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女修坐在飛舟上,感受著陽光照射在她們身上的暖意,臉龐上伴有一些愜意的笑容。


    坐在後座的是一名年齡約十八九歲的少女,身著淡藍色的裙袍,嬌聲道:“這次多虧了請季師叔出馬,誰曾想那塗存勉居然勾結了屍陰宗,這些魔道把爪子都伸得這麽裏麵了。”


    而在這名少女前麵駕駛飛舟的是一名看過去二三十歲的婦人,略顯緊致的衣裳,將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她的模樣也是頗為漂亮,尤其是那挺翹的俏鼻。


    此時那漂亮的婦人迴過頭來在女孩身上掃了掃,臉龐上浮現一抹柔和的微笑,道:“小娟,我既受掌門委托便是分內之事,你不必過於在意。”


    “哦。”被稱作小娟的女孩,乖乖應了一聲,隨後眼神一變,略帶憤恨的說道:“要不是我是個女孩子以後要嫁人,這家主哪輪得到塗存勉那個混蛋,現在又給了塗存灃...哎。”


    昭封塗家,一個依附於小宗門的微小世家,長年混居於凡人大城,家主也不過是一名煉氣期四層的底層修士。不過這點修為也足以讓他們成為凡人中的“名門望族”。


    附庸家族與宗門背主,這在修仙界中是極其遭人唾棄之事,與弟子叛宗同罪。塗小娟是塗家的一名修士,這次由於她提前向宗門告發了家族,不僅沒有受到牽連還得到了獎賞。而她口中的季師叔就是宗門派出同她一起調查家族“屍傀案”的築基期核心弟子季紅伶。


    此時二人已經順利完成了宗門任務,與屍陰宗勾結的塗存勉已經伏誅,不過季紅伶並沒有對塗家大開殺戒,隻是處分了相關族人,扶持了新家主,讓塗家得以存續。


    聽到塗小娟這麽說,季紅伶隻能擰起眉頭,不作評價。又飛了好一會,她便開口道:“小娟,要不今天我們去天鋒城休息,不急著迴宗門,我們可以在城裏逛逛,出來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塗小娟伸了一個懶腰,隨意的說道:“行...全憑師叔做主。”


    這天鋒城是玄劍宗下屬的一個修仙城市,城中往來之修士大都修劍,常有人負劍於腰間,以彰顯身份。


    二人緩步走於城內寬敞的街道上,很快就感受到城中濃厚的尚劍氛圍。各種煉器的鋪子,諸多技藝高深的煉器師坐鎮,或鑄劍,或為修士鍛造法器。加上這幾百年九州戰火不斷,這些煉器店可謂賺的盆滿缽滿,天鋒城又多了一個“劍都”的美名。


    季紅伶領著塗小娟進入一個客棧,古樸的木質建築,一塊牌匾寫幾個大字“如雲客棧”。


    季紅伶對著麵前的凡人夥計說道:“要兩間上等客房。”隨後丟下一塊大銀錠。


    夥計將毛巾搭在肩上,雙手捧著銀錠,連忙點頭說道:“好的,好的,馬上為二位仙子安排。”


    在季紅伶身後的塗小娟趕緊說道:“哎呀,是我請師叔下山幫忙的,怎能讓師叔破費。”話雖這麽說,但她並沒有掏錢的意思。


    季紅伶看她這樣,隻是一笑,淡淡的說道:“無妨,隻是一點銀子罷了。”


    訂好房間後,見時間還早,季紅伶便打算四處轉轉,塗小娟自是跟在後麵。二人邊逛邊聊,在對話中塗小娟得知師叔的兒子下個月結婚,這次任務結束後她便要告假迴老家一趟。


    “師叔,聽說你的幾個孩子都是凡人,你說這靈根會不會隔代相傳?”塗小娟笑著說道,其實塗小娟這時也在糾結,以自己的這偽靈根資質想要築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究竟是該找個道侶繼續混在修仙界的底層,還是嫁給凡人的大戶享受一下剩餘的人生。


    “誰知道呢?孩子們平平安安就好,有沒有靈根不重要。”季紅伶未置可否的答道。


    “話不能這麽說,哪怕是最差的五靈根修個一兩層的基礎功法,沒災沒病的多點壽元也是好的。”塗小娟用她那粉雕玉琢的小嘴笑嘻嘻的說道。


    忽然二人聽到前方吵嚷,人流都往高唿的地方湧去,便一同跟了過去,原來是一處鬥劍會。


    “諸位!”一位藍袍的中年人,站在台上聚氣吼道,“今日是本店的周年慶,值此喜慶之日,本人願意奉出一把好劍作為鬥劍會的彩頭!祝各位愛劍之人前途無量,攀登無上劍道!”


    說完,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玉盒,將玉盒打開,裏麵躺著一把長劍。隨後他拔劍出鞘,一柄水光爍爍的銀白長劍展現於眾人麵前,道:“此劍經評定為玄階中品,劍身長約三尺六寸,通體鳳鳴鐵打造,劍中參有水屬性靈材柔水眠玉,最為適合水屬劍修!”


    在天鋒城中商鋪拿出彩頭引得城中修士前來鬥劍是頗為常見的一種手段,這個方法不僅能為商鋪增添人氣,也是給許多修士一個博取名聲的機會。


    雖然誰都知道這個套路,但圍觀的諸位修士也被這人通過話術撩撥的心癢難耐,再觀此劍,靈氣通透,混若一體,幾乎逼近玄階上品的水平,真心堪稱極品法器。


    藍袍人引完台下人的興趣,也不繼續耽擱了,高喝一聲:“諸位有意此劍的,皆可上台一戰!不過還請點到為止!”


    言罷便自己禦出一把長劍,刹那間劍光四射,看來他是一名劍光境劍修。


    通常情況刀劍類法器最為常見,但未入得第一境者,皆不敢稱自己為劍修。不過在這天鋒城內第一境的劍修還是極為常見的。


    隨後在第一位劍芒境挑戰者上台後,他就因為劍境低微而認輸下台,他的這番舉動明顯隻為拋磚引玉而來。


    塗小娟此時發現身邊的眾人都已戰意盎然,說實話她要說對這把水屬性靈劍不感興趣那肯定是假的,隻是她實力低微根本不敢上台,她連劍修的第一境都沒踏入。


    最後隻是輕笑著搖頭,覺得自己想得太多,還是乖乖觀戰為妙。


    看台上各種持劍之人戰的火熱,諸多劍芒境的劍修已將氣氛完全點燃。直到一人連勝數場,他手握長劍,劍術與身法結合,唿吸間出招行雲流水,打得別人毫無還手之力。此人為一宗門的核心弟子名喚江岱,一身修為已到築基中期,劍芒也極為凝實。


    “還有何人?”江岱對台下眾人喊道,眉宇間有一絲傲然。


    台下之人都惡其囂張的性格,但一想到他那身法與凝實的劍芒,都暗自搖頭,清楚自己不是對手,不敢貿然上台。


    一時間,並沒有人敢迴應他,待他再把目光移到台上時,忽地瞧見一名戴著麵具的窈窕女修。


    這名身份不明的女修,戴著一個儺戲的麵具,樣子十分滑稽。


    “她,她怎麽就上去了?”別人不認得,塗小娟一下就看出來,此人就是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季師叔。


    女修的氣質容貌如何他人皆不在意,隻是驚訝於此女也是築基中期修為,看到江岱連敗數人還敢悍然上台,定是有把握能與他一戰。


    二人各執了一禮,裁決比試的修士手中的法鈴一響,台上的氣氛立時一變。


    江岱長劍橫掃而至,撲麵而來的壓迫感讓季紅伶感覺到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停滯了幾分。


    季紅伶拿起身前的長劍,一股不可直視的鋒芒從劍身上升起,直接以斬破斬把江岱的重壓推了迴去。


    接著季紅伶將長劍格擋於胸前,江岱調整好身形,對著季紅伶一通暴刺,劍芒如星點般襲來。


    刺眼的火光交錯,季紅伶眼睛微眯,抓準了一個機會,劍刃如同扁舟在水中旋轉,劃出陣陣漣漪,在身子掠過江岱突刺的同時,長劍從他腹部劃過,緊接著仰天抽踢,腰部發力一個鷂子翻身直接把他踢到了擂台下麵。


    臨敵冷靜,出招精準,加上她在水屬性劍術上修得圓滿,出招時如同波濤一般有一種連綿不絕生生不息之勢,看得台下眾人皆瞠目結舌。


    “江岱居然敗了!?”眾人紛紛開始議論此女究竟是何人?


    諸多觀戰劍修都自覺不是江岱對手,很多人都以為無人再敢上台挑戰這名神秘女修。就在此時忽然一名青袍修士跳上台。


    “在下李獨,還請道友賜教!”手持長劍的青袍修士下巴微抬,氣質十分桀驁。


    季紅伶見此隻是微微點頭,不作迴答。


    在法器鈴響的瞬間,李獨手中長劍立刻破空斬出!兩把長劍劇烈碰撞後,李獨暗暗咧嘴一笑,隨後季紅伶感覺強盛的巨力將她推開。


    “非水屬?”一股壓迫的勁風讓她腳下一頓,立馬禦劍迴防,一道道風刃帶著一道道錚錚的劍鳴攻向季紅伶。


    季紅伶翻腕防守,眉頭一鬆,心中暗道:“是風!”


    李獨將長劍祭出,口中念訣,瞬間分出數道劍影,帶著風旋向季紅伶斬去。


    季紅伶持劍而立,忽而閉上雙眼,提上一口靈氣,在周圍觀戰人眼裏,她好似放棄了抵抗。


    李獨看著聲勢浩大的颶風劍陣自覺勝券在握,忽然隻見一道劍氣乘風而起從那幾十道劍影擦肩而過,整個颶風劍陣被劍氣以力一分為二,狠狠壓下,接著一圈圈的勁風擴散開來,在看台上留下一道道裂縫。


    李獨瞬間臉色大變,得知眼前的女人居然是第三境劍修立馬認輸,奉劍拱手道了一聲:“受教了!”


    “這居然是築基期的劍氣境!”台下觀眾頓時炸鍋了。


    與兩人戰後,再無人敢挑戰季紅伶,她所展現出來的劍氣無論是對李獨還是江岱都震撼極大。


    最後在裁決修士搖了三下鈴後,始終隻有這一人站在台上,藍袍人才抱著玉盒走上鬥劍台,他恭恭敬敬的將玉盒奉給季紅伶,道:“道友天縱奇才,令我等觀了兩場精彩至極的鬥劍。”


    台下之人也開始出言附和,季紅伶隻是默默的將玉盒收入儲物袋中,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夜晚,季紅伶將靈劍取出,輕輕劃過一個弧度,對塗小娟說道:“好劍啊,劍性以柔韌為主。”


    塗小娟微微點頭,麵露喜色,恭維道:“真沒想到季師叔是第三境的劍修。”


    季紅伶微微搖頭,便也如實說道:“我不過是一隻腳踏入劍氣境而已,離真正的劍氣境還差得遠。”


    “那也很厲害了好不!”塗小娟連聲道。


    後來季紅伶接任掌門很少有機會實戰,就在自己孫女參加築基大比前把這把劍贈送給她,有了祖母給的極品法器餘音在築基大比時輕鬆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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