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高懸高掛堂前,京都衙門更是肅穆一片,眾人都安靜下來,等著小夥計給出答案。


    小夥計咽了咽口水,他本就緊張,如今被眾人緊盯著,劉洪仁更是湊在自己跟前,天寒地凍的,小夥計絲毫不覺得冷,反而身上浸出了汗來。


    “是、是——”小夥計結結巴巴的,半晌說不清楚。


    劉洪仁耐心告罄,一把揪住小夥計的領子,低吼道:“吞吞吐吐的作甚!趕緊給本官說!再耽誤時間,本官就治你個妨礙執法之罪!”


    小夥計果然被嚇得不輕,連連討饒,委屈又驚恐的看向靳淵,求助著。


    靳淵看到了,無奈的很,起身也走下了台階來到劉洪仁二人身邊,伸手拍了拍劉洪仁的肩膀,說道:“劉大人稍安勿躁。”


    “小夥計沒見過什麽大世麵,會緊張也無可厚非,劉大人再耐心些罷。”靳淵說著,見劉洪仁依舊沒撒手,伸手抓住他的手,一點一點給劉洪仁拽了開來。


    “哼!”劉洪仁依舊瞪著小夥計,冷哼一聲,隨即別開眼去,生怕自己一個衝動,又成了靳淵口中的屈打成招。


    靳淵隻是看了他一眼,搖頭輕笑一聲,這才看向跪地的小夥計,溫和道:“你照實說便是,無需太過緊張,你隻是證人,既不會收監你,也不會對你用刑,你就放心說罷。”


    小夥計跟靳淵熟悉,聞言這才放鬆下來,點點頭,抹了抹腦門兒上的冷汗,連衣領都顧不上整理,忙道:“是太子側妃家的。”


    “什麽?”靳淵和劉洪仁同時出聲,臉上都是嚴肅的神色。


    “抹再說一遍,到底是誰家的丫鬟?”劉洪仁問道。


    “是、是太子側妃家的。”


    對上劉洪仁,小夥計還是有些打怵,但有靳淵在,他還是強撐著說了出來。


    “太子側妃?!”劉洪仁驚訝道:“貼身宮女?”


    “小人不知道是不是貼身宮女。”


    小夥計輕聲說了一句,接著想起什麽似的,又提高聲音,接著道:“不過當夜太子側妃身邊就帶了那麽一個丫鬟,小的絕對不會記錯的!”


    小夥計言辭鑿鑿,也沒有撒謊的必要,如此一來,那份加了料的咕咚鍋經手之人就並非全是琉璃居的人。


    “太子側妃……”


    靳淵輕聲念叨了一句,瞥了眼身後站著的流影,思索了片刻,又問向小夥計,說道:“你確定當夜太子側妃隻帶了一個丫鬟?”


    “除了這名丫鬟,可還見過旁人在包廂附近徘徊。”靳淵問道。


    劉洪仁訝異的看著靳淵,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


    按理說,經手之人多了個太子側妃身邊的人,這對琉璃居絕對是件大好事,他要是靳淵定然會咬緊這個突破點,努力把事情往太子側妃身上攀扯。


    都知道寧昭與寧渙有矛盾,劉洪仁自己殿前那番話還記憶猶新,靳淵當時不就懷疑是寧渙為了報複背後使壞嗎。


    而靳淵問的這個問題,在劉洪仁看來便是多此一舉。


    “旁人?”小夥計又苦了臉,冥思苦想多時才記起還有這個丫鬟,他實在不記得還有什麽旁人了。


    靳淵見狀,微微提醒道:“比如你是否接待這期間,見到有人從包廂方向出來,亦或者有誰走錯了地方?”


    小夥計順著靳淵的話思索著,結果依舊一無所獲。


    靳淵歎息一聲,隻得作罷。


    隻能說,那人倒是掩藏的很好。


    “二樓包廂,有很多隱蔽的角落,而且我們這個做夥計的,很多時候要同一時間招唿很多桌客人,實在無暇顧及其他。”小夥計突然說道。


    “雖然當夜劉掌櫃和老板說了讓我專心招唿太子側妃這一桌,但來來去去許多迴,要是有什麽人趁我不在外麵走動的話,小人也無從得知啊。”小夥計說著還有些委屈上了。


    “是了!”


    靳淵點點頭,眯眼道:“這人倒是謹慎。”


    “我說靳大人啊。”劉洪仁掏了掏耳朵,忍不了了,說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本官怎麽都聽不懂啊?靳大人還煩請解釋一下。”


    靳淵聞言笑了笑,朝流影抬了抬下巴,說道:“還是讓他說吧。”


    劉洪仁順勢看去,流影應聲點頭,毫不含糊,張嘴便道:“我查過了當夜太子側妃幾人身邊帶著的所有侍從,確實如夥計說的那般,太子側妃隻帶了一名宮女。”


    “什麽?”劉洪仁挑眉。


    “不過。”


    流影看也沒看他,也不知道看著誰,目光平板,語氣都沒什麽起伏,講述道:“卻發現當夜多了一名可疑女子在包廂外徘徊良久。”


    說著,流影看了看小夥計,接著說道:“雖然他沒有遇上那女子,從包廂出去到琉璃居外麵,這一路上倒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誰?”劉洪仁問道。


    “琉璃居前身——珍寶閣的大掌櫃!”流影迴道。


    ——


    “小人是曾經珍寶閣的掌櫃。”


    前珍寶閣掌櫃——許旺,替寧府打理珍寶閣十幾年,半年前珍寶閣生意一落千丈,隨後寧渙接管寧府事務,提議改換營生。


    咕咚鍋便是許旺獻計給寧渙的,隨後幫寧渙籌備咕咚鍋的營生,卻不想寧渙一朝病倒,咕咚鍋變成了旁人的產業。


    “小人也是慕名而來。”


    許旺說的口幹色燥,舔了舔幹燥的唇,這才接著說道:“此前因為心裏不平從未踏足過琉璃居……”


    “心裏不平?”


    劉洪仁捕捉到他這句話,挑眉問道:“有何事讓你不平?”


    “哎……”


    許旺卻歎了口氣,看了看高坐上的靳淵,躊躇道:“本來這咕咚鍋我才是大掌櫃,好好的營生沒了,自己也丟了活計,換誰沒有不甘啊。”


    劉洪仁饒有興趣的看了靳淵一眼,靳淵卻不為所動,抬了抬手,“你接著說。”


    許旺可不敢耽誤,趕緊說道:“可琉璃居盛名在外,這才開業不久,便日日客似雲來,小人終究忍不住好奇,還是決定來嚐嚐是否有傳言中那般美味。”


    許旺當夜便去了,卻不想琉璃居已然爆滿,他隻得領了號牌在外麵侯座。


    等了約莫大半個時辰,許旺都等不及了,這才輪到了自己,許旺心裏不滿,嘴裏嘮嘮叨叨的抱怨著。


    他記得很清楚,招唿他的夥計因為是自己之前招來的人手,本就不甘,加上等了這麽久,在遇上自己曾經的夥計,許旺更是火大,便忍不住諷刺了那夥計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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