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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我嫁誰隨誰嘛,你不問也知啦!”紅葉無精打采地迴著,陸楓心頭一痛,失望道:“是啊,做人何必認真呢,人生不過夢一場,誰是誰非誰又不能分清。”


    “那你是不是也要迷糊一下?”


    陸楓聽了,低頭苦笑道:“恩,我以後打算和你一樣,迷醉在半夢半醒之間。”滾滾紅塵,誰又是誰生命中的看客和過客?推開一扇叫歲月的門,許多年華終於被漸次擱淺。而你,永遠是斜格子裏的光影,遊走在夢與現實的邊緣。


    紅葉想到再過一個月就要和峰訂婚了,那越來越沉重的一紙婚約,意味深長地道:“小夥計?迷糊也是好事嗬!我就喜歡迷糊耶!”


    不說這掃興的話題了,越說越沒勁,陸楓伸伸懶腰催促道:“小寶寶,你還是快睡些吧,不然爸媽要說的,乖!”


    第二天清晨,推開窗戶,微風吹來,一陣清新、幽香、淡雅的春天氣息迎麵而來。沉睡在泥土下的種子,經不住陽春溫暖的撫摸,睜開了惺鬆的睡眼,紛紛探出身子,爭先恐後地張開雙臂,來擁抱太陽的溫暖。整個大地都披上錦繡的春裝,充滿盎然的生機。


    一年之計在於春,踏著春天溫暖的陽光,迎著春天和煦的東風,懷著無限的憧憬和希翼,他們相約去踏青。舉目望去,眼前是一望無垠的莊稼,金黃的油菜花兒開的正旺。還有那些麥苗兒像綠色的地毯,厚厚的鋪在田野上。


    望著這如癡如幻的美景,紅葉對著他嘻哈一笑道:“昨晚我睡了後,你去幹啥了?”


    眼前的紅葉輕鬆隨便地穿一套白色紅條紋運動衫,那麽美麗多姿,那麽熱情似火,又那麽恬淡簡樸,陸楓眼前一亮道:“說了不怕你笑話,我在看少兒節目,是小學生競選班長,”


    紅葉聽了,堅起大拇指,誇讚道:“小孩子看小學生片怎會笑你,想當然嘍,應該的嘛!”


    竟然敢嘲笑我,陸楓恨恨的道:“知我者唯你也,哈你個頭叻!”看來再不難難這小貓,她的尾巴還不翹上天啊。於是陸楓一本正經的考道:“你知道這叻是何義,請作解。”


    “語氣助詞,無意!嗬嗬,小鬼倒挺好學嘛!”迴答的還真高明,竟然是無義,好像學過這種用法,隻是忘了,哪能讓她這麽得意洋洋的,陸楓想了會兒,道:“你不也每天捧著本英語書,說些不中不洋的鬼話,咱炎黃子孫的麵子都被你丟光了!氣死你。”


    紅葉聽得先是愣了愣,然後對他眨了眨眼睛,輕哼道:“現在寧波已逐漸走向世界了,不懂些外文怎行?哪像你連市區都沒兜過,也氣死你。”


    陸楓輕輕一跺腳,辯解道:“你知道什麽啊,我這叫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我是俠之小者,去市區幹嘛。


    路旁的田野裏野菊花金黃金黃的,像星星點綴藍天一樣,裝飾著廣闊的原野。


    紅葉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道:“不知她們有沒與你說過,現在可遭了,經過大堂遇到客人要問好,並要說歡迎詞。聽說有位領導還特意帶著個攝像機,在裏麵晃悠,不知道哪個倒黴鬼會被抓住,到時在員工大會上一公布,這糗可就大了。”


    “是啊,這不是侵犯個人隱私權嘛,打官司我們準贏。現在我去大堂,見客人都避而遠之。還好我耍的是淩波微步,哪會被他們抓住。我還聽說明天還要進行禮節禮貌培訓,現在每星期都要練習著微笑,練習著你好,真是夠煩人的。”


    “同感同感,他們都以為這是五星級呢?狂!越這樣越辦不好。我昨天想到一句咱賓館的廣告詞:二星級的待遇,三星級的設施,四星級的享受,五星級的服務,如何!”紅葉手掩著紅唇,嬌媚動人的笑道。


    紅葉正發表著高談闊論,這一不留神來不及收腳,把路旁的小花踩了。這裏野花遍地都是,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草叢裏,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


    這人一衝動也不能拿花花草草來出氣,陸楓笑著點頭道:“恩,現在我一聽見來人的腳步聲,就得條件反射地去望望,像做賊似的,緊張兮兮的,照這樣下去,我的精神都要崩潰了。”


    “聽說昨天有聲服務起到了良好的效果,老總走在大堂上巡視,有位同事為了積極表現,叫得特響,結果把老總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啥大事。”


    道旁的草地上長著一簇簇蒲公英,傘形的小白花球,開得絢麗爛漫——小巧,嬌嫩,好像是一些雛雞,它們撲動著,歡笑著,顯得那麽親切可愛。陸楓忍不住采摘了一朵,悠閑地道:“還是你好,明天可以休息了。”


    “還不知道呢,昨天下午我睡得正香時總機來電話了,正猶豫接否,鈴聲停了,可能是來告之明天培訓的事吧!最好不要再打來,免得我明天為這無聊的事再跑一趟。”


    “照此下去,上班的人隻怕都得去精神病院了,或者把那些醫生請到這裏來上班,也未嚐不可啊,我們就拱手相讓罷了!是不是一良策嗬?”


    “那也不錯啊。明天你把三院的人都集中到此吧,讓老總感受一下!”陸楓拿著那朵蒲公英輕輕一吹,隻見那帶絨毛的種子在空中飛飛揚揚地飄著。


    紅葉望著飄向遠處的朵朵白花,飛向更寬闊的天空,不由悠然神往道:“我哪有這麽大的權威啊,如果有早就帶你一起發達去了,還窩在這鬼地方。”


    “不說這些煩心事了,還是祝咱倆考試作弊成功吧,拿個第一名,那樣我倆就可以大吃一頓了。”


    看著陸楓的眼睛,眉毛亂動,自得得像是在他臉上舞蹈。紅葉笑顏逐開,連聲附和:“好嗬,你坐我旁邊給我掩護,我弊了給你抄,咱倆就可都得高分啦!”


    兩人嘻笑著,走到半山坡,見花叢中有幾隻帶著紫色斑點的大蝴蝶,一會兒翩翩飄在空中,一會兒又豎起雙翅落在花上,簡直分不清是蝴蝶變成了花朵綴在枝頭,還是花朵生出翅膀飛了起來。


    五顏六色的蝴蝶,姿態輕盈,在嬌豔的花叢中穿梭往來,絡繹不絕,把春天的山林點綴得更加妖嬈、美麗。看到蝶兒翩翩起舞,陸楓不由想起‘蝶翩’的事,因為前些天紅葉的母親在送煤氣瓶過程中,一不小心把腳弄傷了,隻能悶在家裏休養。


    為了打發無聊的日子,陸楓就隔三岔五地從家裏帶來越劇碟片給紅葉。這些碟片是父親的珍藏,從來不外借的,但能為心愛女孩的母親帶來歡樂很是值得。“最近你媽的心情挺好吧!”


    “這還用說,你的‘蝶翩’我媽看的津津有味,這都拜你所賜嗬,多謝啦!”紅葉的臉上彌漫著愉快的毫光,就像山坡上綻放的山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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