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餘縮著脖子可憐兮兮的說道:


    “不能好好商量一下嗎?”


    湘竹諷刺的勾起唇角,手下微微用力,以示懲戒: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少年有些挫敗的低下頭。


    “哦。”


    隨著煙花綻放,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逼近,湘竹戒備的看著四周。


    右手殘缺的兩根手指處微微顫抖。


    蕭千隱的主力應該布置在金粉夢,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將人帶走控製起來。


    不能怪他對一個小哥兒下手。


    他在城裏還在做著扳倒琳琅,自己翻身做宗主的美夢時。


    蕭千隱卻將血宗幾乎一網打盡,困死在山穀,將他的美夢連根拔起。


    你讓我不好過,你也別想舒坦!


    “走!”


    湘竹帶著季餘就想鑽進旁邊的巷子,卻被季餘一把按住肩膀。


    疑惑的轉過頭,隻聽‘噗嗤’一聲。


    一把匕首狠狠地刺進湘竹小腹,手腕一轉,帶著卡槽的匕首將肉整個翻一圈。


    “啊!”


    季餘臉上還是那副膽小怯懦的模樣,眼神卻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少年抓住湘竹的肩膀,將對方的掙紮輕而易舉的化解,嘴唇開合間竟是女人的聲音。


    “都說了好好商量,你偏偏一意孤行,怎麽樣?這種感覺有沒有讓你畢生難忘?”


    “你不是季餘!”


    “我是你姑奶奶!”


    ‘季餘’抬手撕去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赫然就是星梅。


    金粉夢是假,‘季餘’才是真。


    湘竹和琳琅能想到用季餘威脅蕭千隱,難道蕭千隱會想不到嗎?


    局中局,計中計。


    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丹田被挖,湘竹身受重傷再沒有反抗的能力,全身也被摸個遍,任何毒物都被搜刮幹淨。


    屋裏三人打的熱火朝天,屋外護城軍將書肆一圈圈圍成鐵桶。


    湘竹被人架在一邊,苟延殘喘。


    雪花飄飄融化在軍人的盔甲上,鋒利的冰刃比風雪更加冰冷。


    屋裏設施被破壞殆盡,物體落地書架倒塌的聲音聽的星梅眼角直抽抽。


    “主子可是交代不得損害店裏的一桌一椅,星梅,你完嘍~”


    辰蘭頂著和日昭一模一樣的臉,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了出來。


    一臉賤兮兮的表情,充滿了幸災樂禍。


    星梅臉色陰沉的高聲喊道:


    “準備!”


    “刷!”


    無數弓箭手已經蓄勢待發,目標統一的瞄準對麵的書肆。


    “琳琅,你若不束手就擒別怪我心狠手辣!開弓沒有迴頭箭,你想試試嗎?”


    突然,屋裏安靜了……


    ————————————


    ————金粉夢


    金碧輝煌的金粉夢共分三層,一層是賭坊和各種伎子,二層是大大小小的包間。


    三層是私人地方,不對外開放。


    樓梯處日日有人看守。


    三樓從樓梯開始便是白毯鋪地,盆栽青鬆錯落有致,入目便是一扇金絲楠木雕花門。


    偌大的三樓竟隻有一個房間。


    踏進房間是鯽魚躍水圖的刺繡四扇屏風,後麵是一張烏木沉香八角桌。


    軟榻,牌桌,紫檀纏枝床應有盡有。


    名貴字畫隨處可見,奇珍異寶端放於展架之上璀璨奪目。


    處處透著精致和奢靡。


    蕭千隱慵懶的靠臥在軟榻上,身著白錦暗紋長袍,腰封將勁腰束起。


    半弓起腿隨意的搭在榻邊,衣擺垂落地麵,長發似黑綢鋪散在身後。


    精致容顏,仁善無雙。


    一身貴氣渾然天成,讓人望而生畏。


    秦虹和錢栢對視一眼,對蕭千隱的忌憚又加深了幾分。


    如此氣勢之人豈是凡夫俗子?


    “二位大人今日既能前來赴約,便是認我蕭某這個友人,隨意就好。”


    蕭千隱姿勢不變,曲指敲了敲桌麵。


    黃玥帶著人將珍饈美酒一一送了上來,隨之留下的還有四名容顏不凡的四位美伎。


    薄紗附體,身姿若隱若現。


    四名美人將秦虹和錢栢擁著入了座,一左一右的將人擁在中間。


    蕭千隱起身坐到二人對麵。


    別人都有美人作陪添酒喂菜,隻有蕭千隱身邊空空蕩蕩沒有一人。


    錢栢和秦虹連連推拒。


    “不用侍候,放下就是。”


    “不用靠這麽近。”


    蕭千隱知道對方不是潔身自愛,而是自己身上幹幹淨淨,她們怎麽好意思先染一層泥。


    同流合汙四字,可是大有學問。


    但…………那又如何?


    “噠!”


    酒盅突然被女人扔在桌上,對麵人齊齊向蕭千隱看去,蕭千隱眼神掃過四個美伎。


    語氣冷漠的說道:


    “二位如何抗拒,定是你們四位侍候的不夠盡心,金粉夢可不養閑人……”


    四人心神一震,頓時使出渾身解數討好二人,甚至還有一個美伎已經鑽進了秦虹下身衣擺裏。


    “這……這……大膽!”


    秦虹正要將人推出來,卻被另一男人抱個滿懷,欲拒還迎間春光無限。


    錢栢比較識時務已經主動探進男人衣紗之下,玩弄男人全身引得對方粗喘不已。


    這層偽善的麵具,二人是徹底戴不住了,女人嘛,無外乎權色二字罷了。


    男人不過是用來是點綴女人功績。


    秦虹整個人癱在圈椅中,麵露享受之色,她看著對麵的蕭千隱問道:


    “蕭姑娘將我們拉入深淵,自己反而獨善其身,哪有這樣的道理?”


    錢栢明明動作充滿了情欲,眼睛卻一派清明,斜瞄著穩如泰山的蕭千隱。


    她沒有言語,顯然也是讚同秦虹的話。


    蕭千隱淡淡的笑了。


    “我與二位是同一類人,隻不過愛好不同罷了。”


    錢栢笑著問道:“莫不是誆我們吧,還是蕭姑娘看不上這些凡夫俗子?”


    言外之意,是蕭千隱將自己看不上的人隨手打發了她們。


    “咚咚咚!”


    星梅恭敬的站在門外,隔著屏風探著身子向屋內說道:“主子,人帶到了。”


    蕭千隱對著錢栢二人攤攤手,笑著說道:


    “你們看,我這‘愛好’不就來了?”


    轉頭對星梅淡淡的說道:


    “帶進來。”


    星梅將身受重傷的湘竹押了進來,將人丟在蕭千隱腳邊,便躬身退了出去。


    湘竹掙紮的蠕動身體遠離蕭千隱。


    卻被女人一腳踩住脊背。


    頓時感覺喉間腥甜,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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