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一下子迴了什麽,看著麵前寫了一半的藥方,淡淡道:“不用。”


    說分開冷靜的是自己,現在靳淵都做到了,自己又怎麽會出爾反爾。除了這件事,寧昭心裏還隱隱有些不安。


    寧昭以為會像自己想的那般,能夠堅定下去,可這才幾日,那種堅定都被思念給替代了,這感覺讓她恐懼。


    不禁又讓她想起了前世跟慕容承之間的糾葛,那種放不開剪不斷的情愫,時刻折磨著她,到死她都深陷在愛裏,最後變成刻骨銘心的恨。


    越是想要避免重蹈複撤,寧昭越是發現很難。


    那個人是靳淵不是慕容承,這兩人完全不一樣,甚至有時候寧昭會想自己是否太過憂慮,慕容承薄情寡義,但靳淵卻不一樣,他的陰謀算計全都給了別人,留給自己的隻剩下堅定不移的心。


    這樣的靳淵會像慕容承那樣對待自己嗎?


    寧昭心裏有答案,卻又不敢輕易相信,這般來迴的折磨真的讓她疲憊,讓她午夜夢迴時發現身邊是空的,那種疲憊和擔憂全都化成了思念,源源不絕。


    清蟬勸了無果,也不再多話,隻是隱晦的跟孟遂提了提,讓他看診時幫著盯著點,畢竟過手的都是人命,寧昭自己肯定會不像拿著人命開玩笑。


    起初孟遂還真以為寧昭是身體不好,然而連著數日下來,他看出了不對來。


    “靳淵怎地這麽久沒來醫館?”孟遂不動聲色的問道。


    寧昭聞言抬頭看去,隨即輕笑一下,迴道:“朝中事務繁忙,他沒時間。”


    “是嗎?”孟遂信她才有鬼了。


    靳淵又不是沒有忙過,還不是三番五次的陪著寧昭來醫館,孟遂也是看出來了,隻要靳淵的了閑,哪怕隻是半個時辰,也要來看看寧昭。


    可奇怪就奇怪在這些日子靳淵根本沒有來過,孟遂就算不想知道,也看出來兩人之間不對勁。


    “你就老實告訴我,你跟靳淵怎麽了?”孟遂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竇姨娘搬到尚書府那晚,孟遂雖然喝多了,但還是記得自己說的那些話——若是靳淵對寧昭不好,他定然不會輕饒了他。


    如今這才過去多久,兩人關係就這樣了,自己這個旁人都瞧的清楚,寧昭還想否認。


    寧昭對上孟遂真切的眼神,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件事情寧昭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就連竇姨娘察覺不對,問過幾次,寧昭也沒有說,還不止如此,就連清蟬每日陪在寧昭身邊,旁敲側擊的問了好多次,寧昭也沒有開口。


    可如今對上孟遂的視線,寧昭突然就鬆懈了。


    活了兩世,哪怕有個寧洪在,但寧昭對父親這個詞依舊是陌生的,直到拜了孟遂為師,他才偶爾在孟遂身上感受到了父親般的疼愛。


    麵對跟自己父親一樣的孟遂,寧昭突然有些委屈。


    老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要給靳淵指婚寧昭都沒有想哭,但這一刻,她眼眶卻紅了。


    “到底怎麽了?”孟遂還是第一次瞧見這般的寧昭,不由的有些慌亂起來。


    趕緊伸手拍了拍寧昭的後背,孟遂安撫人的方式有些笨拙,家裏沒有女兒,收的徒弟也隻有寧昭一個女子。


    孟遂平日裏看著刻板,其實對寧昭卻不一樣,寧昭又成日笑臉盈盈,孟遂絲毫不擔心她,卻不想此刻那個不用她擔心的寧昭,卻在自己眼前紅了眼眶。


    “到底出了什麽事,你跟師傅說。”孟遂很是心疼,聲音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說道:“是不是靳淵做了什麽對不住你的事情?你跟師傅說,師傅替你做主!”


    雖然他老了,現在也沒有官職在身,不過他可不怕靳淵,自己在宮中做了半輩子的太醫,還是有自己的人脈的。


    真要是對上靳淵,孟遂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給寧昭解解氣還是能夠做到的。


    寧昭眼淚一下子流下來,卻對孟遂搖搖頭,說道:“沒有,他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是我自己……”


    寧昭自己?


    孟遂越來越糊塗了。


    又不是因為靳淵,寧昭又怎會這樣,還有靳淵那小子這麽久不來醫館,這又是因為什麽?


    孟遂許久沒有遇到這麽費腦子的事情,感覺比遇上個疑難雜症還要麻煩,耐心本就不足的老頭子,一下急了,“那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別哭啊!有什麽話說出來,師傅給你參謀參謀。”


    “你別怕,師傅雖然老了,除了醫術也沒什麽別的本事,但人到了這個歲數,什麽沒見過,你想不明白的事情跟師傅說說,師傅替你想辦法。”孟遂接著安撫道。


    突如其來的委屈讓寧昭也是措手不及,但聽到孟遂這一番話,寧昭心裏也好受了許多。


    她抬手輕輕擦了擦眼淚,衝著孟遂笑了笑,說道:“不是什麽大事,我們會解決好的,師傅不用替我擔心。”


    怎麽又縮迴去了!


    孟遂急得想撓牆,奈何年紀一大把,還沒把牆撓穿的本事,隻能瞪著一雙眼睛,不悅的看著寧昭,說道:“讓你說你就說!多一個人給你出主意解決起來不是更快嗎!”


    孟遂這人很固執,不僅僅是對待醫術,對待其他的事情也是如此。寧昭知道今日這眼淚一出,就瞞不住孟遂了,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把事情跟孟遂說了一遍。


    “……四公主很早便看上了靳淵。”別致的後院,滿溢著藥香。


    寧昭捧著茶杯,思緒迴到之前的賞菊宴,“我不清楚為何靳淵沒成親之前四公主不求著皇上賜婚,反而現在靳淵跟我成了親,又求著指婚,還主動說跟我平起平坐。”


    說著,寧昭苦笑一聲,之前的事情在腦中翻來覆去的湧現,現在跟孟遂一說,悶在心裏的哀怨像是得倒了紓解,寧昭覺得好多了。


    孟遂也萬萬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一時間也犯了難。


    若是靳淵單方麵的對不住寧昭,他還能潑著這張老臉不要,給寧昭出氣,可如今靳淵沒錯,寧昭也沒錯,關鍵是老皇帝的這場指婚,又像是所有的事情都錯了。


    “皇上諭旨賜婚,這件事情不好辦啊!”許久後,孟遂無奈的歎息一聲。隨即又看向寧昭,安撫道:“你也別太著急,不是說靳淵已經在想法子解決了嗎,你該相信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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