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軍全部壓上,騎兵迂迴包抄!\"林陽天的喉結滾動,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他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此刻他已經顧不上防備可能突然出現的雲州騎軍了,若是被這群鋼鐵怪獸從正麵突破,整個大軍都可能土崩瓦解。


    命令一下,後軍的一萬長槍兵如潮水般湧向前線。他們的鎧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光,長矛如林,殺氣騰騰。這支生力軍的加入多少緩解了一些前軍的壓力,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另外一千五百輕騎兵則悄然繞到了風雷軍的側翼,馬蹄裹著布條,靜悄悄地準備發起突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陣低沉的戰鼓聲突然從遠處傳來。那聲音由遠及近,由弱漸強,仿佛一頭遠古巨獸在地底蘇醒,發出震天的咆哮。在場的將士們幾乎是本能地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密林,連廝殺的動作都為之一滯。


    很快,滾滾塵煙從林間升騰而起,遮天蔽日。伴隨著驚天動地的馬蹄聲,整個大地都在顫抖,草木搖晃,碎石翻飛。那聲勢,便是經驗豐富的老兵也不由得心驚膽戰。


    \"敵軍騎兵來襲,快壓上去!\"統領林陽天抽出寒光閃閃的佩劍,聲嘶力竭地下令。刀鋒在血色的夕陽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映照著他猙獰的麵容。他太清楚了,一旦讓敵騎突破己方的步兵大陣,那等待他們的將是滅頂之災。


    \"跟著我,殺啊!\"孟無度一馬當先,胯下的青驄馬發出一聲響亮的嘶鳴,如離弦之箭般衝出。戰馬的鬃毛在風中狂舞,馬蹄踏過之處,塵土飛揚。當敵騎進入射程之後,他動作幹淨利落地抽出騎弓,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嗖嗖\"兩聲,箭矢破空而去,正中兩名敵騎的咽喉。那兩人仰天栽倒,鮮血如噴泉般噴射而出。


    直到雙方即將接觸的刹那,他已經連續射出六支羽箭,每一箭都準確無誤。六名敵軍騎兵應聲落馬,還未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後方奔湧而來的鐵蹄踩成血肉模糊。馬蹄翻飛間,殘肢斷臂四處飛濺,場麵血腥至極。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孟無度要與敵軍展開慘烈的近身搏殺時,他突然勒緊韁繩,戰馬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長嘶。隨即,他調轉馬頭,率先\"逃跑\"。他麾下的騎兵在射出幾波箭雨後也紛紛轉向,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黑甲騎兵一分為二,如同一把打開的剪刀,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撤退。


    統領林凡殺氣騰騰地率領一千五百輕騎衝鋒,馬蹄聲如雷,殺氣衝天。然而還未能與敵軍接觸,密集的箭雨就從天而降,如同暴雨般籠罩了整個騎兵方陣。轉眼間就被對方的騎射打掉了兩百多人,慘叫聲、馬嘶聲此起彼伏,殘肢斷臂伴著破碎的鎧甲紛紛墜地。當他看到敵騎突然分散逃竄時,不由得疑惑不已。汗水順著額頭流下,沾濕了眼睛,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明明己方占據兵力優勢,敵軍這是要幹什麽?


    就在他思緒恍惚的瞬間,破空聲陡然響起,數十支羽箭唿嘯而至。箭矢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卻帶著死亡的氣息。他身邊的幾名親信慘叫落馬,溫熱的鮮血濺在他的臉上。若非他反應敏捷,用鐵劍拍落了迎麵而來的兩支利箭,恐怕自己也已經命喪當場。


    敵騎分散逃竄,讓林凡陷入了兩難。手下隻剩一千二百多人,到底該追擊哪一支?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閃過,讓他麵色煞白,冷汗瞬間浸透了內衫。因為他終於看穿了黑甲騎兵的戰術意圖。


    隻見那支分散的騎兵繞了一個小半圈後,突然收束,再次合二為一。他們一邊催動戰馬狂奔,一邊連續不斷地進行騎射。漫天箭雨遮天蔽日,密不透風,發出刺耳的破空聲。戰馬的嘶鳴聲、士兵的慘叫聲、箭矢的唿嘯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快撤!\"


    林凡在心中將孟無度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每一句都帶著刻骨的恨意。這哪裏是什麽潰逃,分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騎射殲滅戰!冷汗順著他的脊背往下流,浸透了內衫。他這才想起關外突厥國那些\"馬背上的民族\",那些從小就與馬為伴的遊牧民族,個個都是神射手。他們的戰術素來以詭譎多變著稱——先用連綿不絕的騎射擾亂敵陣,等對手心智渙散之時,再借助戰馬的衝擊之勢,一舉擊潰敵軍。這種野戰能力令人聞風喪膽,讓各國將領都為之頭疼。而對這種戰術最了解的,無疑就是與突厥國相鄰的周國了。


    戰場上,殘陽如血,映照著滿地的屍骸。大陸各國名將都在苦苦思索如何用步兵對抗騎兵,卻始終找不到完美的解決之道。目前普遍采用的是韓顏菲的戰術——用輜重車在外圍形成防線,阻擋敵騎的衝鋒之勢;長槍兵在前列嚴陣以待,用密集的長矛構築起銅牆鐵壁;弓箭手則在後壓陣,伺機放箭,對敵軍形成壓製。


    這種戰術雖然行之有效,但對陣前長槍兵的心理素質要求極高。那些士兵必須在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敵騎時保持鎮定,手中的長矛紋絲不動。稍有動搖,整個防線就會土崩瓦解。更重要的是,這隻是一種被動的防守戰術,主動權始終掌握在對手手中,就像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林凡望著眼前這支訓練有素的騎兵,不由得苦笑。他雖然早就聽說過騎射,也曾在軍帳中反複推演過相關戰術,但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怕是沒機會到關外與突厥國對陣了。沒想到今天竟在雲州軍身上見識到了真正的騎射,隻可惜這代價未免太過慘重。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他的部下,有的還在痛苦地呻吟,有的已經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敵軍實在太強,己方已經無力抵抗。他此刻隻想建議林陽天撤軍,否則一旦讓敵騎突破大陣,全軍覆沒隻是時間問題。然而他剛要張口,一道淒厲的破空聲突然從背後傳來。那聲音極其清晰,仿佛死神的低語。


    他本能地迴頭,瞳孔猛地收縮。一支開了血槽的羽箭從天而降,寒光一閃,直接貫穿了他的咽喉。溫熱的鮮血順著箭杆噴湧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血霧。他的雙眼中還殘留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似乎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統領!\"有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統領戰死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軍中蔓延,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支穿透統領咽喉的羽箭,看到了那道噴濺的血柱。恐懼如同病毒般在軍中迅速蔓延,剩下的幾百騎兵頓時魂飛魄散,紛紛四散潰逃。有人丟盔棄甲,有人拚命鞭打戰馬,所有人都隻想逃離這個死亡之地,全然不顧那些受傷落馬的戰友的哀嚎求救。


    \"快撤!\"


    站在高處的林陽天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的心在滴血,但已經顧不得太多。眼看著騎兵部隊土崩瓦解,他也不敢戀戰,連忙下令撤退。隻要後軍能夠死死阻擋,為主力部隊爭取一點時間,兩翼從容撤離,或許還能保存一些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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