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生意最近不好做嗎?”


    掌櫃的麵對蕭千隱的詢問,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


    “知府大人下令大開城門接收四周災民,城裏頓時間人口暴漲。”


    “金粉夢的東家也捐了款,這些災民也算有了去處,但還是有很多災民無處可去。我家東家見此也掏了銀錢。”


    一旁的店小二接話道:


    “錢是拿走了,卻被人抹了去捐款記錄,落得一個偽造捐款的罪名。我家主子已經被帶走了,店裏名聲一落千丈,吃飯的人都少了。”


    蕭千隱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顏若仙在平江城已經很多年了,怎麽會被整的這麽慘?


    眼眸一轉,蕭千隱開口問道:


    “蔣紓可來過?”


    掌櫃和店小二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見此情景,蕭千隱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這事多半和秦悅脫不了幹係。


    一是她有幹這個事的資本,畢竟母親是平江城的同知,權勢僅次於吳能。


    二是既然蔣紓沒有出現,那必然是有自己救人的門道,或者他同樣知道是誰的手筆。


    既然顏若仙沒在,依然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轉身帶著人又出了迎客鬆。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辰蘭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蕭千隱身後隻有一個日昭。


    日昭還是那副別人欠了她銀子的死模樣,冷冰冰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


    “你這樣會找不到夫郎的。”


    難得有閑心的蕭千隱對日昭說道,好似全然沒把歸墟閣放在心上。


    “不找夫郎。”


    “為何?”


    日昭抿緊唇瓣,將手裏的劍抱在懷裏,極其認真的說道:


    “男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蕭千隱忍不住笑了,連連點頭,一邊誇她有誌氣,一邊腳步一轉進了旁邊的糕點鋪子。


    滿目琳琅的糕點幹幹淨淨的擺放在托盤裏,一個疊著一個,賣相好極了。


    整個店鋪充斥著濃鬱的糕點香味。


    “這栗子糕明明還有,又不是不給你錢,為什麽不能買?”


    一個青衣小哥兒頭上戴著銀色流蘇發冠,流蘇垂到腰際與墨發齊平。


    穿衣打扮不像是平江城的人。


    “這是有人預訂了,公子看看別的吧!”掌櫃笑著說道。


    蕭千隱剛踏進來,掌櫃的眼尖的就迎了上來,手裏還帶著早已打包好的栗子糕。


    “勞煩蕭姑娘親自來了,這栗子糕剛好做好,還想讓下人跑個腿直接送到府上呢。”


    日昭接過栗子糕,拿的端端正正。


    知道是給誰的,可不敢出半點差錯。


    它若碎一角,主子就能拿我添。


    “剛好路過罷了。”


    眼睛掃過對麵的青衣小哥兒,眸色一深,不欲過多糾纏正想轉身離開時,卻被對方攔住去路。


    “這是我看上的栗子糕,你不能帶走,要麽乖乖還我,要麽別怪我不客氣。”


    日昭麵色一沉,正想教訓這個大言不慚的小哥兒卻被蕭千隱攔住了。


    不是憐惜小哥兒,而是日昭打不過。


    對麵之人是葉湘的小師叔——青眠。


    前世入了她的後院最後研製出雪骨散的男人,也是他用了二十年將藥典下部補充齊全。


    他在藥王穀的威信遠比穀主還大。


    “給。”


    蕭千隱從日昭懷裏接過糕點,十分好說話的遞給青眠,好似並沒有因為對方無禮而生氣。


    “算你識相。”


    青眠拿著糕點轉身離去。


    “主子……”


    給小公子的糕點轉手讓給了別人,主子該不會是見色起意了吧?


    “一份糕點而已,重做就是。”


    青眠對芝麻過敏,而季餘每每都要在栗子糕裏加芝麻……


    是你自己要的,吃死也與我無關。


    更何況藥王穀的傳人怎麽會過敏而死呢?頂多也就是遭點罪罷了。


    “主子。”


    辰蘭迴來了。


    “孟豔說顏東家沒進司獄司,還問咱需不需要她調動人手找一找。”


    蕭千隱擺了擺手。


    “她是找不到的。”


    ——————————


    ————秦府


    秦悅是被下人抬迴來的,大夫看完後交代要臥床靜養,隱隱有傷及骨骼的風險。


    女人咬牙切齒的趴在床上。


    如果黑衣人和蕭千隱聯手,哪裏還有自己的活路。


    都怪那個季餘莫名其妙的跳出來壞她好事,如果不是他,黑衣人可能就和蕭千隱直接對上了。


    “該死!”


    門外突然傳來動靜——


    “蔣公子,我家小姐受了傷今日不見客,還請公子請迴吧。”


    門外打扮的花枝招展是秦悅的通房寰侍,近日來他最是得寵。


    哪怕對上蔣紓也是不懼的。


    戴著麵紗的蔣紓並沒有理他,剛剛的聲音屋裏的秦悅不可能沒有聽見。


    他在等。


    “阿紓進來吧。”


    果不其然秦悅開口喚蔣紓進門,蔣紓與那男人擦肩而過,完全將對方無視的徹徹底底。


    氣的對方跳腳但也無可奈何。


    打算過幾日給秦悅吹吹耳邊風,卻萬萬沒想到今天夜裏自己就被秦悅發賣了。


    蔣紓一身黑衣,頭戴麵紗進了秦悅的屋子,看著秦悅傷的不輕卻並沒有如往常一般迎上去。


    而是站在遠處靜靜觀望。


    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候傷勢而是:


    “你把若仙關在哪裏了?”


    秦悅有些難過的扯了扯嘴角:


    “你看見我這副模樣卻沒有半句關心,蔣紓你心裏還有我嗎?”


    蔣紓身子一僵,頭微微垂下,眼睛虛虛的看著地麵,語氣複雜道:


    “如今我配不上你。”


    他如今名聲和容貌都沒有了,更不願做小侍。所以,他和秦悅已經不可能了。


    “是你不願紆尊降貴。”


    秦悅話進一步,語氣咄咄逼人。


    暗指對方如果能委屈委屈做個小侍,她們就是可以在一起的。


    一個名份而已,為何這般不願?


    秦悅卻忽略了,小侍和正夫的差別可不僅僅是名分不同,地位更不同。


    小侍地位極其低下,主夫對其有買賣權,更有可能被充為家伎。


    她隻看到了自己苦苦付出,在為二人努力爭取,一個勁兒的埋怨蔣紓不願讓步。


    卻不知,有些東西不能讓步。


    雖然女人三夫四侍是正常,但沒有任何清白人家的小哥兒願意給人當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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