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哭著，笑著，我們都曾經快樂著 作者：郭若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晚上弱剛一進門，郭少指著弱就問道：“哥，你把足球咋沒拿迴來？”郭少一喊，弱方才想起白天隻顧著忙了，足球扔到哪兒去了也不知道？弱愣了一愣便隨口編道：“噢——足球讓褲衩子他們拿去了，他們說明天還踢呢，就放他們哪兒了。”郭少一聽，立刻就跳著哭了起來，邊哭邊嚷道：“那我們明天咋辦呀？我們明天也踢球呢，他們還讓我拿球呢！”弱一怒，衝著少喊道：“是你的球還是我的球，你要的話讓媽給你買一個去！ 老和我搶！搶啥搶？”郭少見弱發了火便低下頭不敢再和弱強了。表麵上不說話了心底裏卻忿忿的罵道：“有啥呢？就會對我崴？崴啥崴？”
吃晚飯的時候，曹媽媽對弱和郭少說：“這兩天過節著哩，街上閑逛地人多地很，明天中午的時候你兩個到鋪子裏來給媽幫陣忙，我怕人太多了鋪子裏幾個售貨員盯不住，有的我老兒拿了東西見人一多不給錢就跑了。”曹媽媽這麽一說，弱想起明天還要去幫梅蘭賣書，便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少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叫叫喳喳的還要曹媽媽發工資。弱略微頓了頓，給曹媽媽夾一筷子菜，然後說：“不行，媽，明天早上我要去宋老師家裏補英語呢，下午還要去小僑老師家裏補數學，沒時間啊。”曹媽嗎說：“你前兩天不是說國慶節你老師說不補課嗎？怎麽又補開了？”弱說：“我也不知道咋迴事，是軒軒昨晚上給我打電話說的。好不容易放個假了，還要到老師家裏去補課，比上學還累，我明天真不想去了，我明天不去了行不行，媽？”曹媽媽心裏狐疑著兒子可能在撒謊， 想畢兒子明天可能有別的活動，但也不好點破，想了想，也就不再勉強。 於是故意將臉就一沉，瞪了弱一眼，說道：“說啥瓜話哩？錢都給你老師交了，你不去？你不去我替你去？”弱忙端著碗低著頭一邊往嘴裏扒飯一邊點頭如搗蒜的答應道：“恩恩恩，好好好，我去我去。”
曹媽媽就是弱的母親，姓曹，叫曹靈花。曹媽媽姊妹六個，曹媽媽排行老大，曹媽媽的母親自生了曹媽媽以後就成了藥罐子，常年臥床不起，但是曹媽媽有一個很能幹的父親，父親是一個木匠，幾十年又當爹又當娘硬是將一堆兒女都拉扯成了人，而且還供著曹媽媽念完了高中，這在那個年代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曹媽媽在學校的時候是學校裏跳舞跳的最好的女孩子，曹媽媽演的《白毛女》中的喜兒，《紅燈記》中的李鐵梅在當時都是冠絕一時，後來推薦上大學的時候卻由於家庭背景的問題與大學失之交臂。落榜後曹媽媽被招到了靈台縣的一家木梳廠當技師，在別人的介紹下與鄰村的一個當時已經是國家正式職工的小夥子結了婚，結婚兩年後有了一個女兒，為了給男方家裏生下一個兒子，曹媽媽毅然辭去了工作跟著男方來到了當時白天飛沙走石晚上還能聽見狼叫的縣城裏頭。
為了逃避處罰，曹媽媽將弱一生下來就送迴了老家，即使探親迴到老家，也不敢以母子相稱。再到後來又生了郭少，曹媽媽就舍不得再將兒子送到農村裏去了，於是就對外慌稱少是自己的外甥，直到給少辦了城市戶口以後才敢讓少張口叫媽。
曹媽媽隨丈夫來到礦山上在家裏閑呆了幾年，過了幾年比三年自然災害還窮困潦倒的生活，直到有一天為了給郭少買一袋奶粉和丈夫大吵了一架之後，曹媽媽就決定要自食其力自己養活自己和三個孩子。心氣重的曹媽媽為了日子能過的比別人好一點，什麽苦都吃過，給人徹夜不眠的用縫紉機紮過手套，頂著烈日到沙河裏篩過沙子，到大修隊抱過料石，到煤台上撿過煤渣。有了點積蓄以後曹媽媽又學著做起了小本生意，學過理發，學過裝潢，學過訂鞋，學過拉麵。後來又跟人販過水果，賣過涼皮，開過飯館，結果都一一失敗。經人點撥之後曹媽媽又做起了服裝生意，從三兩塊錢的地攤貨開始，經過七八年的摸爬滾打苦心經營終於苦媳婦熬成了婆，在長征最繁華的商品一條街上有了兩家自己的服裝店，當起了老板。
第二天，曹媽媽穿梭於兩個店鋪之間，忙了整整一個上午，臨近中午時分，才騰出一點時間趕緊跑到外麵賣涼皮的小攤上要了一份擀麵皮，將吃了兩口，突然被一個穿著旗袍燙著卷發頭，長的又白又胖的女人悄悄的從脊背後頭拍了一巴掌，曹媽媽驚的“媽吆”的尖叫了一聲，嚇的魂飛魄散，把心差點就沒從嘴裏吐出來，手裏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捂著心口抬頭一看是胖女人，才長舒了一口氣， 一下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 歇了一會兒， 才抬起頭來望了望胖女人，苦笑道：“哎呀！ 是你個瘋女人，你把我嚇死呀嗎你？”
這個又白又胖貴夫人一樣的中年女人是軒軒的媽媽，姓蕭，叫蕭美華，是曹媽媽的發小，也是弱的幹媽，蕭媽媽年輕的時候做夢都想生個兒子，但是蕭媽媽卻沒有曹媽媽那種為了生兒子破釜沉舟的勇氣，在生了軒軒之後，為了丈夫的前途便早早的就做了結紮手術，在蕭媽媽生下軒軒一個多月以後曹媽媽就生下了弱，弱剛一生下來蕭媽媽就將弱認做了幹兒子，並且在弱兩歲的時候還親手給弱戴上了鎖鎖。
蕭媽媽笑咯咯的道：“你看你，一天錢掙的像水一樣淌哩，還把個人這麽做難地？你把那大魚大肉買地吃哩麽，你現在不吃啥時候吃呀？把錢都掙的裝到插口（口袋）裏就不怕放爛了嗎？”曹媽媽笑了笑說：“我把錢裝插口都給我娃上大學用呀，我老了， 一天吃那麽好的又不長肉？ 白浪費那錢做啥哩呀？”蕭媽媽張著大嘴又笑道：“你快再不到達哄人了，你掙下的錢怕都能供你孫子上大學了，那錢麽？掙上點夠花就成了麽？把那掙那麽多的啥時候是個夠呀？”
曹媽媽又拿一起雙筷子， 問蕭媽媽吃不吃橄麵皮， 蕭媽說：“不吃！”曹媽媽便一邊吃一邊又說：“你有你掌櫃的養活你哩麽，你一天像娘娘一樣篩上就有人給你錢花哩，我指望誰去呀？我地那老鬼現在退休了一個月才拿幾百塊錢，夠我娘母子吃還是夠我娘母子喝呀？我不跑起跑能成嗎？我不跑我娘母子幾個怕早就餓死了！”蕭媽媽說；“你快再不要給我哭窮了，我正要尋你要給你說個正事哩。說完便看著曹媽媽，卻突然又忘了要說什麽。用手敲了敲腦門，笑著說：“哎？我準備給你說個啥呀？哎？你看我剛一見你我怎麽一下又給忘了？你看我這啥腦瓜你看？”
曹媽媽一邊吃著橄麵皮，一邊看著蕭媽媽笑， 說：“想不起來就坐下吃碗擀麵皮，我請客。”蕭媽媽說：“我不吃了，我給我女子帶一份迴去，人給我嚷的要吃哩。”曹媽媽說：“我軒軒一下給我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越長越漂亮了。”蕭媽媽聽了笑嗬嗬的說：“長大了能做麽？一點話都不聽，一天光連我罵仗去能成。”曹媽媽說：“你是達麽胡說哩，我軒軒那乖著哩，吃完飯還知道給你洗個鍋刷個碗哩，我的那就不行，一個一個都是少爺，都眼睜睜的等著我迴去伺候哩，讓我慣的人跟（現在）啥都不會給我做了，一點忙都幫不上。一說讓做個啥去，就給我編皮撂謊，哄他媽去連個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等給我要錢來了，一個一個腿腳可都麻利的很， 等把錢騙去了，啥都就給你不管了，一扔下跑起就跑啦。”
蕭媽媽突然“噢”了一聲，說：“我剛準備給你說啥呀？你個老財迷你怎麽讓我娃給你賣書去了？”曹媽媽聽的一頭霧水，說：“你說啥哩？誰讓你娃賣書去了？我啥時候又賣過書呀？”蕭媽媽說：“不給你賣，那還能給人賣去？ 你去看去，就到你原來店麵的那一條街上哩，你去看去，你去看你兒給你做啥著哩？”曹媽媽問：“你說我大兒哩還是說我碎（小）兒哩？蕭媽媽說：“我當然說我黑臉娃哩，誰說你白臉娃哩。”曹媽媽說：“那你可能是看錯了，我黑臉娃今兒到他老師家裏補課去了。怎麽能到街上給人賣書去哩？”蕭媽媽一跺腳氣唿唿的說：“我軒軒說她地五號才開始補課哩，我軒軒都沒有去，阿個老師給你娃一個人補課去哩？曹媽媽一聽，笑了笑，一邊從兜裏掏錢一邊說：“這麽說我就又讓我龜兒子把我哄了？到達哩？走咱一達去看一下走，看一下誰有這麽大本事能把我兒哄的能給她賣書去？”
賣涼皮的小攤子就擺在商品一條街商品房背後的一條附街道上，曹媽媽和蕭媽媽隻幾步路就拐到了南大街上。曹媽媽老遠就看見了弱，為了看的仔細，曹媽媽和蕭媽媽又略微走近了些，兩個人躲躲閃閃的一貓腰藏進了書店正對麵的一家店鋪裏，站在門口將門簾子掀起一個小縫偷偷的注視著弱，一邊看一邊笑，一邊笑一邊說著話。曹媽媽說：“我娃碎著地時候跟著我啥苦都下過，碎碎點就會給豬扒草，拾西瓜皮；跟我到沙河裏篩沙子，到煤台上拾煤渣；還跟我賣過涼皮，賣過衣服。我心裏一直覺地我虧下我娃地著哩。所以這兩年日子過的稍微好些了，我能做的事我盡量一個人就做了，我做不了的我能雇人做我也再不讓我娃再下這苦去咧。結果這一慣就把娃慣的不成樣樣了，慣的衣服衣服不會洗，屋裏屋裏不會打掃，一天迴來就靜靜坐下啥都等著他老媽伺候哩。”
蕭媽媽笑著說：“娃碎著瓜著哩給你幹哩，長大了人知道了人憑啥給你幹哩呀？”
蕭媽媽一邊說一邊注意看了看和弱一起忙活的那個女孩子，嘴上說道：“有啥好地哩麽？比我軒軒阿一點好呀？”曹媽媽笑了笑說：“好不好你連我說了又不算，兒女的事就讓兒女個人做主去就行了。”蕭媽媽忙推了曹媽媽一把， 板起臉認真的說道：“你可不要給你兒胡出啥壞點點，我黑臉娃和我軒軒的事咱倆個可說好了，兩個娃大學一念出來了就結婚，我還等著抱外孫子哩。”
吃晚飯的時候，曹媽媽對弱和郭少說：“這兩天過節著哩，街上閑逛地人多地很，明天中午的時候你兩個到鋪子裏來給媽幫陣忙，我怕人太多了鋪子裏幾個售貨員盯不住，有的我老兒拿了東西見人一多不給錢就跑了。”曹媽媽這麽一說，弱想起明天還要去幫梅蘭賣書，便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少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叫叫喳喳的還要曹媽媽發工資。弱略微頓了頓，給曹媽媽夾一筷子菜，然後說：“不行，媽，明天早上我要去宋老師家裏補英語呢，下午還要去小僑老師家裏補數學，沒時間啊。”曹媽嗎說：“你前兩天不是說國慶節你老師說不補課嗎？怎麽又補開了？”弱說：“我也不知道咋迴事，是軒軒昨晚上給我打電話說的。好不容易放個假了，還要到老師家裏去補課，比上學還累，我明天真不想去了，我明天不去了行不行，媽？”曹媽媽心裏狐疑著兒子可能在撒謊， 想畢兒子明天可能有別的活動，但也不好點破，想了想，也就不再勉強。 於是故意將臉就一沉，瞪了弱一眼，說道：“說啥瓜話哩？錢都給你老師交了，你不去？你不去我替你去？”弱忙端著碗低著頭一邊往嘴裏扒飯一邊點頭如搗蒜的答應道：“恩恩恩，好好好，我去我去。”
曹媽媽就是弱的母親，姓曹，叫曹靈花。曹媽媽姊妹六個，曹媽媽排行老大，曹媽媽的母親自生了曹媽媽以後就成了藥罐子，常年臥床不起，但是曹媽媽有一個很能幹的父親，父親是一個木匠，幾十年又當爹又當娘硬是將一堆兒女都拉扯成了人，而且還供著曹媽媽念完了高中，這在那個年代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曹媽媽在學校的時候是學校裏跳舞跳的最好的女孩子，曹媽媽演的《白毛女》中的喜兒，《紅燈記》中的李鐵梅在當時都是冠絕一時，後來推薦上大學的時候卻由於家庭背景的問題與大學失之交臂。落榜後曹媽媽被招到了靈台縣的一家木梳廠當技師，在別人的介紹下與鄰村的一個當時已經是國家正式職工的小夥子結了婚，結婚兩年後有了一個女兒，為了給男方家裏生下一個兒子，曹媽媽毅然辭去了工作跟著男方來到了當時白天飛沙走石晚上還能聽見狼叫的縣城裏頭。
為了逃避處罰，曹媽媽將弱一生下來就送迴了老家，即使探親迴到老家，也不敢以母子相稱。再到後來又生了郭少，曹媽媽就舍不得再將兒子送到農村裏去了，於是就對外慌稱少是自己的外甥，直到給少辦了城市戶口以後才敢讓少張口叫媽。
曹媽媽隨丈夫來到礦山上在家裏閑呆了幾年，過了幾年比三年自然災害還窮困潦倒的生活，直到有一天為了給郭少買一袋奶粉和丈夫大吵了一架之後，曹媽媽就決定要自食其力自己養活自己和三個孩子。心氣重的曹媽媽為了日子能過的比別人好一點，什麽苦都吃過，給人徹夜不眠的用縫紉機紮過手套，頂著烈日到沙河裏篩過沙子，到大修隊抱過料石，到煤台上撿過煤渣。有了點積蓄以後曹媽媽又學著做起了小本生意，學過理發，學過裝潢，學過訂鞋，學過拉麵。後來又跟人販過水果，賣過涼皮，開過飯館，結果都一一失敗。經人點撥之後曹媽媽又做起了服裝生意，從三兩塊錢的地攤貨開始，經過七八年的摸爬滾打苦心經營終於苦媳婦熬成了婆，在長征最繁華的商品一條街上有了兩家自己的服裝店，當起了老板。
第二天，曹媽媽穿梭於兩個店鋪之間，忙了整整一個上午，臨近中午時分，才騰出一點時間趕緊跑到外麵賣涼皮的小攤上要了一份擀麵皮，將吃了兩口，突然被一個穿著旗袍燙著卷發頭，長的又白又胖的女人悄悄的從脊背後頭拍了一巴掌，曹媽媽驚的“媽吆”的尖叫了一聲，嚇的魂飛魄散，把心差點就沒從嘴裏吐出來，手裏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捂著心口抬頭一看是胖女人，才長舒了一口氣， 一下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 歇了一會兒， 才抬起頭來望了望胖女人，苦笑道：“哎呀！ 是你個瘋女人，你把我嚇死呀嗎你？”
這個又白又胖貴夫人一樣的中年女人是軒軒的媽媽，姓蕭，叫蕭美華，是曹媽媽的發小，也是弱的幹媽，蕭媽媽年輕的時候做夢都想生個兒子，但是蕭媽媽卻沒有曹媽媽那種為了生兒子破釜沉舟的勇氣，在生了軒軒之後，為了丈夫的前途便早早的就做了結紮手術，在蕭媽媽生下軒軒一個多月以後曹媽媽就生下了弱，弱剛一生下來蕭媽媽就將弱認做了幹兒子，並且在弱兩歲的時候還親手給弱戴上了鎖鎖。
蕭媽媽笑咯咯的道：“你看你，一天錢掙的像水一樣淌哩，還把個人這麽做難地？你把那大魚大肉買地吃哩麽，你現在不吃啥時候吃呀？把錢都掙的裝到插口（口袋）裏就不怕放爛了嗎？”曹媽媽笑了笑說：“我把錢裝插口都給我娃上大學用呀，我老了， 一天吃那麽好的又不長肉？ 白浪費那錢做啥哩呀？”蕭媽媽張著大嘴又笑道：“你快再不到達哄人了，你掙下的錢怕都能供你孫子上大學了，那錢麽？掙上點夠花就成了麽？把那掙那麽多的啥時候是個夠呀？”
曹媽媽又拿一起雙筷子， 問蕭媽媽吃不吃橄麵皮， 蕭媽說：“不吃！”曹媽媽便一邊吃一邊又說：“你有你掌櫃的養活你哩麽，你一天像娘娘一樣篩上就有人給你錢花哩，我指望誰去呀？我地那老鬼現在退休了一個月才拿幾百塊錢，夠我娘母子吃還是夠我娘母子喝呀？我不跑起跑能成嗎？我不跑我娘母子幾個怕早就餓死了！”蕭媽媽說；“你快再不要給我哭窮了，我正要尋你要給你說個正事哩。說完便看著曹媽媽，卻突然又忘了要說什麽。用手敲了敲腦門，笑著說：“哎？我準備給你說個啥呀？哎？你看我剛一見你我怎麽一下又給忘了？你看我這啥腦瓜你看？”
曹媽媽一邊吃著橄麵皮，一邊看著蕭媽媽笑， 說：“想不起來就坐下吃碗擀麵皮，我請客。”蕭媽媽說：“我不吃了，我給我女子帶一份迴去，人給我嚷的要吃哩。”曹媽媽說：“我軒軒一下給我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越長越漂亮了。”蕭媽媽聽了笑嗬嗬的說：“長大了能做麽？一點話都不聽，一天光連我罵仗去能成。”曹媽媽說：“你是達麽胡說哩，我軒軒那乖著哩，吃完飯還知道給你洗個鍋刷個碗哩，我的那就不行，一個一個都是少爺，都眼睜睜的等著我迴去伺候哩，讓我慣的人跟（現在）啥都不會給我做了，一點忙都幫不上。一說讓做個啥去，就給我編皮撂謊，哄他媽去連個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等給我要錢來了，一個一個腿腳可都麻利的很， 等把錢騙去了，啥都就給你不管了，一扔下跑起就跑啦。”
蕭媽媽突然“噢”了一聲，說：“我剛準備給你說啥呀？你個老財迷你怎麽讓我娃給你賣書去了？”曹媽媽聽的一頭霧水，說：“你說啥哩？誰讓你娃賣書去了？我啥時候又賣過書呀？”蕭媽媽說：“不給你賣，那還能給人賣去？ 你去看去，就到你原來店麵的那一條街上哩，你去看去，你去看你兒給你做啥著哩？”曹媽媽問：“你說我大兒哩還是說我碎（小）兒哩？蕭媽媽說：“我當然說我黑臉娃哩，誰說你白臉娃哩。”曹媽媽說：“那你可能是看錯了，我黑臉娃今兒到他老師家裏補課去了。怎麽能到街上給人賣書去哩？”蕭媽媽一跺腳氣唿唿的說：“我軒軒說她地五號才開始補課哩，我軒軒都沒有去，阿個老師給你娃一個人補課去哩？曹媽媽一聽，笑了笑，一邊從兜裏掏錢一邊說：“這麽說我就又讓我龜兒子把我哄了？到達哩？走咱一達去看一下走，看一下誰有這麽大本事能把我兒哄的能給她賣書去？”
賣涼皮的小攤子就擺在商品一條街商品房背後的一條附街道上，曹媽媽和蕭媽媽隻幾步路就拐到了南大街上。曹媽媽老遠就看見了弱，為了看的仔細，曹媽媽和蕭媽媽又略微走近了些，兩個人躲躲閃閃的一貓腰藏進了書店正對麵的一家店鋪裏，站在門口將門簾子掀起一個小縫偷偷的注視著弱，一邊看一邊笑，一邊笑一邊說著話。曹媽媽說：“我娃碎著地時候跟著我啥苦都下過，碎碎點就會給豬扒草，拾西瓜皮；跟我到沙河裏篩沙子，到煤台上拾煤渣；還跟我賣過涼皮，賣過衣服。我心裏一直覺地我虧下我娃地著哩。所以這兩年日子過的稍微好些了，我能做的事我盡量一個人就做了，我做不了的我能雇人做我也再不讓我娃再下這苦去咧。結果這一慣就把娃慣的不成樣樣了，慣的衣服衣服不會洗，屋裏屋裏不會打掃，一天迴來就靜靜坐下啥都等著他老媽伺候哩。”
蕭媽媽笑著說：“娃碎著瓜著哩給你幹哩，長大了人知道了人憑啥給你幹哩呀？”
蕭媽媽一邊說一邊注意看了看和弱一起忙活的那個女孩子，嘴上說道：“有啥好地哩麽？比我軒軒阿一點好呀？”曹媽媽笑了笑說：“好不好你連我說了又不算，兒女的事就讓兒女個人做主去就行了。”蕭媽媽忙推了曹媽媽一把， 板起臉認真的說道：“你可不要給你兒胡出啥壞點點，我黑臉娃和我軒軒的事咱倆個可說好了，兩個娃大學一念出來了就結婚，我還等著抱外孫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