侄兒?”


    李富貴太難了,村裏人不省心,閨女跟他鬧,現在連林老頭也給他找事兒。


    林老頭斜眼瞥了李富貴一眼,罵他大男人家的,矯情!


    “再說了,你有寶明他娘心疼就夠了,要我心疼個什麽勁兒!?”


    正好出來給二人倒茶的王翠紅,一聽這話,一張老臉紅成猴屁股。


    真是的,又不是吃奶的娃娃,離不開爹娘。


    林老頭讓李富貴少打感情牌,不給他解決,等將來他老了,誰管他的死活?


    李富貴心想,你都孤寡半輩子了,這會兒倒記起養老了,早去幹嘛了?


    “三叔,我早就說過的,將來有我給您養老送終。”李富貴曾經立下過豪言。


    “嗬嗬。”林老頭笑了一下。


    他的表情明顯是不相信李富貴。


    李富貴噎住,頓了頓,又說:“再不濟,這不還有寶明嗎?”李富貴一把將兒子拉了過來。


    “您不相信我,還不相信寶明嗎?我保證讓他穩穩當當的把您送走。”


    低著頭,正無所適從的李寶明不知道為什麽話題忽然就扯到了他身上,


    但他還是立馬附和父親,對林老頭再三保證道:“三爺爺放心,我、我指定看著把您給送走……”


    “你、你、你趕緊給我上一邊兒去!”


    林老頭聽得是心肝顫抖。


    啥叫把他送走?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就你那榆木腦袋,也不知道咱倆最後誰照顧誰了。”


    李寶明摸了摸鼻子,他說的都是實話啊,完全按照爹和老爺子的意思來。


    這也要挨罵?


    “行了,我也不跟你們爺倆浪費口舌了。”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收養小寶。


    林老頭嚴肅地問李富貴:“富貴,你給叔一個痛快話,這件事,你幫,還是不幫?”


    幫,他記著李家的人情,有機會一定會還;不幫…不幫他也不會怪富貴。


    李富貴無奈地攤開雙手,說道:“叔,這件事真的不容易辦啊。”


    旁的不說,光是戶籍轉移就得去縣城衙門辦。


    他活了大半輩子了,總共就去過兩趟縣城,還是小的時候走親戚去過的,縣城是個啥樣子,他都不記得了。


    而且還得官府有熟人,有熟人在,說不定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不然就得靠銀子疏通關係,打點各路環節,


    李富貴問林老頭他有哪一個?


    林老頭聽完後,連連搖頭,如實答道:“我啥也沒有。”


    他就是一老實本分的莊稼人,一沒人脈,二沒資本。


    “……”


    李富貴被老爺子氣的肝疼,猛的拍了一下大腿,“那您純粹站著說話不腰疼!”


    林老頭訕訕的笑了下。


    “誰讓你最有出息呢?”


    “叔認識的人裏頭,說話最有權威,最受人尊敬的,唯獨隻有你一個。”


    說著,林老頭重重的拍了下李富貴的肩膀。


    “叔相信你。”


    富貴不會辜負自己對他的期待的。


    “那就這麽著了,我先走了。”林老頭說完便打算遛。


    “記得哈哈辦,改天請你喝燒刀子!”


    腳底跟抹油似的,奪門而出。


    “你!!!”李富貴是跺腳大罵:“你個老無賴”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李富貴發現他拿林老頭根本沒轍。


    “爹,這事兒咋弄啊?”李寶明一臉惆悵,“您該不會真發現三爺爺了吧?”


    “那我能咋辦?”


    隻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那個叫小寶的娃兒,來林家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


    “確定是孤兒?”


    李寶明細想了一下,“那咱也不好說啊,不過這一年以來,家裏都沒有人來尋這孩子,估計大人都沒了吧。”


    李富貴點了點頭。


    隻要是孤兒,一切都還有可操作的餘地,最怕就是戶籍在身的良家子女。


    萬一顧小寶有戶籍在,搞不好還得給老爺子定個人販子的罪名。


    “唉,先拖著吧。”


    能拖一天算一天,說不定到最後,這爺孫倆根本就沒有緣分,是走不到一起的。


    ——


    白守仁對小寶的考驗,除了精神上的辱罵,更有肉體上的折磨。


    難度可不小呀。


    “這麽大的六個竹筒?你得采到啥時候去呀?”


    秋果盯著小寶手裏提著的六個竹筒,發出了不小的驚唿聲。


    白守仁讓顧小寶每天早上都要采滿兩竹筒的晨露,還必須是葉尖兒上最早凝聚成形的露珠。


    白守仁說了,用露珠熬出來的藥油,事半功倍,讓顧小寶抓點緊,他等著熬新一批的藥油呢。


    這便意味著顧小寶每天得趕在天亮之前就蹲守著。


    “這麽多的量……你一個人能行嗎?”秋果懷疑地問道。


    一點一滴的采集,顧小寶得采到啥時候去啊?


    “我、我能行的。”顧小寶為自己加油打氣。


    林秋果表示懷疑和不理解。


    轉了轉眼珠子,林秋果突然說道:“哎,顧小寶,我給你支一招怎樣?”


    顧小寶不明所以,“什麽招?”


    她往前湊近了一下,小聲說道:“你幹脆直接用清水替代不就成了?”


    反正最後都是水,誰能分得清哪些是露珠,哪些是清水呢?


    在林秋果看來,師傅出的這個考驗本身就是在故意刁難顧小寶。


    想試試這小子的忍耐極限在哪裏,他才不管竹筒裏裝的到底是不是露珠了。


    隻有顧小寶給當真了。


    林秋果衝小寶眨了眨眼睛,還在攛掇著他就按自己說的辦。


    沒料到,顧小寶想都沒想直接開口就拒絕了。


    他皺著眉頭說:“秋果妹妹,你這樣很不好。”


    “怎麽就不好了?我這不是替你在排憂解難嗎?”林秋果氣鼓鼓地質問。


    要不是看在他天不亮就出門,每天迴來累的跟牛一樣的份上,林秋果才懶得搭理顧小寶呢。


    “師傅說了,為醫生者,當懷仁心。”


    ‘仁’便是仁義道德的’仁’。


    所以顧小寶絕不會做違背仁義的事情。


    “秋果妹妹,你現在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秋果挖了挖耳朵,滿臉不耐煩。


    得,又要開始叭叭說個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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