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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後陸楓凝神斂意,淡然道:“這還用什麽抉擇,當然是大事要緊,讀書的事不急,可以有八年時間去完成畢業,況且現在的文憑值不了多少錢了。”


    “嗯,想通了。先生吧!這是不容忽視也無法忽視的,這期間我隻能與書為伴了,但願……”


    生命畢竟是一個漫長過程,每一寸時光都要自己親曆,每一杯雨露都要自己親嚐。?決定你是否快樂的關鍵是你的心境,而不是你的遭遇。


    紅葉的話玉靨泛起淡淡的嫣紅,低聲道:“但願你不要把我忘了,嗬嗬,因為到那時我既不能玩電腦、也不能玩手機,比軟禁好不了多少。”


    唉,這結婚了哪能不生兒育女,這是注定無法改變的事實,怪不得紅葉的父母催了,就像陸楓的相親一樣,不急才奇怪呢。隻是這結婚催,生小孩催,做事總比人慢一步,這人生看來要在催中渡過了。


    “哪能忘了你,你就別擔心了,咱倆是什麽關係呀。再說不能玩,又不是一輩子,隻是幾個月而已。”


    陸楓心中一陣悸動,含笑道。那種笑容外人看不出苦澀,唯有真正這樣笑過的人。才會在水麵的倒影中,看出那仿佛融入水裏的澀,唯有品嚐過這種水的人,才知曉那水裏的苦味。


    再次迴到張陽的病床邊,陸楓依稀看到他眼中彌漫的霧氣,不禁相視而笑,想不到曾經如此堅強的朋友,沒有被飛來的噩運所擊倒,卻被朋友間的情深而感染。


    張陽見他眼圈紅紅的,湊近他的耳機打趣道:“你剛才坐的地方,正好壓著了我的痛處,剛才我們的心太投入了,我不忍打擾,現在你一起身,就有感覺了。”


    張陽的聲音小到隻有他一人聽到,那咧著嘴強笑的神情讓陸楓眼眶一熱,剛止住的淚水重又迴來。


    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眼中的淚,就轉身告辭道:“我們有事先走了,明天丹妹還迴杭州,現在要去火車站買票,明天我再來看你。”


    說完和張陽的母親道別,快步走出門口。陸楓佇立在窗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尤其是當好朋友遇到困難,需要幫助時,他又怎能袖手旁觀,冷眼麵對呢!


    有時堅強是對於自己一個人的,而不是對朋友的。在無法阻當的真情麵前,陸楓又怎能抗拒。


    長這麽大大,陸楓也是第一次為朋友而落淚,原本打算裝著笑顏去探望張陽的,可是終究情不能自禁。


    陸楓深深地吸了口氣,嘴裏默默念叨著‘心如止水‘這四個字,來控製著自己起伏不安的情緒。


    這時丹妹掏出張紙巾遞到他麵前,道:“小哥,別難過了,張陽會沒事的,真的,我上迴有個同學摔了一跤,比他還厲害呢,現在不還是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


    陸楓感激地接過紙巾,擦幹臉上的淚水,有些將信將疑道:“果真如此嗎,不會有後遺症?”


    丹妹察覺到他疑惑的目光,麵色堅定道:“不騙你,隻要恢複上一段日子就行了,最多隻是一隻腳顯得略微高些,不礙什麽事的,或許這次磨難會使他的性格收斂些,對以後的人生也會有莫大的收益。”


    陸楓凝望她半晌,眼中疑慮之意稍稍消散,輕輕點了點頭。是啊,張陽除了白天上班,時常晚上還要加班到很晚,有空的時候又忙著去應酬些無聊的事,比如打牌、搓麻將、唱卡拉ok,不到深夜是很少迴家呆著的,搞成現在這樣子也是大概率的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想通了這些,陸楓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沉痛的心情頓時明亮了起來,跨上了自行車,丹妹坐在後座位上。


    此時風雨更大了,那密集的雨霧如綿綿的情絲籠罩在陸楓的眼鏡片上,頓時前方變得朦朦朧朧,蒼茫一片。


    那輕薄的雨傘又怎麽遮擋住這狂風暴雨呢!丹妹微顫著身子,禁不住哆嗦道:“好冷!”


    陸楓心疼地迴望了一眼,對隻穿了一件單衣的丹妹道。“要不我把外衣借你披上?”自小到大他們就在外婆家長大,親如兄妹,相互扶持,情誼之深自是不必言說。


    “不用了,火車站快到了。”丹妹抱緊了雙肩,想用來取暖,隻是奈何此時雨急風聚,愈發不可收拾。


    狂風吹過,寒意陣陣,陸楓看著自己淋濕的外衣,隻能作罷。買好車票後,丹妹就打了輛出租車迴家,而陸楓卻猛地紮進深沉的夜幕中。


    迴望著風雨中飄搖的都市,他不禁仰天長歎,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人生,而每一次意料不及的命運都在無情地改變著我們的人生,那麽我呢,我所希望的人生又會是如何?


    繁華的街市,充滿著喧鬧的光,此時陸楓的心湖翻騰洶湧,耳邊丹妹的話語又再次飄蕩:小哥,請你相信,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盞燈,永遠存在著,無論天堂有沒有憂鬱,忘記該忘記的,記得該記得的,你會快樂,也會幸福的。


    是的,我們苦苦尋覓的寧靜,其實仿若城市的街燈,在夜空下一種平靜且平凡的執著追求。我似街燈,默然守望,黎明會遠麽?


    清晨,當大地從薄明的晨嫩中蘇醒過來的時候,人們又開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陸楓像往常一樣吃中飯的時候叫上了紅葉,看著一臉倦容的她,詢問道:“你最近好像很忙耶?“


    紅葉那微彎的眼睛,卻是透露了一些疲憊之意,輕笑道:“嗬嗬,昨天下田間勞作了一天,可真累!”


    “你可真不夠意思,也不叫我,哈!我還想和宏弟一起抓田雞呢,”想得小時在外婆家,大人頂著烈日在田間勞作,而陸楓就忙著捉田雞,然後喂給外婆養的幾隻小鴨,那那些小鴨也特別給力,生出的蛋又大又黃,那真是一段難忘的往事。


    “你呀,這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日曬哦!”紅葉嫣然一笑,狡黠地眨了眨眼道。


    瞅著這話,陸楓熱血一陣上湧,這都秋天了,有那麽誇張嗎?這也也太小瞧他了。


    陸楓咬著牙,拿出想當年的豪氣反駁道:“想當年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不知有多英勇,在那白花花的太陽底下捉了一下午田雞,種田的大人都佩服我能曬哦,雖然人曬得跟非洲黑人似的!


    “哈哈哈!”紅葉三聲大笑後,趕緊陪罪道:‘你可別生氣嘛,我可是為你著想來著!你現久居於城,少在烈日下而行,而我們則生於鄉村,已慣於在暴日中生存啦!如果你真想體會田間的樂趣,就選在雨後的清新吧。那時遠處山清水秀,近邊田翠氣純哦!“


    “其實早就想請你們了,隻是老湊不到時間在一起,這次宏弟考上自己喜歡的專業——浙江科技學院機械設計製造,馬上要去讀書了,所以這星期六邀請你和華華一起做客,到時我們一起來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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