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又怎會那般聽話,恍然一下,又接著說道:“娘娘剛才還問我劫匪的事情,我怎麽記得,那劫匪可是娘娘自己安排的。”


    “說起來我還真是運氣好,明明是姐姐給我準備的,沒曾想最後卻是姐姐自己消受了,哎喲……”


    寧昭突然睜大了眼睛,抬袖掩口,湊近了寧渙幾分,壓低了聲音,很是驚訝的問道:


    “姐姐當初那般著急的想要嫁給太子殿下,難不成這肚子裏的孩子早就有了?還是那群劫匪……”


    “本宮讓你閉嘴!”


    寧渙驚慌起來,伸手使勁兒推開寧昭,手上的力道從未有過的大,推的寧昭後退了好幾步,直接撞在了椅子上。


    寧昭吃痛一聲,卻突然笑了起來。


    “娘娘看看,是不是很好笑,您在害怕什麽?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看把娘娘嚇得,這若是讓有心人瞧了去,再告訴給太子和皇上,娘娘怕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啊。”


    “我哪有害怕?!”


    寧渙臉色更加蒼白,嘴唇都失去了眼色,眸中的狠厲染上了驚慌,她不管不顧的朝寧昭撲過去,隻想要撕爛她的嘴,讓她再也說不出那些話來。


    “本宮讓你閉嘴!你這個賤婢,休要詆毀我!”


    寧渙衝到寧昭身前,伸手揪住寧昭的衣領,另一隻手緊跟其後,猛地撓在寧昭的臉頰上。


    寧昭嘶了一聲,後背卻抵著椅子退不了,隻得雙手擒住寧渙的手。


    然而瘋狂中的寧渙,力氣大了很多,寧昭一時半會還真製服不了她。


    秦肆先是看呆了,他從沒有見過寧昭這副模樣,以至於寧渙衝上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阻止。


    兩個女人就這樣撕扯起來,寧昭還是顧忌著寧渙的肚子,哪怕真如她胡說的那樣,這孩子是個野種,但也不能讓這孩子在自己這裏出事。


    隨從和宮女們一時間都忘了反應,呆呆的愣了半晌,秦肆最先反應過來,見寧昭受製,趕緊一把扯住寧渙的胳膊,隨即又攔著她的肩膀把人往後拖去。


    “小心她的肚子!”寧昭總算是能喘口氣,趕緊出聲提醒著。


    這一聲也點醒了那些隨從和宮女,一個個都湧向寧渙,從秦肆手中把人撈了出來,小心的護在寧渙身周。


    若是寧渙肚子除了任何閃失,他們這些今日陪同而來的人都逃不了幹係,誰會願意無端丟了性命呢。


    “娘娘息怒啊!”


    宮女趕緊安撫著,一下下給寧渙順著氣。


    寧渙這一下,自己沒傷著,倒是在寧昭臉上留下了幾道抓痕,她瞪著通紅的雙眼,瞧向被秦肆攙扶著的寧昭,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你不是花容月貌嗎?不是所有男人都惦記你嗎?我就撕了你的臉,看看還有誰會看上你這麽賤人!”


    “你嘴上放幹淨點!”


    秦肆怒不可遏,若不是寧昭讓他顧忌著寧渙的肚子,他真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女人。


    管她什麽太子側妃還是皇後娘娘,當著他的麵兒傷害寧昭,他就不能忍!


    “你是個什麽東西,這裏又你說話的份兒?!”寧渙喝道,兇狠的瞪了眼秦肆。


    言罷,寧渙忽然想起了什麽,又盯著秦肆看了起來,隨即眼睛一眯,質問道:“你就是那個秦肆?”


    “是我!”


    秦肆擋在寧昭身前,周身都透著寒氣,“這裏是寧氏錢莊不是你的東宮,我是這裏的大掌櫃,你在這裏鬧事就跟我有關係。”


    “我不是東西,所以娘娘為了你好,我奉勸你趕緊走,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點什麽。”秦肆冷道。


    “哼,一隻寧昭養的狗也敢在本宮麵前亂吠。”


    寧渙仿佛在看一隻螻蟻,不屑道:“想要你的狗命也不過是動動嘴罷了,你當真還把自己當個人了。”


    “是啊,我就是隻狗,咬你也夠了,死之前能夠讓太子側妃和他的孩子陪葬,我也不虧啊。”秦肆冷笑一聲,話說的輕飄飄的。


    寧渙眯了眯眼,目光在寧昭和秦肆兩人身上來迴著,半晌後,她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很是惡毒,“寧昭,你膽子也夠大啊。”


    說著,她掙開宮女們的攙扶,平息了胸中的怒氣,饒有興致的看著寧昭和秦肆,戲謔道:


    “敢在靳淵眼皮子底下跟人勾勾搭搭的,嘖,賤婢就是賤婢,跟你那賤人娘親一個樣。”


    寧昭狠狠的皺了眉,伸手拂開秦肆,站了出來,“我們兩的事不要牽扯到我娘。”


    “嗬……知道你孝順。”


    寧渙笑的很開心,饒有興味的看著秦肆,問道:“每日看著她跟靳淵親熱,欸,你難受嗎?”


    “休要胡說!”秦肆瞥了一眼寧昭,瞪著寧渙的眼中寒意更重了幾分。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寧渙輕哼一聲,心情總算是平靜下來。


    寧昭不想跟她糾纏,言歸正傳道:“娘娘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就請迴吧,又或許我派人去請太子殿下接您迴去。”


    “哼,這就要趕人了?”鬧了之前那一通,在看寧昭臉上的血痕,寧渙心情好的很,一點兒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說道:“人我也見到了,那咱們還是說說酒樓的事情吧。”


    “酒樓已經跟你無關了,我們沒什麽可跟你說的。”秦肆說道。


    “怎麽沒有。”


    寧渙今日就是來算賬的,出了出口氣之外,她一定得讓寧昭再出點血,“寧府的打理權可是妹妹千方百計的塞給我的,酒樓是寧府的產業,跟我無關還能跟誰有關?”


    “白紙黑字,契約書已經簽了,銀子也給了,怎麽?”秦肆眯眼問道:“娘娘這是想要反悔?”


    “嘖嘖……反悔多難聽,隻不過數目上有點不對,我得跟你們說清楚。”寧渙抬手看向自己嫣紅的蔻丹,說道。


    “數目不對?”寧昭也坐了下來,問道:“銀貨兩訖,如今娘娘才來跟我說數目不對,怕也是晚了吧。”


    “不晚,哪裏晚了?酒樓不是還沒開業嗎?”


    寧渙笑道:“之前本宮身子抱恙,所以就有人被著我跟你們簽了契約,那可不能作數啊,我現在也好了,這件事情當然要從長計議。”


    “契約上可有寧大人的私章,這也叫不作數?”


    秦肆哼笑一聲,說道:“我看娘娘今日就是來無中生有找麻煩的,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報官吧。”


    “報官?”


    寧渙簡直不敢置信的看著秦肆,隨即嗤笑一聲,問道:“我是太子側妃,她是戶部尚書夫人,若真要報官,怕是隻有太尉能夠接下這樁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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