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宮殿燈火通明,寒風依舊唿嘯,火光照亮著偌大的宮殿,九曲迴廊除了偶爾路過的巡查的禦林軍,幾乎看不到其他人。


    寒風繞開了高高的宮牆,沒了白日的收斂,肆無忌憚的拍打在宮殿的每一處,響起一陣陣詭異的嗡鳴。


    靳淵提著內侍遞來的宮燈,冒著寒風朝老皇帝寢殿行去,遇上巡查的禦林軍,點了點頭讓開了路。


    他攏了攏衣襟,繼續朝皇帝寢殿行去。


    聽見太監稟報,老皇帝依靠在軟榻上,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讓他進來。”


    小太監下去通傳,很快,靳淵躬身走了進來,朝老皇帝行禮,“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沒了龍袍加身,一身寢衣的老皇帝看著比往日更蒼老了些許。


    他眯眼看向靳淵,微微抬手,說道:“起來吧。”


    靳淵又是一禮,這才恭敬的站了起來。


    “這麽晚了,愛卿進宮又何事?”老皇帝問道。


    以為靳淵又是為了孟遂入獄的事情前來求情,老皇帝臉上明顯帶著不耐。


    靳淵看著老皇帝的臉色,卻說道:“夫人臨時趕往大興,微臣以為孟太醫能夠治好側妃得病便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夫人迴京,卻不想最後是這樣。”


    “幾日前微臣加急給夫人去信,夫人得知消息之後,便連夜趕了迴來,一個時辰前已經到了京都。”


    靳淵看著老皇帝,拱手道:“如今夫人已經迴京,心裏掛念側妃的病情,遂讓微臣連夜進宮告知陛下,肯請陛下恩準夫人進宮為側妃看診。”


    聽到寧昭已經迴京,老皇帝眼睛微微睜大,等靳淵說完之後,沉默了片刻,這才如常的說道:“既然寧昭已經迴來了,難得又有這份心思,那便讓她明日一早進宮,替側妃看診吧。”


    寧渙這一病著實讓老皇帝煩心。


    雖然寧渙隻是太子側妃,之前還因為四公主慕容姣之事被老皇帝罰過。


    但罰歸罰,畢竟嫁入皇室,腹中還有了皇嗣血脈,就算老皇帝自己不在意,滿朝文武也關注得很。


    後宮多的是大臣的女兒,若是寧渙這事兒處理不好,大臣們起了物傷其類的心思,這朝中的穩定局勢怕是要變上一變。


    還有慕容承。


    此次慕容承異常堅持,旁人看的是太子殿下情深義重,老皇帝心裏卻跟明鏡似的,無非就是借故籠絡的手段罷了。


    但事情擺在這裏,老皇帝隻想趕緊解決了,慕容承打算的什麽,隻要沒超出老皇帝的容忍範疇,他還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畢竟慕容承是帶著功來的,這是老皇帝親口答應的賞賜。


    “微臣領旨!”靳淵拱手道。


    迴到尚書府時,已經近子時。


    靳淵走進主院,見房間依舊燃著燈火,他腳步快了些,手觸上房門時,卻特意放輕了,房門無聲被推開,靳淵尋找著寧昭的身影,最後目光落在了臨窗的軟榻上。


    寧昭躺在軟塌上,卷縮著身子,許是感到冷,被子蓋到了下巴,隻露出一片潔白圓潤的額頭。


    靳淵輕手輕腳的走到寧昭身邊,離她一步時停了下來,身上還帶著從外麵染迴來的寒氣,他害怕驚擾的寧昭,隻是這樣站著沒動。


    等到身子徹底迴了暖,靳淵已經站了許久了,寧昭依舊安靜的睡著。


    寧昭連日趕路,靳淵知道這其中的辛苦,無聲的歎了口氣,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人抱了起來,朝著大床走去。


    寧昭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人了,習慣性喚了清蟬,許久沒人理會,寧昭這才反應過來,清蟬生了病,正在休養。


    她撐著床板坐了起來,活動了睡得發酸的脖頸,這才穿衣起身,小丫鬟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寧昭梳洗之後,先去看了看清蟬。


    有寧昭親自開的藥,清蟬的風寒好的很快,昨夜便退了熱,清早起身時,已除了喉嚨還有些疼痛發啞之外,身上沒有別的不適。


    寧昭讓清蟬休息,難得清閑,清蟬便待在屋中休息,見寧昭來了,趕緊起身迎了出去,“小姐怎地來了。”


    走了幾步,沙啞的聲音提醒了清蟬,她又趕緊頓下腳步,抬手掩住口鼻,朝寧昭說道:“小姐莫要過來,我還生著病,現在天冷,醫館到處都是染了風寒的病人,這季節的風寒要傳染的,別給您過了病氣。”


    聞言,寧昭笑了起來,誇讚道:“這麽長時間在醫館幫忙也不是白忙活啊,看咱們清蟬,要是出去了,也能算個赤腳大夫了。”


    “哎呀。”清蟬被打趣的嘟了嘟嘴,說道:“小姐莫要打趣我,反正離遠些總是好的。”


    寧昭自己就是大夫,平日裏就注意保養,若是這麽容易就被傳染,那她就不用去醫館了。


    “行了。”寧昭走到清蟬身邊,見清蟬又要躲,趕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說道:“別動,讓我看看。”


    清蟬便沒動了,讓寧昭給自己探了脈,嘴裏還說道:“我已經好多了,早就退了熱,除了嗓子沒別的不舒服。”


    寧昭把著脈,聞言點點頭,收迴了手,說道:“嗯,脈象也恢複了,藥接著喝,最多兩日便能痊愈。”


    正說著話,劉伯從院外走了進來,一見寧昭,哎喲的一聲,小跑著到寧昭身邊,有些氣喘的說道:“聽伺候夫人的丫鬟說夫人醒了,夫人可叫老夫好找啊。”


    “劉伯怎麽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寧昭皺著眉,見劉伯這模樣,心裏不禁又打起鼓來。


    劉伯擺了擺手,把氣喘勻了,這才說道:“大人出府時囑咐,等夫人睡醒,便讓我通知夫人,他在宮裏等你。”


    寧昭一挑眉,隨即站了起來,心裏有些責備靳淵,自己可以進宮為何不早早告訴她,自己也好提前準備,再不濟跟他一道入宮也好。


    像是看出了寧昭的想法,劉伯笑了笑,跟著寧昭往外走,說道:“夫人可是埋怨大人了?”


    寧昭沒說話。


    劉伯嗬嗬的笑了兩聲,感歎道:“大人和夫人真是心有靈犀的,大人早知道夫人聞言後會生氣,讓我告訴夫人,夫人趕路辛苦,後麵的事情全都得依仗夫人,夫人得好好休息才行,若是累壞了,大人會心疼的。”


    寧昭腳步一頓,耳根卻滿滿的紅了起來,沒有迴頭,問道:“他這樣跟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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