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靳淵這時卻幽幽的開了口,說道:“劉大人說他有理由懷疑,微臣不過也是懷疑而已,這隻是微臣合理的推測,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劉大人與微臣都是合理的推測。


    微臣隻是好意提醒劉大人,還有別的可能性,可別被什麽迷了眼,隻知道揪住內子不放,若真兇在外逍遙法外,皇上特派劉大人查案卻成了冤案,皇上豈不是要被劉大人牽連蒙羞。”


    “靳淵!你什麽意思?!”


    劉洪仁被靳淵激怒,當即對峙道:“你口口聲聲說要避嫌,然而每句話都是為寧昭洗脫,你包庇之意這般明顯,怎地還有臉說本官執法不明?!”


    等劉洪仁說完,靳淵隻是安靜的聽著,半點沒有劉洪仁那般的惱怒急迫,一派從容淡定的樣子,看的劉洪仁心裏更是火大的很。


    老皇帝本就坐不住,劉洪仁又這般大吵大鬧,老皇帝當即一拍桌案,沉聲喝道:


    “夠了!大殿上爭吵禮數何在?!”


    “微臣大殿失儀,還請皇上恕罪!”


    劉洪仁和靳淵齊齊跪了下來,高聲道。


    老皇帝看著他們二人,沒有讓人立馬起來,而是沉默半晌之後,重新開口,說道:


    “劉洪仁,朕命你好生調查此案,給了你法辦他人的權利,你就應該謹慎處之,不該放過任何一條疑點。”


    “靳淵說的對。”


    老皇帝又按了按山根,接著道:“案件沒有查明之前,所有合理的猜測都是對的,不應該局限在某一個人身上,這樣會縮小自己的視野,若真是兇手當然是好,但若不是呢?”


    老皇帝放下手,盯著劉洪仁的後腦勺,沉聲道:“難不成當真要讓真兇逍遙法外,笑我朝廷一個個都是被愚弄的蠢材嗎?!”


    “陛下恕罪!”


    劉洪仁心裏一顫,趕緊說道:“微臣謹記陛下教誨,定當好生查案,早日找出真兇,給皇上一個交代。”


    劉洪仁依舊不忿,餘光瞥了眼身邊跪著的靳淵,咬了咬牙,接著說道:“可是,微臣之所以懷疑寧夫人,自然是有原因的。”


    老皇帝輕哼一聲,眯了眯眼,問道:“說!”


    “皇上,據微臣調查,寧夫人之前便與太子側妃不睦,微臣聽聞,如今的琉璃居本是寧府的產業,由於寧府當家主母早亡,家業和內務隨後都是由太子側妃代為打理。”


    “太子側妃原本就看中了咕咚鍋,想要在京城開辦,誰曾想突然病倒,店鋪的生意自然就落下了,最後卻被寧夫人用旁人之名買了下來。”


    “太子側妃好轉之後本沒多想,她身子虛弱也無心打理,卻發現店鋪的新老板也要做咕咚鍋。”


    “一時好奇,太子側妃讓人打探,卻得知買下店鋪的真正老板卻是寧夫人,二人之間本就有諸多誤會,娘娘認為這是寧夫人背後搞鬼便找上門去,想要討個說法,最終不慎還傷到了寧夫人。”


    “隨即二人一同迴了寧府,寧夫人當著寧大人的麵提出了分家,寧大人忙於朝政,確實無力監管這些產業,最後隻能妥協,寧夫人不僅得償所願拿下了店鋪,分家時更是得了另外一部分產業,可謂是精心走了一步好棋啊。”


    劉洪仁說著感歎起來。


    在他的講述下,寧昭顛覆了常人眼中的形象,倒成了一個攻於算計、心機深沉的女人。


    不僅用手段拿下了長姐打理的店鋪,更是趁著寧渙找上門的由頭分了家,還另外得了一部分產業,就算是寧渙無心傷了她,這賠禮也算是足夠豐裕了。


    大臣們將信將疑,殿內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所以微臣之所以懷疑寧夫人,是因為娘娘前不久才找了寧夫人的麻煩,且還傷了夫人,夫人心裏存著怨恨也是人之常情。”


    “並且夫人精通醫理,沒有用什麽毒藥或者巴豆之類的東西來報複,而是選擇了難以辨認的冰片,不僅無毒,食用最多隻是讓人嘔吐腹瀉,這也隻能算是惡作劇罷了,就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陳大人居然對冰片是大忌,無端丟了性命。”


    說著,劉洪仁看了眼靳淵,冷道:“想來兇手也沒想到會鬧出人命,陳大人還真是冤枉的很啊!”


    待劉洪仁說完,殿內突然響起一陣掌聲,眾人一驚看去,卻是靳淵。


    靳淵緩緩的鼓了鼓掌,臉上也帶著尋常溫和的笑容,隻是熟悉的人才能知道。靳淵露出這樣的神色,便已經是怒了。


    “劉大人說的一個好故事啊!”


    靳淵笑道:“本官真是佩服的很。”


    “本官所言句句屬實,靳大人難不成還想狡辯?”


    劉洪仁也不怵,補充道:“那日娘娘上門尋釁,有很多百姓都瞧見了,店鋪的那些夥計也是看的真切,就連秦老板和劉掌櫃都證實了。”


    “那又如何?”


    靳淵歪了歪頭,像是閑談一般,問的很隨意,“內子之前確實跟太子側妃發生了爭執,也因為如此內子提出分家。”


    “可那又如何?”靳淵又問了一遍。


    “這便是動機!”劉洪仁答道。


    “動機?”靳淵像是聽了什麽搞笑的話,突然笑出了聲。


    老皇帝眉頭緊皺,但並沒有出言製止。


    等靳淵笑夠了,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劉大人剛才也說了,內子分家不僅得了店鋪,還以為得了不少其他的產業,既然如此,此一局難道不該是內子勝?”


    “既然是贏家,報複又從何說起?”


    靳淵咂摸了一下,皺眉點點頭,說道:“照劉大人這話來看,倒是太子側妃心懷不甘,又見琉璃居生意如此紅火更是妒忌,因為不甘妒忌便想要製造事端構陷琉璃居,已到達打壓琉璃居和內子的目的,這還更加說的通了。”


    此言一出,大殿再一次陷入安靜。


    有人順著靳淵的話猜測下去,有人則是單純的佩服靳淵,竟然敢當著老皇帝的麵,懷疑他的兒媳婦。


    天家最重名聲,曆朝曆代為了天家的名聲舍棄了多少人,靳淵如今敢直接觸犯,當真的大膽啊。


    眾大臣都不敢多言,紛紛覷著老皇帝的臉色。


    “大膽!”


    果然,劉洪仁聽不下去了,指著靳淵罵道:“靳大人竟敢惡意揣測太子側妃,等同於詆毀天家名聲,靳大人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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