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旁人探脈,寧昭能精心凝神,仔細的探聽脈絡沉浮,依此來判斷患者的病症。


    可自己給自己探脈卻不行,稍微有點情緒的波動,便會影響脈象。


    寧昭沉默的給自己把了脈,脈象沉著有力,不緩不急,確實沒有什麽不對,收迴手,寧昭抬眼看向清蟬,正好對上清蟬擔憂的視線。


    寧昭忽然笑了笑,安撫道:“我沒什麽事,你去請個大夫來。”


    “啊?”


    清蟬有點懵,自家小姐便是世上最好的大夫,怎地還要再請大夫?


    像是看出了清蟬的疑惑,寧昭解釋道:“自己給自己把脈常有不準確,請個大夫過來幫我把脈,準確些我也能對症下藥。”


    清蟬恍然大悟,連忙點點頭應承下來,轉身一溜煙的便跑了出去。


    秦肆交接好銀子,便徑直迴了驛館,靳淵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接風的宴會設在晚上,也有足夠的時間讓人休息。


    等到清蟬請了大夫來,寧昭已經又昏昏欲睡了。


    “小姐,大夫來了。”


    清蟬輕手輕腳的走到寧昭身邊,輕聲喚著。


    寧昭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清蟬,又看看清蟬身後跟著的中年男子,這才清醒過來,微笑朝大夫說道:“有勞大夫跑一趟,請坐。”


    寧大夫的名聲在整個燕國都是如雷貫耳,在這個大夫耳中更是神一般的存在,隻是眼下這位大夫並不知道,自己正在為他們心中的神祇看診,隻當是官家夫人,小心的很。


    大夫朝寧昭拱了拱手,便坐了下來,笑道:“夫人且伸手讓老夫把把脈。”


    寧昭伸出手去,大夫把住脈門,半晌後臉上浮現笑意,起身朝寧昭拱手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夫人這是喜脈啊!”


    此言一出,對麵兩人都呆住了,寧昭更甚。


    自己大仇還沒的報,尋常很是主意這些,就是不想這麽快便有了孩子成為軟肋,怎地突然就有喜了?


    清蟬怔愣了一瞬之後,很快反應過來,高興的都快手舞足蹈了,歡喜道:“小姐有喜了?!這這這!真是太好了!”


    “不行不行!我要立馬通知大人,讓大人趕緊迴來!”


    說著,清蟬轉身就要走,寧昭動作慢了一拍,清蟬的人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


    “哎……”


    寧昭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山根,無奈的歎了口氣。


    一旁的大夫不是很看得懂眼下的情況。


    夫人有喜了,夫人自己不高興,倒是把丫鬟給高興壞了,這這這……


    大夫覷著寧昭的神色,謹慎的說道:“觀夫人的脈象,孩子也不過月餘,嗜睡惡心都是尋常症狀,夫人無需過於擔憂。”


    “還有,月餘的孩子還不是很穩,所以夫人平日盡量少活動,待三月後孩子穩定了,便好了。”


    寧昭自己都是大夫又怎會不知道這些,可眼下她沒心思打斷大夫的話,心裏有些亂。


    與靳淵成親也快一年了,寧渙眼下孩子馬上就出生了,若是放在尋常人家,懷孕生子自然是大大的喜事。


    可寧昭卻不同,她還有深仇大恨,稍不注意便是生命堪憂,這樣的處境,又如何能要得了一個孩子。


    更別說孩子若是因為自己有什麽危險,寧昭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她之前也跟靳淵坦白過,靳淵很尊重她的意見,好在家裏除了竇姨娘,靳淵身邊並沒有長輩,子嗣一事便沒人催促,二人倒是落得清靜。


    可如今孩子突然降臨,打得寧昭措手不及,今後又該如何做,怕是得好好得從頭計劃了。


    “哎……”


    再一次得歎息聲響起,大夫一下子閉了嘴,任誰都能瞧得出來,這位夫人有喜了是真得不開心啊。


    大夫站了一會兒,有些坐立難安,他猶豫著開了口,“夫人若是沒有別的事,那小人就先退下了。”


    寧昭這時總算是注意到了大夫,不好意思得朝他笑笑,取出銀子給了診費,親自將人送了出去。


    大夫簡直受寵若驚,瞧寧昭得臉色好了些,路上又開始一個勁兒的囑咐寧昭孕期的注意事項。


    寧昭好脾氣的聽著,臉上始終沒有失去笑容,待將人送出了院子,這才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她抬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喃喃道:“孩子啊,娘親到底該怎麽般啊?”


    “許久不見夫人,怎地多愁善感起來了?”


    熟悉得聲音猛地從身後傳來,寧昭立馬迴頭看去,瞧見來人,笑容真誠了起來。


    “你來了。”


    寧昭朝他招招手,笑道:“一路上累了吧,快進來坐。”


    一聽到累這個字,秦肆就覺得自己渾身哪兒都疼,心裏更是有太多得抱怨想要找人傾訴,哪裏還顧得上寧昭什麽多愁善感啊。


    “夫人可是不知道啊,這一趟簡直要了我半條命啊!”秦肆大咧咧得坐了下來。


    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完潤了潤嗓子,這才接著說道:“那個京都布政使簡直就不是人!這一路緊趕慢趕的,一刻都不讓人休息啊!我的腿和屁股,現在都還是麻的!”


    見到好友,乍聞自己有孕的寧昭,心情也明朗了些,她又給秦肆添了茶,笑道:“其實也沒必要你親自過來,府上還有那麽多大人的侍衛,那都是自己人,信得過,你幹嘛非要走這一趟遭些罪呢。”


    “我還不是不放心你們!”


    秦肆沒好氣的說道:“來臨都大人身邊就沒帶幾個人,現在流影也不在你們身邊,我擔心你們出事啊。”


    寧昭心裏一暖,笑道:“我們挺好的,總之這一次辛苦你了,謝了。”


    “跟我還說什麽謝啊!”秦肆擺擺手,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湊近了寧昭些許,說道:“剛從衙門交接完出來,布政使轉眼就被人接走了,今早上倒是見過那人。”


    說著,秦肆嘖了一聲,咂咂嘴說道:“看上去兩人關係很好的樣子,他不會把這事兒說出去吧?”


    這個他,自然是京都布政使,而秦肆口中的接走布政使的人,也自然是卓長卿無疑了。


    這二人本就是好友,還是因為卓長卿的份上,京都布政使才會幫這一次,秦肆不知道,寧昭卻清楚的很。


    “沒事。”


    寧昭笑了笑,說道:“大人與我早就知道二人關係了,此次京都布政使會參與進來,也是因為那人的緣故。”


    聞言,秦肆從看到兩人互動之後一直沒放心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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