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驚慌的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劉洪仁,卻對上劉洪仁決絕的眼神。


    官員心知這一次自己逃不了了,果斷膝行到靳淵腳邊,掙紮道:


    “靳大人求您饒過下官這一次吧,下官糊塗辦事失去分寸章法,下官甘心受罰,隻求不要鬧到皇上跟前,求靳大人讓下官一條生路啊!”


    “哼!”


    靳淵冷冷的看著腳邊的官員,說道:“你不僅屈打成招,還故意誘導嫌犯口供,刻意構陷當朝二品誥命夫人如此大罪,你求本官也沒用。”


    “來人!”


    靳淵高喊一聲,一旁的衙役也瞧出勢頭不對,趕緊上前,恭敬等著。


    “把他給我關押起來,等此案結束之後,待我稟明皇上,端看皇上如何裁決!”靳淵說罷,轉過身去,懶得再去看那官員一眼。


    官員如喪考妣,一臉頹敗,被兩名衙役給押了下去,許是反應了一陣,待他高喊冤枉時,人已經被拖出了審訊室。


    “靳大人可解氣了?”


    劉洪仁心裏也不滿,但那官員畢竟是自己的心腹,若是自己插手的話,到了皇上麵前,自己也脫不開治下不利的罪責。


    如今劉洪仁隻能尚且忍住,不過是一個心腹而已,隻要穩住靳淵不惹火上身,便是萬全。


    “解氣?”


    靳淵仿佛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般,冷笑起來,說道:“劉大人平日裏這般威風,沒想到下屬也盡得真傳,該不會劉大人平日裏就是這般審案的吧?”


    “靳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劉洪仁雙眼一瞪,趕緊替自己爭辯道:“這件事情本官可絲毫不知曉,你剛才也聽見了,那人不過是想要盡早結案才這般搪塞敷衍,本官亦是不悅,靳大人這般處置本官也毫無意見,就算是說到皇上那裏,本官也問心無愧。”


    靳淵就這樣看著他,盯的劉洪仁都開始盤算如何才能妥善應付過去時,靳淵這才緩和了臉色,說道:


    “如此說來,劉大人還該謝我才是。”


    劉洪仁跟不上靳淵的思緒,不明白前一刻還說著動用私刑的事情,怎地這會兒又扯上感謝靳淵來了。


    見劉洪仁一臉茫然,靳淵解釋道:


    “若不是本官今日想要親自審問二人,就遇不上這等事情,屈打成招豈能作數,劉大人豈不是得到的都是荒謬證詞,這若是傳到皇上那裏,該就是劉大人應付搪塞了。”


    “這這……”


    劉洪仁聞言半晌說不出個囫圇話來,最後嘴角抽了抽,也隻能咬牙道:“那本官還多謝靳大人了!”


    “好說好說。”


    靳淵一揮衣袖在旁邊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既然劉大人想要感謝我,本官倒有一事想跟劉大人商議。”


    “何事?”


    劉洪仁警惕的問道。


    靳淵指著秦肆和劉季二人,淡淡道:“劉大人也說了,這二人不過是疑犯,這召獄關的都是窮兇惡極的人,他二人還不到這個程度,不妨給他們換個地方關著吧。”


    劉洪仁臉色一沉,問道:“那靳大人覺得關在何處合適啊?”


    靳淵想了想,說道:“本官倒覺得京都衙門大牢比較合適。”


    “此事雖然牽扯到皇家,但終歸發生在京都,這二人關在京都衙門大牢正好。”靳淵說著,看向劉洪仁,含笑道:“劉大人覺得可好?”


    “好啊,甚好!”


    劉洪仁氣的都要從鼻子裏哼氣了,連聲說道:“好的很啊!”


    “那就太好了!”


    靳淵卻權當看不出他的不滿,點頭笑道:“那今日便送這二人過去吧。”


    劉洪仁氣的鼻子歪,但靳淵已經這樣說了,加上又出了之前那件事情,自己就算想要把人留下也沒理由,隻得答應了下來。


    靳淵卻擔心劉洪仁背後折騰,當即便安排了人,此刻就要將人押送過去。早走晚走都是要送走的,劉洪仁忍了。


    秦肆和劉季坐上趕往京都衙門大牢的時候,才迴過神來,抬眼看著隱約的陽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好幾日沒見過天亮了。


    秦肆不由的感歎道:“還是大人有辦法啊。”


    “嘖……”秦肆想著笑了出來,朝對麵囚車裏的劉季笑道:“沒想到大人還有這般難纏的時候。”


    “大人能在官場上坐到如今這個位置,自然是厲害的。”劉季聲音微弱,但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想起之前在召獄裏受到的那些苦,劉季深感自己沒走官場這條路是對的,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劉季自認為沒有靳淵聰明,也比不上靳淵圓滑,這般要是之前真的順從劉伯的意思進了官場,自己要不清寒一生。


    要不然,便是屍骨無存。


    “哎……”


    秦肆忽然歎息一聲,吸引了劉季的目光,秦肆看了看劉季,又留戀般的看看街邊的風景,說道:“咱們有大人護著是好過了,也不知道夫人怎麽樣了。”


    “是啊。”劉季也擔心起來。


    之前官員審問時,一直誘導兩人指證寧昭,二人若有一個經不住考驗鬆了口,寧昭便是萬劫不複。


    如今等來了靳淵,兩人鬆口氣的同時,便有了擔心旁人的心思,寧昭首當其衝。


    “也不知道現在琉璃居和錢莊怎麽樣了。”秦肆有些唏噓,說道:“真想現在就去看看。”


    “錢莊應該會受點兒影響,不過有大人在應該出不了大亂子,倒是琉璃居……”


    劉季身為琉璃居的大掌櫃,位置還沒坐熱,自己先進了大牢,琉璃居牽扯到命案,不用想也知道什麽後果。


    “一會兒要是有機會,咱們可以問問大人外麵的情況。”秦肆說道。


    劉季點點頭,身上的傷又開始疼了,雖然靳淵讓大夫給他們包紮過,但新傷套舊傷,疼是避免不了的。


    劉季昏昏欲睡,秦肆也沒再說話,從召獄到京都衙門大牢隻需過兩條街便到,劉季昏沉的睡了一會兒,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劉季緩緩睜開眼睛。


    “到了。”靳淵的聲音傳來,二人齊齊看去。


    靳淵從馬上下來,走到二人身邊,吩咐衙役打開囚車,秦肆和劉季走了下來。


    “進去吧。”靳淵看看二人,點點頭,率先走了進去。


    秦肆和劉季跟在身後/進了衙門,劉洪仁走在最後麵,臉色一直不太好。


    任誰遇到今日的事情心情都不會太好,靳淵自然不在意,他現在隻想了解一下琉璃居當日具體發生了什麽,秦肆和劉季都在琉璃居,說不定真有意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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