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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時候,說得越多,口誤越多,還不如不說好,或者過段時間就會好了,人都是很難說的。我給你兩個建議,如果我是你,我會等任文燕迴來的時候,跟她好好談一次。如果我不做老師,你會接受我嗎?或者你家裏會接受我嗎?如果你家裏不接受,你還會接受我嗎?”


    這是個好主意,謀而後動。尤其是三個接受提得合情合理,到時等任文燕答複後,自己就可以看出她對這段情感是否真心,這樣容易做出正確的決定,而不至於一個人為這些難題所擾。


    隻是自己麵子薄,當麵也不好意思問出口,萬一任文燕又耍小性子那該怎麽辦呢!阿楓眼睛一轉,順水推舟地對好友道:“那就這樣吧,哪天等我不在線的時候,你悄悄地替我問下任文燕吧!”


    這陸楓也太強悍了,把這焦頭爛額的事也托付於他,那不是找死嘛!淩曉南聽了這話,急忙一字一句地糾正道:“這個是你的台詞,我再強調一遍,如果我是你,累啊,聽的懂嗎?”


    淩曉南此刻驚恐的表情,如果一旁有條小溝,估計那半隻腳就會嚇得踏進去了。陸楓怎麽會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可是為何要自己主動呢!


    他追求任文燕的大部分動力來自於父母的壓力,而現在的情況是任文燕家向他提要求,其實他可當作不理不睬的,讓老媽通過介紹人去解決就行。


    本來這沉重的三座大山就不是陸楓單薄的身子所能挑得起的,那不僅隻是壓在他一人身上,更代表著新時代飽受此困苦的未婚青年。


    何況任文燕也說過不是全部滿足,那就說明是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這碼事陸楓母親最為擅長,本著貨比三家,不還價就不買的原則,常有意想不到的斬獲。


    所以自己就不必搖尾乞憐,親自去追問答案呢!還是讓任文燕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是選擇我,還是選擇物質條件。照現在這情形,熱戀過後也應該冷卻一段日子了,讓彼此好好地靜一靜也不失為一辦法。


    有時候愛是一把手中的細沙,握得越緊,流得越快,最後,一無所有。適當的放開,也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


    淩曉南見他沒有迴應,知他正在為這棘手的問題所惱,出於當局中迷,旁觀者清的態度,對他的前景仔細分析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的生活,就算這麽勉強在一起,會有快樂嗎,如果我能和她在一起,我會很明確的知道,我很快樂,但是你會嗎?你可以想象一下。”


    淩曉南說得透徹明了,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既然不快樂,又何必在一起。難道有人喜歡痛苦,才生活在一起的,那不是活受罪嘛!


    紅葉是因為有才華、又善解人意,彼此都那麽深深地吸引著對方,所以自己才不顧結果的追求。就算最後沒有美好的結果,但二個人的心始終還是在一起,就算結局是痛苦的,但過程總是溫暖的,這些就值得他義無反顧的付出。


    可任文燕家現在提的這些條件,自己就會不由地想,她比我家好在哪呢,就算結婚了,家庭負擔也很重,父母沒老保,家境也一般,還有弟弟,很大的負擔啊!


    如果任文燕有劉夢玲般的家境,就不會有這麽多要求了,隻要人好就行。


    “她媽提的條件是:有摩托車、有新房、還有找份比如像老師的好工作,說那有前途,我也問過任文燕,你知道她咋迴我的?”


    淩曉南的目光跟陸楓對視了一眼,然後悄然移開道:“她怎麽說?這個要求除了車子可以盡快實現,其他的估計要在多年以後吧!”


    “任文燕說‘我想主要是你的工作吧,他們都喜歡教師,醫生的工作’。哈,有這麽好當我早就去了,還呆在這鬼地方幹啥,尋開心嗎?”任文燕以為自己是文教局長吧,說能當就能當的嗎?她如果真是那局字頭,還會找我這平民百姓談情說愛?”


    “其實你現在比我都現實了,但你沒辦法不比我現實,你是被逼出來的。照理來說,這些事你媽應該也幫你考慮過吧,你媽也應該想到你以後的負擔吧!”


    陸楓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低聲道:“老媽也是聽介紹人說的,實際上也不怎麽了解她家的情況,我問她任文燕父母是做什麽的,她說不清楚,隻是說條件不怎麽好,其他的一些小情小況根本不知,所以還是要相互加強了解才行,要不就成了霧裏看花。”


    “那現在你媽也知道了吧,一般年紀大的人想的比我們多,這些事應該是她們去衡量的。那你媽對她家裏現在提的要求有說什麽嗎?”


    陸楓臉色一陣變幻,微微苦笑一聲道:“老媽隻是說她父母沒老保不要緊,現在農民不也有政策享受嘛!年老了,幾百元總是可以拿的,有弟雖然負擔重,但任文燕父母以後基本上是要兒子照顧的,要女兒料理的事總不會很多吧!”


    老媽說得隻是一種設想,現如今的事都成問題,以後那就更不好說了。淩曉南閉上了眼睛,沉默了會,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暫時按兵不動,我想看看任文燕到底是怎麽考慮的,值不值得我付出,如果她老堅持物質的話,那隻能放棄了,否則就算以後生活在一起,也是很累的。”如果任文燕要現實,那就一起現實好了。別人敬我一尺,我就還人一丈。別人對我百般苛求,我也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留校查看。”淩曉南簡明扼要地言明道。腳步也不知不覺地放緩了下來,低歎一聲道:“累啊,怎麽感覺比我還累呢,我雖然人還沒到手,但心情還是不錯的,不比你,人到手了,但感覺燙手,拿著不是,放下也不是。”


    “以前人到手的一大部分原因,還是咱家條件不錯,至少房子問題解決了,你想這都要幾十萬吧,得父母多少心血。要不任文燕怎會跟你談,我想連相親的機會也沒有了吧!我現在也看淡了,走一步算一步。”陸楓眼神朦朧,聲音飄渺無力的說著。


    “看太淡,會想出家的。”


    陸楓沉默不語,書上說淡是水與火的纏綿,火與水的較量,是碰撞,是交融,雖不互溶,卻能你給我溫暖,我給你清涼,相互依存,相互支撐,達到了完美的結合。人生,不溫不火的淡,是一種人生心態,欲望無止境,淡定而從容。


    陸楓頭部微揚,用一種平靜的聲音道:“其實出家也不錯,可以修心養性,過些明淨淡泊、與世無爭的日子,但這也隻是心裏想想的。我對一個人冷淡的時候,就會刻意躲著她。任文燕那次問我有沒有流過淚,因為她在流,我說以前很多,多愁善感。現在看透世事,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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