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一切都是慕容承的陰謀,可他又圖的是什麽呢?


    就算自己抗旨不尊,自己之前為燕國有功,哪怕是革了官,這條命還是能保住的,但若是自己聽話娶了四公主,最壞也就是跟寧昭一拍兩散。


    這兩種可能對自己都造成不了實質上的傷害,慕容承這般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難道是……”想到這種可能,靳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


    有一個慕容極已經夠了,若在來一個慕容承……


    從一開始跟寧昭相識開始想起,靳淵很快也察覺了不對,太子慕容承好想比自己先認識寧昭,而後的一言一行,都是對寧昭的誇讚。


    甚至那次寧昭和寧渙馬車被劫,慕容承居然還看在寧昭的麵子上去營救了寧渙。


    “這……”靳淵抬手重重的按了按山根處。


    若是他的猜想是真的,那這次的賜婚,根本你是衝著寧昭去的!


    “不行!”靳淵搖搖頭直接站了起來,二話沒說,朝著醫館大步去了。


    “大人怎麽來了?”


    醫館門口的小廝,有一雙厲害的眼睛,見過一次的人便能記住,大老遠在人群中,便能認出來。


    靳淵可是寧昭的夫君,自己二當家的夫君,還是朝廷大官,其他的都不提,靳淵可算是醫館的常客了,小廝老遠便把他認了出來。


    靳淵腦子裏很亂,街上人多又吵,沒有聽見小廝的招唿聲,越過小廝看也沒看他,徑直朝後院去了。


    小廝眨巴了兩下眼睛,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哆嗦,“還真是要換季了,忒冷啊!”


    小廝冷不冷靳淵不知道,他現在滿心都是寧昭,想要見到她,想要把她困在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沒有人可以分開他們,沒有人可以!


    靳淵心裏憋著一股子勁兒,直接衝進了後院。醫館的眾人還在用膳,聽到門口的動靜,全都看了過來,結果便看見形容慌亂的靳淵。


    這樣的靳大人可從沒有人見過,眾人先是驚訝,隨即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人生的好怎麽都是好的,就算發絲淩亂,形容慌亂也是另一種好看。


    寧昭也看到了靳淵,夾菜的手頓了頓,隨即她緩緩放下筷子,朝靳淵說道:“大人這時候過來,可用過膳了?”


    寧昭還是關心他的!


    靳淵心裏一暖,之前臉上的煩躁也跟著消失了下去,他朝寧昭點點頭,走了過去,清蟬很是乖覺,沒等靳淵走進便主動起身讓了座,拿出一副幹淨的碗筷放在靳淵跟前。


    靳淵卻隻顧著看寧昭,問道:“為何不迴家?”


    寧昭重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她胃口不好,本來吃不下什麽,但靳淵在身邊,她依舊強逼著自己吃了下去,“沒有為什麽,現在病人多,一來一迴耽誤時間,所以以後就不迴去了。”


    聽到她說的不迴去,靳淵一下卻想到了別的,若是寧昭離開了他,永遠不迴去了該怎麽辦?!


    不可以,靳淵連想都不願意想,兀自的搖頭,一把抓住寧昭的手,有些艱澀的說道:“那是我們的家,你不能不迴去。”


    寧昭被握的有些疼,忍不住皺了皺眉。可身邊還有一眾夥計,她不想當著眾人的麵說私事。


    “你餓嗎?”寧昭問。


    靳淵一愣,隨即搖頭。


    寧昭也放下筷子,站起身來,說道:“既然不餓就別吃了,跟我走吧。”


    靳淵跟著寧昭站了起來,兩人徑直離開了後院,朝賬房方向去了。


    “到底怎麽了?”劉季看著有些擔憂,忍不住問向清蟬。


    清蟬皺眉搖頭,她也很像問清楚,可是這次好想跟往日都不一樣,她……有些不敢問啊。


    “哎。”劉季歎了口氣,扯了扯清蟬的袖子,說道:“算了,大人和夫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更不能去添亂了。”


    清蟬近日來跟劉季的關係越發好了起來,覺的劉季說的很有道理,點點頭,重新坐了下來,招唿大夥兒吃飯。


    眾人匆忙吃過午膳,該幹嘛幹嘛去了,劉季卻留在後院遲遲沒動,清蟬讓人收拾了餐桌,迴頭瞧見這人已經喝上茶了,不由好笑道:“你怎地還不迴去,在這喝什麽茶啊。”


    劉季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即讚了一聲好茶,這才看向清蟬,輕笑道:“夫人和大人還在呢,我不好去打擾。”


    清蟬這才想起寧昭和靳淵好想是去了賬房,之前的擔心又冒了上來,索性坐在劉季對麵,雙手托腮,苦惱的問道:


    “自從昨日賞菊宴結束小姐就這樣了,大人看著也不太對勁,我也不敢問發生了什麽事,哎……


    小姐和大人他們還沒有爭吵過,這次也是,有時候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夠吵一架,有什麽話直接說開了,大家都省心。”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酒杯,劉季端詳著清蟬,突然想起了流影來,好奇心也跟著上來了,問道:“這道理你這麽明白,怎地自己又不用呢?”


    清蟬還想著寧昭的事情,乍一聽劉季的話還沒反應過來,茫然的問道:“你說啥?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劉季直接了當說了兩個字,“流影。”


    清蟬一下噎住,半晌沒有吱聲。劉季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還真是主仆倆,都一樣啊。”


    然而清蟬心想,她和寧昭還真不一樣,畢竟靳淵不會像流影那般,十句話攆不出一個屁來,從早到晚一張死人臉,跟他說什麽他都不迴答。


    想著想著,清蟬發現自己好想很久沒有好好跟流影說過話了,又突然察覺這些日子流影出現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之前沒留心,現在想想,好想是從竇姨娘來了的那晚之後,流影總會時不時出現在自己麵前,雖然依舊麵癱臉什麽也不說,但那眼神……


    清蟬心裏一悸,不敢在想下去,擔心又是自己自作多情,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第二次。


    劉季看她臉色來迴變換,最終隻是歎了口氣。


    然而距離不遠的賬房裏,氣氛卻更加凝重。


    靳淵和寧昭兩人相對而立,寧昭卻沒有看靳淵,靳淵心裏有很多話想說,但看到寧昭異常平靜的臉,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早上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還是寧昭打破了沉默,主動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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