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雙眼猛地睜大,看了看清蟬,又看向院外,衣袖中的雙手頓時握緊,“荒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看來,是有些人坐不住了啊。”寧昭幽幽的說道。


    “小姐您還是從後門先出去避一避吧。”清蟬趕緊拽著寧昭就朝後院走去,急道:“或者您去尋大人,隻要大人在這些人肯定不敢亂來!”


    “大人肯定是要尋的。”寧昭卻停下了腳步,使勁兒從清蟬手中抽出衣袖來,順手整理了一番,抬腳走迴台階前,端莊肅穆的站著,目光不懼的看向院門。


    “但我也不會離開。”寧昭淡淡開口,看著院門被人從外麵粗暴的踹開,說道:“清者自清,逃了,可就說不清了。”


    清蟬看著氣勢洶洶從院外闖入的一群官兵,急得眼眶都紅了,雙手糾纏被掐的發了白,嘴唇都跟著失去了顏色。


    “來者何人!”寧昭麵容肅穆的看向那群官兵,聲音沉冷,“這裏是尚書府,你們也敢擅闖!是誰給了你們這麽大的膽子!”


    “是本官!”一道洪亮的男聲從眾人身後傳來。


    寧昭抬眼瞧去,便見劉洪仁從官兵身後走出,一身暗紅官袍,腰掛佩劍,大搖大擺的走到自己跟前站定。


    劉洪仁今日是來查案的,又老皇帝在背後撐腰,他自然沒有什麽顧忌。


    “見過寧夫人。”劉洪仁拱了拱手,朝寧昭笑了笑,說道:“今日造訪是奉了皇上之命,來查禦史大夫暴斃一事,來的匆忙驚擾夫人,多有得罪,還請夫人見諒。”


    “劉大人客氣了。”寧昭也笑了笑,話鋒卻一轉,問道:“不過劉大人查案卻查到尚書府來,不知道可有知會過靳大人?”


    “靳大人自然知曉。”劉洪仁抬手摸了摸腰上的佩劍,說道:“今日早朝,皇上已經當著文武大臣的麵宣布了陳大人的死訊,並著我去全權負責調查此事。”


    “靳大人就在此列,又怎會不知曉。”劉洪仁說道。


    “是嗎?”寧昭微微眯起眼睛,問道:“既然劉大人是奉命來我尚書府調查,那想必定有朝廷下發的搜查文書,不知文書在何處?能否一觀?”


    劉洪仁卻突然搖搖頭,笑著擺手道:“夫人多慮了,本官今日前來並不是要搜捕誰,隻是想要找夫人問兩句話罷了。”


    寧昭掃了眼劉洪仁身後蓄勢待發的官兵,冷笑一聲,下巴朝官兵的方向抬了抬,冷道:“這便是要問話的意思?劉大人莫不是小題大做了吧。”


    劉洪仁迴身看去,輕笑一聲,抬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身後的那群官兵這才放下刀劍,分列兩邊站好。


    劉洪仁又看向寧昭,說道:“卻是是下官行事不太周到,驚擾到了夫人,下官給夫人賠禮了。”


    “不敢當!”寧昭冷聲打斷,隨即開口道:“劉大人想要問什麽,現在可以問了。”


    “好!”劉洪仁點頭,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收斂了,盯著寧昭的眼睛,問道:“夫人昨夜可有在琉璃居?”


    “不曾。”寧昭迴道。


    “有誰能作證?”劉洪仁問。


    “昨夜我一直留在尚書府,府上所有人都能替我作證,大人與我同在一處,也能替我作證。”寧昭迴道。


    “那夫人可知昨夜太子側妃一行人在琉璃居飲宴?”劉洪仁問道。


    寧昭嗤笑一聲,搖搖頭,看向劉洪仁,說道:“劉大人難不成有耳疾?”


    “若真是如此,我勸劉大人早日尋醫問診,千萬不要耽誤了病情,興許還能痊愈。”寧昭諷刺道。


    “多謝夫人掛心,下官聽力好的很。”劉洪仁也變了臉色,重複了一邊之前的問話,“夫人可知道太子側妃昨夜邀請陳大人、逐月郡主,還有寧大人一同在琉璃居飲宴?”


    “看來劉大人或許真不是耳朵不好。”寧昭瞥了他一眼,隨即看向別處,“是腦子有問題吧。”


    “寧夫人!”劉洪仁沉聲一喝,“皇上命我查清楚此案,還請夫人配合!”


    “我哪裏沒有配合?”寧昭又轉會視線,驚訝的看向劉洪仁,疑惑道:“大人問話我便一一迴答,見大人前文不對後語,我還擔憂大人的身子,大人總不該是不識好歹之人吧?”


    劉洪仁眉頭蹙了起來,努力壓下胸中的怒氣,盡力平緩了聲音,說道:“夫人既然配合,那便迴答本官之前的問話。”


    寧昭見他這般堅持,無奈的歎了口氣,搖頭道:“之前便與大人言明,昨夜我與大人一直待在府上,我沒有去過琉璃居,又怎會知道有什麽人去了琉璃居飲宴?”


    “夫人是琉璃居的老板,太子側妃可是貴客,夫人當真不知她去了琉璃居?”劉洪仁追問道。


    “大人。”寧昭嘖了一聲,無奈至極,“我確實是琉璃居背後的老板,但琉璃居我早就交給了旁人打理,而且就算依舊是我在打理,琉璃居每日來往這麽多客人,我又豈會一一記下,大人——”


    “這不是跟有人問劉大人您一日遇見過多少人、這些人分別是誰、叫什麽名字一樣荒謬滑稽嗎?”寧昭嘲諷道。


    劉洪仁眼睛眯了起來,正要再問,卻被一道清朗的聲音打斷了話頭,“夫人說的有理。”


    靳淵一撩下擺,跨進了院門,先是看了看分列兩邊的官兵,行至劉洪仁身邊時,朝他微微拱手一禮,這才大步走到寧昭身邊,牽起寧昭的手,蹙了蹙眉,責怪道:


    “夫人怎地也不捧上暖爐,這手冰的,一會兒在凍壞了身子,可沒有一個劉大人這般盡職盡責的替你鳴不平。”


    說到最後一句,靳淵刻意提高了音量,話語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劉洪仁更是臉色變了變,忍耐住這句嘲諷。


    “隻有為夫一人心疼。”靳淵輕聲說道。


    寧昭看向靳淵,手裏傳來溫熱的觸感,讓她放鬆了下來,她笑了笑,朝靳淵搖搖頭,安撫道:“我也是剛出來一會兒,無妨,大人無需憂心。”


    “那也不行!”靳淵卻異常堅持,解開自己的大氅將寧昭給裹了起來,又上下細致的打量一遍,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劉洪仁無意看兩人恩愛,不耐的出聲提醒道:“靳大人,皇上特派本官來調查禦史大夫暴斃一案,還請大人和夫人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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