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有兩隻巨大的魚類拉著一艘不大不小的海船在飛馳前進著,淩霜霜在這艘海船的修行室內打坐修行已經過去快兩年了,不飲不食,平淡無味,枯燥無波。對於脫離五穀的金丹期修士來說,一個打坐修煉幾十上百年都是常有的事。淩霜霜俊秀的麵容上看不出任何變化,時間仿佛永遠的定格在此處,隻有她的修為,在緩緩增長著。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修行室內的寧靜,一個皮膚黝黑的凡人水手十分不客氣的說道:“喂!到啦到啦,出來吧。”


    淩霜霜跟著水手走到甲板上,一眼望去周圍全是碧藍的海水,一臉詫異的問道:“這到哪了?”


    水手極不耐煩的指了指遠方一個小點說道:“那邊看到沒,那就是陸地,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淩霜霜定睛一看,還真能看到陸地,就是小的有點可憐,繼續問道:“這就到啦?這過去少說還有上百裏海路吧?”


    水手摳了摳耳朵一臉嫌棄的說道:“你們這些仙師不都會飛嗎?這點路你自己飛一下不比我們把你拉過去快多了?”


    雖然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淩霜霜依然不理解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這船上的人自打她登船開始就沒給過她好臉色。


    “你們不去那嗎?”淩霜霜滿臉疑惑的問道。


    水手轉過身去,示意舵手可以掉頭了,然後看都不看淩霜霜一眼,道:“我們去那破地方幹嘛?要不是老宗主發話了,我們這一船人為了你一個人跑這一趟?”


    淩霜霜聽完大驚,神情愕然地說道:“誒?你們為了我一個人開了快兩年的船來這?又要再開兩年迴去嗎?”


    此時船已經開始掉頭,水手也懶得搭理她直接走入船艙。


    淩霜霜飛到空中,用靈力喊了一句:“謝謝諸位送我來這,迴去也替我給老宗主說聲謝!”說完化作一道藏藍色的遁光往陸地方向飛去。


    在飛的過程中淩霜霜心裏嘀咕著:“咦?不對啊,他們都走了,那我怎麽迴去呢?”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也想不出答案,淩霜霜索性就不想了。


    到了大陸後,淩霜霜沿著海岸線緩緩飛行,一路上各種山林湖泊都遇到了,但始終沒有看到一個人類的村落,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想找個地方熟悉一下此地的風土人情。就這樣飛行了半個月後,淩霜霜終於在海岸邊發現了一個小村落。


    她降落在海邊的沙灘上,用神識觀察著這裏的凡人,學習著他們的語言。果不其然這裏的語言和九州大陸差距極大,而且沒有玉簡這種可供修士快速瀏覽的工具,淩霜霜隻能從這些村民的日常用語中一點點的學習當地的語言。這個學習是非常辛苦的,很多詞的用法十分晦澀難懂,而且在語法上也和九州差距極大。


    淩霜霜在海岸邊一站就是一個多月,不眠不休,不飲不食,跟個雕塑一樣靜靜地杵在海岸邊。她之所以這麽做一來是因為這裏全是凡人對她沒有任何威脅,二來她也希望有個村民來搭理一下她,邀請她入村這樣她能打聽到更多東西。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依舊沒有一個人來和淩霜霜說一句話,淩霜霜通過一個多月的學習也算勉強能聽得懂這群村民在說些什麽了,在這些村民中隻是偶爾有人提了一嘴海岸邊有個怪人,甚至還有人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活人,什麽樣的人可以這麽長的時間不吃不喝一直杵在那?


    突然有一天,一個健碩的男子突然來到淩霜霜麵前,其實此人為什麽來,淩霜霜早就用神識打聽的一清二楚。男子對著如同雕塑一般的淩霜霜先鞠了一躬,然後一道雪亮的刀光從刀鞘滑出,速度極快!


    這是劈頭的一刀,淩霜霜很清楚若是自己沒修仙,這一刀下來,人大概就沒了。


    一刀沒中,男子立刻調整身形,又是一道雪亮刀光環斬而出!還是沒中!男子後退半步,一記正劈直劈而落!這一刀,刀勢迅猛沉重。


    淩霜霜對逼近的刀刃不管不顧,右手抓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拉,左腳一絆,此人瞬間就趴在地上了。


    男子從地上爬起,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了看淩霜霜,發現這個女人依舊站那不動,然後他嚐試了好幾次,無論他如何劈斬都被輕鬆放倒。


    淩霜霜自是不會對一介凡人感興趣,但他手裏的這把刀與淩霜霜所使的單刃劍有點相似,隻是刀身略有弧度,能夠兼顧劈砍和捅刺兩種攻擊方式,這讓淩霜霜頗感興趣,特別是他拔刀出鞘的那一斬,若是用於偷襲在凡人的領域幾乎無人能躲。


    又是迎麵一刀劈下,這次淩霜霜沒選擇將他放倒,而是用兩根手指夾住他的刀刃,任憑其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


    這時的淩霜霜算是明白了當時師父為什麽可以用一根小拇指壓得父親的劍動彈不得,修士凝結金丹後,在身體上已經和凡人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了,她僅用一點靈力就能讓利刃不得入肉,若是使用劍氣護體的話,尋常的凡鐵刀劍非得卷刃不可。


    “玩夠了嗎?”淩霜霜用當地語言冷冷地說道。


    男子麵露大駭,將大量真氣輸入刀刃,刀刃之上竟冒出了一層薄薄的刀芒,這讓淩霜霜有點小興奮,她是真沒想到這裏的凡人武者居然能練出刀芒來。


    然而這刀芒也不能對淩霜霜產生任何傷害,淩霜霜僅一記正蹬就把男子踢飛丈許遠,她還特意收了力,不然真會一腳把這男子踢死。


    此時一位老者突然竄出,跪拜在地,對淩霜霜大唿:“請高人救救這個村子!”這讓淩霜霜有點愕然,因為根據一個多月的觀察這裏的村民生活的平靜而美好,似乎沒有什麽滅頂之災,為什麽老者會冒出這麽一句話?


    男子也從地上爬起,不好意思的自我介紹道:“在下一刀流景清,閣下真強。”


    有人搭理自己總歸是好事,淩霜霜就跟著這個老者走進了村子,通過一個月的神識觀察淩霜霜知道這個老人就是村中的族長,是這裏最德高望重的人。


    夜晚淩霜霜,景清和一群村中的青壯年聚集在族長的家中,其中一人義憤填膺地說道:“二十幾年前附近的幾個村莊活在海寇的支配下,人心惶惶。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名紅發少年,他僅一人就把海寇上百口人全部屠戮殆盡,從此之後再無人敢來侵犯。”


    聽到這裏淩霜霜猜到這名紅發少年應該和自己一樣是一名修仙者。


    男子繼續說道:“從此之後這名少年成了附近幾個村子的守護神,他要求這幾個村子的人要永久的為他提供貢品,每五年就要將一批年滿十四歲的男女送到他那當作人牲祭祀,定期他還會強製讓育齡村民交配繁衍,用來得到更多的人牲!簡直就是把村民當牲畜來養!而且最近兩次祭祀的需求人牲一次比一次多,很多村民已經不堪重負。”


    這時族長緩緩開口:“這位紅頭發的少年已經在這幾十年了,我們對他的報答也該夠了,所以我希望高人能幫我們清理掉這名‘守護神’。”看來族長是想找人去殺了這名紅發青年而這位景清大人就是族長從外地請來的高手。


    淩霜霜看了一眼景清,無奈的笑了一笑,雖然景清在凡人裏確實算是一名武術高手,但僅這點水平想要對付修仙者還是過於天方夜譚了。


    淩霜霜判斷這名紅發少年應該是修煉某種祭煉活人的魔修,自己也想了解一下此地的修士,就答應了族長的請求。然後淩霜霜提出要查閱族長的藏書和典籍方便她了解她這裏的風土人情,這點要求族長肯定是欣然接受的,畢竟距上次上貢也才過去不到三年時間,短期內還不需要提供人牲。


    經過幾天的學習,淩霜霜算是初步掌握了這裏的文字,隨後她就發現原來所謂的“羅摩大陸”,僅僅隻是九州人根據發音粗略的音譯而已,而根據這裏的語言文化它真正的名字叫做:日月交替之地。


    這畢竟隻是一個偏遠的凡人小村,想從這村子族長的藏書中找到偃甲的記載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哪怕是關於這片大陸修仙者的資料也是完全沒有。族長的藏書中多是記載一些農田水利方麵的知識,還有一些關於建築和曆史類的書籍。


    之後淩霜霜又和景清交流了一些關於這個地區武者的信息,原先淩霜霜以為景清所使的一刀流,是一種持單刀對敵的武術。然而實際情況卻是:他們的祖師爺名叫一刀,所以他創立的刀法稱為一刀流,這個叫法著實讓淩霜霜有點無語。


    而景清所說的這名祖師爺至今還活著,已經一百五十多歲了。這讓淩霜霜對此人頗感興致,她懷疑這名祖師爺可能也是一名修士而且很可能是築基期以上的修士,隻是奇怪這裏的仙家為何要傳授凡人武術?仙家對敵的方法和凡人差距極大隨著修為的提升交集也是越來越少。理論上完全沒必要收一些凡人作為弟子。淩霜霜不禁在心中感慨:“看來這裏有太多的東西需要自己探索和學習。”她忽感後悔,真應該在九州多學點東西再出海,現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自己會的東西又實在太少,真遇到什麽危險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在交流中景清還表示他這種掌握了一門所有劍技的人才有資格在對戰中報出自己門派的名號,稱為“免許皆傳”。“劍技”二字讓淩霜霜頗感詫異,然後淩霜霜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把九州大陸常見的雙刃劍給景清看,發現他並不能講清楚刀和劍有什麽區別。看來這裏在對刀和劍的認知上與九州有很大區別,而景清所使用的武器在這裏被稱為“打刀”是一種常見的武器,而光打刀就有很多的結構,他這把是最常見的鎬造結構。他拔刀出鞘那極其快速的一斬,在這邊是一種名為“拔刀術”的技法,幾乎是所有流派的必修課。


    其實族長也並非完全相信淩霜霜的實力,求淩霜霜幫忙是有著自己的考慮。畢竟這個從天而降的女人是外來人和村子沒有什麽關係,她若是能打敗那名紅發少年最好,如果打不敗被殺了也和村子沒多大關係,到時還可以從長計議再做打算,當然如果倆人能夠同歸於盡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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