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此刻心如刀絞。


    他一口咬住洛長愉的胳膊,卻奈何自己渾身無力,不像啃咬倒像是廝磨。


    洛長愉對此垂眸不語。


    她……確實對他不住……


    “蕭千隱,好好對待小餘。”


    洛長愉別無所求,今生隻願季餘能夠平安喜樂,而他的平安喜樂全係於一人之身。


    蕭千隱麵露不悅,洛長愉有什麽資格來置喙她和季餘之間的事。


    莫非……


    蕭千隱目光殺意漸顯。


    星梅和月桂目光一凜,手中武器出鞘半分,氣氛一時頗有些劍拔弩張。


    洛長愉抱著琳琅對上二人根本沒有勝算,女人垂眸看向琳琅恨意滔天的眼睛。


    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季餘是我弟弟。”


    血宗被滅,如今威脅解除在隱瞞下去,除了增添誤會便沒有任何意義。


    琳琅驚訝的睜大眼睛,季餘竟是洛長愉的弟弟,那他豈不是……血偶!!


    怪不得洛長愉這麽護著季餘。


    怪不得她要背叛血宗……


    如果季餘是血偶,那他的功力是不是就可以……


    洛長愉抬起眼眸看向蕭千隱。


    “親—弟—弟。”


    蕭千隱目光掃視著洛長愉,嘴角勾起滿不在乎的笑意,淡淡的“哦”了一聲。


    白色衣擺微動,女人退至星梅二人身後,抬起手臂輕擺手指。


    “那又如何?”


    身後二人頓時衝向對麵的洛長愉,女人閃避不及被星梅劃傷手臂。


    “我是他親姐姐,你這麽做不怕他傷心嗎?”


    洛長愉左躲右閃,應付的相當吃力。


    甚至為了護住懷裏的琳琅,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


    “還是你根本就不在乎他!”


    蕭千隱孤身站在局外,目光將一切盡收眼底,長發及腰負手而立。


    “季餘的姐姐是我,妻主是我,親人是我,愛人還是我,至於你……”


    女人淡然一笑道:


    “以前不會出現,以後也不會出現。”


    洛長愉看著蕭千隱目露兇光,卻又奈她不得,這根本就不是良人。


    偏執自私,陰險毒辣。


    “我絕不同意季餘和你在一起。”


    蕭千隱聞言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向洛長愉,語氣中的輕蔑毫不掩飾。


    “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


    月桂一把月牙彎刀直取洛長愉脖子,身後星梅手中的利劍同一時間逼進她的後心。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你想季餘活嗎?”


    “嗖——”


    月牙彎刀與長劍同時停住,距離洛長愉可謂是毫厘之差,再進一寸便命喪當場。


    蕭千隱緩緩而來,麵色陰沉,杏眼中充滿了陰鶩,快速轉動手指上的扳指。


    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或許,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正合我意。”


    既然洛長愉能堂而皇之的出現,手中又怎麽會沒有保命的底牌呢?


    消失的這段時間,她可是大有收獲。


    季餘,有救了。


    平江城大雪下了幾日,今日終於迎來好天氣,暖陽照在潔白的雪麵上。


    金光閃閃好似星辰落入人間。


    “救命啊!”


    一道求救聲打破了寧靜。


    城門口遠遠的跑過來幾個人,隻見對方渾身鮮血像是經曆了一番苦戰。


    還沒到跟前便已有兩人咽了氣。


    守衛上前查看,隻見對方掏出代表身份的令牌竟然是酈城和欒城的使者隨從。


    “我們大人遭遇山匪,已經遇難了!”


    “先進來再說!”


    吳能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眼睛一轉,起身去找自己幹娘。


    福自己享,事幹娘幹。


    吳能想的挺美,奈何蕭千隱豈是她能擺弄的?


    大門一關。


    堂堂知府竟是連門都沒進去。


    一句‘我家主子近日要準備喜事’便將人打發了,吳能不僅不生氣,轉頭還要準備一份大禮。


    吳能別的不行,察言觀色那是佼佼者,看蕭千隱的態度便明白,這事對方不想管。


    知府大堂內,得以幸存的幾名隨從言語懇切的與吳能說道:


    “吳大人,如今城外匪患如此嚴重,身為一城之主你豈能坐視不理?”


    “本官有心無力啊!這城外土匪盤踞多年,別說是我平江城便是酈城,欒城和青陽城也是深受其擾。”


    吳能言外之意便是:


    我不行,你們也打不過。


    都是一群廢物,誰也別說誰!


    最後吳能將這幸存的幾人傷勢處理好,派人安安全全送迴了各自的地方。


    吳能個子不高,矮胖矮胖像長了四隻腳的冬瓜,看著就圓滑極了。


    人是土匪殺的。


    平江城有心剿匪卻無能為力。


    把你傷養好,還一路護送迴家。


    任誰也挑不出半個錯來。


    辰蘭將吳能一舉一動匯報給蕭千隱時,對方正在下棋,同樣的黑白對弈。


    對手卻是初出茅廬的季餘。


    季餘下圍棋有他自己的規矩,自己可以吃掉對方的子,對方不能拿掉自己的棋子。


    明明是無氣必死的局,季餘往自己白棋旁邊放了一個白棋,大言不慚的說道:


    “我這棋子雖然沒氣了,但是可以跟旁邊的借一口氣~”


    蕭千隱被氣笑了。


    “那你這棋子還挺厲害。”


    “湊合活著唄~”


    季餘突然將對方一個黑棋拿走,換上了自己的白棋,看著蕭千隱疑惑的視線解釋道:


    “它這是我的內應,已經被白棋策反了。”


    蕭千隱:“………………”


    女人抬手就要拿對方的白棋,也打算借用對方‘策反’借口。


    卻被對方一把按住。


    蕭千隱意味不明的說道:


    “怎麽?這棋子到我這就‘忠貞不渝’了?”


    季餘臉紅著將棋子從對方手裏摳出來。


    “這棋子有喜歡的‘棋子’了,嗯策反不了!”


    女人雙手撐著棋盤向季餘探去身子,滿盤棋子大半滾落在地。


    長發滑落肩頭與黑白日棋子相互交錯。


    女人湊的極近,鼻尖挨著鼻尖。


    清澈眼眸清晰的倒映著對方羞紅的容顏,一旁的辰蘭很有眼色早已經退下了。


    整個房間隻剩二人。


    “阿餘告訴我,這枚棋子……喜歡誰?”


    季餘在對方的溫柔鄉迷失了一陣又猛地反應過來,看了看對方早已經打亂的棋盤。


    又看了看一地的棋子。


    “隱娘!你玩不起!!”


    蕭千隱笑得退了迴去,哪怕自己的‘陰謀’被對方拆穿,也絲毫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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