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寧渙父女倆吃完了一頓咕咚鍋,寧洪還有些意猶未盡,寧渙則很是滿意。


    “這咕咚鍋不錯。”寧渙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朝掌櫃的說道:“馬上安排下去,今後店鋪就改做咕咚鍋。”


    寧昭成日在店鋪裏忙碌著,轉眼兩日便過去了,早晨醒來,寧昭還愣了一會兒,這才想起靳淵今日便要迴京都。


    “清蟬。”寧昭翻身下床,朝外麵喊了一嗓子。


    清蟬推門而入,丫鬟跟在後麵端來幹淨的熱水。


    寧昭梳洗完畢,照例往城門口去,可剛出府門,迎麵便撞上騎馬迴府的靳淵,兩人一上一下互望著,寧昭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出來。


    靳淵迴京,要趕著進宮複命,寧昭也要去店鋪,兩人在院中纏綿了一會兒,便各自忙去了。


    秦肆一覺醒來,用過早膳便等著寧昭一道出門,沒想到這一等,便等了一個時辰。


    “我說大小姐,今日木匠要要測量,趕著做櫃台。”


    秦肆等在正廳中,聽見門口有動靜,抬眼看去,便瞧見寧昭過來了,不由起身著急道:


    “這可都是精細活兒,要監督著,您老人家不是給忘了吧。”


    寧昭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大人迴來了,所以耽誤了會兒。”


    “大人?”秦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片刻後,他才想起這個‘大人’,就是這尚書府的主人。


    “靳大人迴京了?”秦肆問道。


    寧昭點頭,又看了看時辰,催促道:“時辰確實不早了,咱們趕緊去店鋪吧。”


    秦肆頓了頓,沒有多話,跟著寧昭去了店鋪裏。


    錢莊經過幾日的布置裝修,裏麵已經有了點模樣,後院也被人打理了出來,疲乏時,寧昭便到後院喝茶歇會兒。


    秦肆從出門就一直沒怎麽說話,寧昭惦記著事兒,就忽略了他,這會兒閑下來才發現,許久沒聽到秦肆吵吵了。


    寧昭看向坐在不遠處喝茶的秦肆,問道:“今日怎地這般安靜,這可不像咱們秦肆秦公子啊。”


    秦肆略微掃了她一眼,接著繼續喝茶,沒有搭理。


    寧昭挑眉,起身走到秦肆身邊,低頭打量他。


    秦肆被看的心煩,揮了揮手,說道:“看什麽?沒見過這麽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嗎?”


    “嗬嗬……”寧昭笑了出來,說道:“我就看看咱們風度翩翩的秦公子今日時怎地了,難不成又被夭華拋棄了?”


    寧昭嘖了一聲,接著說道:“不應該啊,這幾日夭華都跟你在一塊,可一直都沒有溜出來找我啊,我還以為著小祖宗要叛變呢。”


    “有什麽不可能。”想起夭華,秦肆嘴角勾了勾,笑道:“若是一直待在我那兒,它肯定樂不思蜀,主人還有什麽好重要的。”


    “你可別教壞了我的夭華!”寧昭兩指逼向他的雙眼,說道:“我可盯著你呢。”


    秦肆抬手拍掉寧昭的手,輕輕的笑了一聲,又安靜了下來。


    寧昭看了他半晌,突然正經起來,問道:“遇到什麽事兒了?”


    秦肆愣了愣,隨即笑了,搖頭道:“沒有。”


    “那為何這般表情?”寧昭蹙眉。


    秦肆無奈失笑,看向寧昭,打趣道:“怎麽?還不準人深沉一下啊?非要成日樂顛顛的才正常啊。”


    寧昭中肯的點了點頭,秦肆無語得很。


    既然秦肆都說沒事兒,寧昭也沒多問,正巧外麵匠人有事情要問,寧昭讓秦肆在休息一會兒,自己便出去了。


    等後院隻剩下秦肆一人時,之前的笑容緩緩的收了起來。


    秦肆現在心情有些複雜。


    可為什麽會這樣,他也說不清楚,隻知道出府之前聽到寧昭說大人迴來了,還有她臉上有些羞怯的表情,秦肆見了心裏便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為何會如此?


    秦肆一直在問自己。


    然而不管問了多少邊,結論都是無果。


    所以他有些煩躁,不知道為何便更加煩躁。


    上午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晌午。


    靳淵剛迴京都,進宮複命應該不會這麽快迴來,寧昭便沒著急迴去,等到櫃台的木柵欄磨好了才跟秦肆一同迴了尚書府。


    “夫人迴來了!”


    劉伯老遠瞧見寧昭,扭頭便朝廳裏麵喊道。


    寧昭朝廳裏看去,便見靳淵已經換迴了素白常服,大步朝自己這邊走來。


    寧昭嘴角一勾,等到靳淵走近時,朝他伸出了手。


    “這麽快?”


    “之前已經上過折子了,不過是給皇上迴個話罷了。”靳淵牽著寧昭的手,拉著人往廳裏走去。


    秦肆被兩人忽略在原地,站了許久,看著兩人相攜的背影,那種旁若無人的親密感,是任何人都都無法插入的。


    他站了一會兒,忽然苦笑起來,那股子莫名的煩躁更加重了幾分。


    正當他抬腳要走時,寧昭可算是想起了他來,趕緊迴頭看向他,朝他招手道:“傻站著幹嘛?過來呀,大夥兒都等著用膳呢。”


    聞言秦肆和靳淵均是一頓。


    秦肆沒想到寧昭還能記得自己,之前莫名的煩悶又莫名的消退了些許。然而靳淵卻是相當驚訝。


    不為其他,光是說話這語氣,寧昭可沒對幾人有過,能夠讓她這般對待的除了府上的親人,便隻有孟遂,就連妙春堂的那些夥計,寧昭雖然和善,也不會這般相處肆意。


    可見,寧昭是把秦肆當作朋友,而不是簡單的一個掌櫃。


    靳淵看向秦肆,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你還沒見過大人吧。”


    等到秦肆走進,寧昭親昵的挽著靳淵的胳膊,朝秦肆介紹道:“這位是靳大人靳淵,我的夫君。”


    又向靳淵笑道:“這位便是秦肆,怎麽樣?流影形容的跟真人相比,感覺如何。”


    “當真是青年才俊,瀟灑英俊啊。”靳淵溫和的笑著,評價道。


    秦肆朝靳淵拱了拱手,也笑了笑,說道:“久聞靳大人大名,如今一見,才知道靳大人可比傳聞中更加氣度不凡,能見真容,當真是在下的榮幸。”


    “秦公子客氣了。”靳淵也迴了一禮,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咱們先用膳吧,邊吃邊聊。”


    秦肆垂眸頷首,跟著兩人進了正廳。


    秦肆走南闖北,雖然年輕,但見識淵博,靳淵更是學富五車,有些沒有親眼所見的東西,也能跟秦肆聊上許久。


    一頓午膳下來,兩人熟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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