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隱搖了搖頭。


    “樓外官兵不過三百人,如何能攔得住武功出神入化的二位。”


    雲虛子眼神幽幽的看著蕭千隱,並沒有說話,她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有後手。


    果不其然,蕭千隱抬腳走到二人身前。


    將自己同樣暴露在射程之內。


    “如果對麵官兵是千人,萬人,數十萬人,二位可有把握全身而退?”


    那怎麽可能,黑白二使再厲害也是凡人,麵對數千人的圍攻也會力竭而死。


    “還是傳說中的歸墟閣人人都是如二位這般的身手?麵對數千人也能麵不改色?”


    白殤哪怕蒙著麵,眼睛裏還是流露出異色,如果人人武功都如二人這般。


    哪裏還分什麽黑白二使了?


    雲虛子突然低低的笑了,眼神中滿是讚賞,她沒有判斷錯。


    能憑一己之力將整個平江城收入囊中又豈是泛泛之輩。


    這也就是為何沒有殺季餘的原因。


    因為從一開始,她就不打算與蕭千隱為敵,歸墟閣是以收集情報和暗殺為營生的殺手組織——她想要。


    這平江城她同樣想要。


    “蕭姑娘果然非同凡響,讓老身刮目相看。”雲虛子道。


    白殤眼神掃過外麵的官兵,為何江湖中人不願意與朝廷對上,就是因為人海戰術玩不起。


    任你如何武功高超,人山人海的小嘍囉磨都能磨死你。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門外顏若仙弓著身子送進來一壺千金難求的名酒,托盤裏放著三個琉璃水晶酒杯。


    耀眼奪目,價值連城。


    蕭千隱將兩隻酒杯舉到黑白二使麵前,語重心長的說道:


    “與其我們兩敗俱傷最後魚死網破,何不合作共贏?”


    雲虛子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白殤見此也拿過酒杯同樣一飲而盡。


    俗話說:三角關係最穩定。


    三人相互提防又相互合作,即危險又穩定,就看最後是誰棋高一招。


    將其他兩方吞吃入腹。


    通過交談得知,歸墟閣情報網是歸白殤所管,另一邊的殺手組織是雲虛子所管。


    她們屬於看不上對方,又幹不掉對方的狀態,都想著誰能先一步找到‘少主’。


    借此碾壓對方。


    卻不知為何一個雙方爭霸的場麵,最後卻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麵。


    在二人臨走前,蕭千隱各自送上滿滿一箱的黃金珠寶,箱子打開的瞬間金燦燦的閃人眼睛。


    “見麵禮而已,祝二位一路順風。”


    手下人用抬杆將箱子抬走,白殤的眼睛也隨之轉動,滿腹心神全在這一大箱金銀珠寶上。


    世上誰不愛錢呢?


    雲虛子雖然也很震驚,但是卻比白殤強太多,很快就平複好心情。


    心中暗暗揣摩:


    ‘小小平江城為何這般富有?’


    蕭千隱站在二樓負手而立,街道兩旁的官兵嚴陣以待,弓箭手早已經撤下。


    看著雲虛子和白殤逐漸遠去,蕭千隱默默轉動手上的扳指,寒風吹過額間碎發。


    遮不住眼底的一片深沉。


    “為何要給她們那麽多的金子?”


    顏若仙不解的問道。


    這平白無故的將金銀送到對方手上,除了助長對方氣焰,自己撈不到一點好處。


    所以,姑娘為何這般?


    “歸墟閣和劉怡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可是卻能讓劉怡一城知府親自來找玉佩,你可知說明什麽?”


    顏若仙綠豆似的眼睛一轉。


    “歸墟閣和朝廷是有牽扯的?”


    蕭千隱點了點頭:


    “雲虛子從一開始就對我敵意不大,這是說明她對我除了這個‘少主’的身份,還有其他圖謀。”


    “麵對一箱黃金卻還能這般快恢複過來,她的身份注定不可能隻是一個江湖中人。”


    顏若仙恍然大悟,原來這一箱黃金是一種‘試探’,就是有些浪費了。


    她眼中的浪費,在蕭千隱眼中確是物有所值,兩方交鋒,有時就贏在信息差上。


    所以才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說法。


    等蕭千隱迴到家時,便發現季餘臉色蒼白的坐在門檻上,小臉趴在膝蓋神色怏怏的。


    看到蕭千隱時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奇怪的是卻沒站起來撲過去。


    女人快走幾步到季餘身前,低著頭詢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


    季餘笑著搖搖頭。


    “你沒受傷吧?”


    蕭千隱眉頭緊皺,直接將少年打橫抱起,快步向屋裏走去。


    頭都不迴的吩咐日昭。


    “去把葉老喊來。”


    “是。”


    蕭千隱將人放在床上,大手摸了摸季餘的額頭,並沒有發熱。


    “我真的沒事……”


    “你當我是傻子嗎?你老老實實交代,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季餘怯怯的抬起頭,大眼睛眨啊眨的,好似在問:


    ‘你要如何不客氣?’


    蕭千隱算發現了,季餘膽子麵對她時是越來越大了,如今已經唬不住他了。


    抬手給了季餘一個‘板栗’。


    少年捂著額頭滿臉不服氣。


    “他的病你找葉湘也沒用。”


    一個男人聲音從身後傳來,隻見青眠一身銀飾叮當作響,頭戴銀冠跨步而來。


    葉湘那個老太婆縮在後麵,不敢露頭。


    “你怎麽會在這裏?”


    青眠冷哼一聲:


    “看在你貢獻雪骨散有功的份上,上次的栗子糕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蕭千隱懶得和他廢話,眼神淩厲的看向青眠身後龜縮的葉湘。


    “怎麽迴事?”


    葉湘扯了扯嘴唇說道:


    “這是我的小師叔青眠,研究了雪骨散已經好幾年了卻沒有任何進展,這次出穀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弄出了雪骨散。”


    蕭千隱嘴角緊抿,眼尾微微上揚暗藏不悅,但是現在還不是發作之時,


    “阿餘,到底怎麽了?”


    季餘歎了口氣拉住了蕭千隱的手指,兩指勾勾纏纏,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對方。


    自從蕭千隱去迎客鬆赴約,季餘就一直泡在葉湘院子裏,在磨對方有沒有快速提升能力的辦法。


    葉湘被逼著滿院子繞圈圈,就是不肯告訴季餘,最後還是屋頂上的青眠給季餘支了招。


    “你的血肉有這般奇效,用以培養毒物為己所用,豈不是正正好好。”


    季餘一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他害怕極了那些毒蟲蛇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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