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都走了,院子裏突然安靜下來,秋風浮動,落在人身上,帶起一片涼意。


    “迴屋休息吧。”靳淵起身拉起寧昭,寧昭卻沒動。


    寧昭看了看靳淵,隨即又轉頭看向夜空。她今夜也喝了些酒,臉頰上起了些微的熱意,涼涼的風吹在臉上,舒服的很。


    “在坐一會兒。”寧昭拽了拽靳淵的手,說道。


    靳淵什麽都順著寧昭,又重新坐了迴去,挨在寧昭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輕笑道:“許久沒有今日這般熱鬧過了。”


    “是啊。”對於靳淵來說,大婚過後便遠赴大興,對於寧昭來說,大婚是今生第一次覺的歡喜的時刻,今日便是第二次。


    總算是把竇姨娘接到自己身邊,寧昭牽掛的心可以徹底放下了,從今往後,她與寧府之間,除了羈絆兩世的仇恨之外,自己再也沒有一點牽掛了。


    “如今娘親到了身邊,夫人可以安心了。”靳淵用臉頰蹭了蹭寧昭的,隨即看向她,笑道:“為了盡快讓娘親享受到天倫之樂。”


    靳淵的笑容深邃了起來,寧昭看著就覺的不正經,想著一定沒什麽好話,不由的伸手抵上他的胸膛站了起來,轉頭就往屋裏走,“困了,睡覺。”


    靳淵坐在原地,突然笑出了聲,把之前沒說完的趕緊補上,“我還沒說完呢,天倫之樂除了上有老,還的下有小啊。”


    眼看著寧昭踏進了屋,細嫩的手挨到了房門,靳淵趕緊起身,在寧昭房門關上的前一刻,閃身鑽進了屋。


    “夫人啊,怎地比我還迫不及待。”靳淵把人堵在門口,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寧昭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說道:“靳大人,輕浮這兩個字現在已經配不上你了。”


    “哦?”靳淵勾了勾唇,問道:“那夫人可想到配的上我的?”


    寧昭抬手捏住靳淵的下巴,點點頭,輕笑一聲,吐出兩個字:“輕浮!”


    靳淵卻笑了出來,彎腰把人打橫抱起,大步朝床邊走去,邊走邊說道:“輕浮就輕浮吧,夫人喜歡就好。”


    說罷,寧昭整個人已經被壓進了溫軟的大床裏,想要反抗,卻發現手腳都被靳淵給禁錮著,無奈又無語的瞪了靳淵一眼。


    隨著溫熱中帶著酒氣的氣息鑽進口腔,激烈又綿長的親吻,讓寧昭徹底投了降。


    燭光閃爍,帳幔搖曳,宛轉的曲調,正在譜寫……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唱聲迴蕩在金鑾殿上,肅穆莊嚴。


    老皇帝高坐龍椅,眼神慵懶的掃過在場眾人,輕輕一揮手。說道:“眾愛卿平身。”


    文武百官謝恩起身,一個個手握著玉笏,微微垂頭,恭敬的站好。


    禮部尚書孔坪山出列,朝老皇帝深深一揖,稟道:“皇上,中秋宮宴之後便是一歲一次的賞菊宴,各地藩王使臣不久便要進京,禮部已經安排好了賞菊宴的示意,請皇上批閱。”


    說罷,他拿出奏章,雙手遞給管事太監。


    管事太監接過奏章,躬身小跑著來到老皇帝跟前,恭敬的呈給老皇帝。


    老皇帝接過,翻開掃了一遍,點頭,說道:“賞菊宴已經是宮中慣例,次次都是交由禮部辦理,今年也全權交給孔愛卿去辦即可,朕放心。”


    孔坪山又是一躬身,領了命,“臣定不負皇上厚望。”


    此後三省六部各有官員上奏,其中工部反饋官道修建事宜,靳淵聽的用了些心,後續沒什麽重要的事情,老皇帝宣布散朝。


    百官依次退出金鑾殿,靳淵走在後麵,剛出了門口準備下台階,肩膀上突然搭上一隻手,隨即而來的是慕容承含笑的聲音。


    “上次秋獵之後,本宮許久沒跟靳大人好好聊過了。”慕容承在靳淵肩頭拍了拍,收迴手,笑道:“此次賞菊宴靳大人定要早些進宮,本宮也能好好跟靳大人聊聊。”


    說著,慕容承想起什麽似的,說道:“對了,還有寧二姑娘,哦,不對……”


    慕容承朝靳淵笑笑,說道:“現在不應該叫寧二姑娘了,應該是夫人才對,到時候記的帶上夫人一同參加啊。”


    靳淵也笑了笑,朝慕容承點點頭,說道:“下官攜內子一定準時參加,恭候太子殿下。”


    慕容承點點頭,突然湊近了些許,意味深長的說道:“本宮聽聞賞菊宴當日會有驚喜,可是關於靳大人的。”


    靳淵一挑眉,問道:“我又何來的驚喜,太子殿下莫要打趣我。”


    “唉……”慕容承笑著擺手,說道:“靳大人大興一行險些喪命,不僅辦好了父皇交代的差事,還餘外的揪出了貪墨舞弊的張興,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父皇沒有當眾賞賜靳大人,可背後也是想著靳大人的。”慕容承笑容加深,“等到了賞菊宴時,靳大人便知道父皇給靳大人準備了什麽驚喜了。”


    靳淵心裏微動,麵上卻依舊淡然,朝慕容承拱了拱手,笑道:“身為人臣,君主賞賜欣然接受便是,本是做了分內之事,也是勞煩皇上惦念了。”


    “應該的嘛!”慕容承又拍了拍靳淵的肩膀,再次提醒道:“記的帶上夫人參加啊。”


    說罷,慕容承笑著看了靳淵一眼,擺了擺手,抬步離開了。


    靳淵站在原地,笑容漸漸收斂,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驚喜?


    老皇帝權衡利弊對於這次大興之事沒有明著封賞靳淵,給了些金銀錢財全是安撫,靳淵心裏明白,以為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還有別的東西。


    慕容承此番前來提醒,心裏打的什麽算盤靳淵不知,不過定不會是什麽好的。


    他兩次三番提醒自己帶上寧昭,此舉又是何意?


    老皇帝、驚喜,還有慕容承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靳淵深吸一口氣,在緩緩吐了出來,麵容恢複了往日淡然,施施然離開了。


    賞菊宴是燕國的傳統,每年中秋之後,由老皇帝牽頭,禮部主辦,各地的藩王官員,乃至附屬國的使臣,都要入京參加,等同萬壽節。


    近日的早朝,議的最多的便是關於賞菊宴的示意,靳淵身為戶部尚書,隻需要按照內閣批的條/子給錢,其餘的事情跟他關係不大,以至於一連數日,靳淵都很是清閑。


    想著有更多的是件陪陪寧昭,寧昭卻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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