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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素豔答應下來,承諾迴去後不在化妝。


    文雪旗要她保證,吳素豔沒有辦法,最後隻得向她發誓,在臉完全好起來之前,不會再化妝。


    文雪旗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幫幫祛除這些髒東西。


    等到全都挑完之後,她先用脫脂棉占了涼開水,給吳素豔清潔,把還留在皮膚上的髒東西,全都擦了下來。


    過了一會,水分蒸發幹淨,吳素豔的臉漸漸幹了,她又用了金盞菊的水,幫她補水。


    接著就是日常的護膚流程。


    抹上眼霜,抹上護膚乳,抹上保濕霜,還有最重要的——物理防曬霜。


    等這些全弄完之後,吳素豔滿眼期待的照鏡子,對光鮮的皮膚很是滿意,一個勁的誇好。


    文雪旗對此哭笑不得,明明隻是挑破了幾顆痘痘,膚色哪有什麽變化?


    吳素豔分明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情,所以看到什麽都高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時,也覺得神采奕奕的。


    她叮囑吳素豔,上次給她的東西,該喝的喝,該吃的吃,該抹的抹,千萬不要停下來。


    因為化妝的緣故,皮膚已經恢複的比以前慢了,所以接下來,一定不能再有任何的不合適。


    吳素豔全都答應了下來,並且十分可愛的向文雪旗保證,為了皮膚好,她一定會聽她的話。


    張大姑見兩人完事兒了,趕緊叫著吳素豔過去幫忙。


    她已經做了一個糖醋鯉魚,一個清炒豆腐皮,還有一個枸杞燉母雞。不知道接下來,該做點什麽菜,才能更好的調合胃口。


    吳素豔過去看了一眼,大手一揮,說這有什麽難的,“做個肉末燒豆腐不就得啦!”


    張文麗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兩個眼睛直放光。


    她可是非常喜歡吃肉末燒豆腐,那必須趕緊附和撒潑,讓張大姑去做。


    張大姑也覺得肉末燒豆腐不錯,隻是可惜家裏沒有豆腐。


    張文麗立馬自告奮勇,拉著文雪旗就去菜市場買豆腐。整個過程風風火火的,想攔都攔不住。


    她倆騎了張大姑的木蘭摩托車,張文麗在前麵掌握著速度和方向,文雪旗在後麵提心著生命與健康。


    她緊緊摟著張文麗的腰,對於她這種,足以讓人鬼哭狼嚎的,飆車式騎車法,十分驚恐。有一種在作死的道路上,馬不停蹄的感覺。


    張文麗高興的嗷嗷叫喚。


    好久沒有出來兜風了,自由自在的感覺真好啊。


    距離張大姑家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菜市場,但是張文麗為了能多兜一會兒風,特意去了一個比較遠的菜市場。


    她倆挑了一塊豆腐,買了一些瘦肉絲,還去看了人家賣蠶繭子的,說要帶迴去嚇唬吳素豔。


    買完這些東西後,張文麗又嗷嗷著要買香菜,買蔥,買薑,還要買一些大蒜迴去。


    張文麗說,“姑姑吃餃子的時候,一定要蒜泥調香醋香油。”


    文雪旗斜著眼睛看她,“姑姑今天做的不是油鹽卷子嗎?你怎麽看出來是餃子的?”


    張文麗麵不改色的說,“我知道她總有一天會做餃子的,所以我們要去另一個市場買大蒜,這是我對她的孝心。”


    “……”


    大姐,你想出去瘋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這個市場也有不少賣蒜的的,為什麽非要去別的市場?咱在這裏買了就得了。”


    張文麗切了一聲,說,“這你就外行了吧!”


    “這個市場上全是紅皮的,都是無苔蒜,那吃起來不夠辣,不夠野;另一個市場上,賣的全是白皮晶瑩的四六瓣,那小滋味啊,能把你心都辣得發慌。”


    “……”


    這麽野蠻的口味,確實符合張文麗的形象。


    於是,兩人又從一個較遠的菜市場,一路飆車式狂奔到了,一個更遠的菜市場。


    等到終於買到,張文麗心心念念的,皮白心野味道辣的四六瓣大蒜,張文麗仍然不願意迴去,帶著文雪旗在菜市場旁邊兜風。


    那樣子像極了一匹剛剛脫韁的野馬,怎麽也不願意迴窩。


    文雪旗催促她,“你不餓嗎,快迴去吧?”


    張文麗說,雖然她腹內空空需要食物,但是,自由的味道更加美好。


    “我帶你去我小時候常去的地方轉轉去。”


    文雪旗要哭了,大姐,你不餓,我餓呀……


    那是一個很破舊的小學學校。


    已經開始掉漆的深綠色大鐵門,石灰斑駁脫落的低矮院牆,紅瓦白牆下破舊的教室,一群麻雀在瓦片上嘰嘰喳喳的吵鬧著。


    學校裏麵的小路上,蓋滿了枯黃的楊樹葉子。


    兩人翻牆進去,踩在枯黃的葉子上,聽到了它們的響聲,那是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歡迎。


    張文麗從地下撿起了兩個楊樹葉子,把葉片擼光,隻留下葉柄。


    她把其中一個葉柄分給了文雪旗,自己留了一個。


    張文麗說,“咱倆來拔河比賽吧,用葉柄。”


    文雪旗不太理解,用葉柄怎麽拔河?


    張文麗說這簡單,“咱倆把葉柄十字交叉,你兩手拽著你葉柄的兩頭,我兩手抓著我葉柄的兩頭。咱倆互相拉,看誰先把對方的葉柄拉斷,誰就贏了。”


    文雪旗覺得很新奇,就跟她比試起來。


    結果毫無疑問是張文麗贏了。


    張文麗說,在這個學校,葉柄拔河和彈溜溜蛋的記錄,一直由她保持著。


    她當年就是靠這個製霸校園,打遍學校無敵手,直到畢業之前,都沒有一個人敢在她麵前叫板。


    文雪旗問,“那時候男生也打不過你嗎?”


    張文麗挺起胸脯,非常驕傲,“那是當然,沒有任何人能打得過我,即使是初中部慕名前來的,也不是我的對手。除了……”


    “除了什麽?”


    張文麗忙搖頭,“沒什麽!”


    文雪旗觀察著她的臉色,故作輕鬆的問,“你從出生起就這麽霸氣的嗎?”


    張文麗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臉上有一絲慌張,緊跟著而來的,是深深的不屑和不服氣。


    這表情像極了,問到於娜跟她之間往事時,她的反應。


    “那是必須的,老子一直這麽牛逼。”


    文雪旗於是明白,這個堅強勇敢的姑娘背後,一定有過傷心不好的事情,甚至伴有幼年時期所不該承受的巨大傷痛。


    既然張文麗不願意再提,她也不想再問下去,免得勾起她不好的迴憶。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風輕雲淡,陽光正好。


    “咱們迴去吧,別讓姑姑擔心了。”


    當兩人翻牆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籃球架子上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也看到了她們,一雙眼睛死死的鎖在張文麗身上,他輕巧的跳下籃球架,直奔她們而來。


    文雪旗瞧著這個人看起來很是麵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張文麗則迅速進入了戰鬥狀態,一把把文雪旗拉到身後,身體前傾,雙目圓睜,咬牙切齒的看著對方。


    她大罵道,“你個混蛋過來想幹什麽?上次挨打還沒挨夠是嗎?”


    文雪旗這才認出,這個人就是開學時候,纏著張文麗的小混混,也是前些天跟張文麗打架的那個人。


    親娘來,這兩個人難道又要打一架?


    張文麗威脅道,“周正,老子今天沒時間跟你幹架,有種咱們下周這個地方見麵,你看老子不弄死你!”


    周正沒理會她的話,反而把目光投向,被張文麗護在後麵的文雪旗,叫嚷著,“你在這幹嘛呢,滾!”


    張文麗立馬罵了迴去,“你敢罵老子的朋友,該滾的是你!”


    周正瞪了文雪旗一眼,嘴裏的香煙唿唿往外冒著煙氣,他拔下來煙,眯著眼睛看向張文麗。


    “你讓她滾,我有話跟你說。”


    張文麗冷笑了一聲,說,“我沒什麽好跟你說的,以後見了老子繞道走,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說完拽著文雪旗準備走,被周正幾步追了上去。


    他一把捏住張文麗的胳膊,把她拽了迴來。


    張文麗轉身的同時,動了另一隻胳膊,拳頭直衝他的喉嚨處打去,周正偏又身手敏捷,抓住了她的拳頭。


    張文麗的兩手臂同時被對方控製住,她隻得利用腿上的功夫,出其不意,攻其虛弱欠防守的部位。


    周正卻早已有防備,先是扭腰避其鋒芒,然後上腿攻擊,轉守為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弄得張文麗一張臉都已經氣紅。


    文雪旗把褂子脫下來,甩成一跟繩子的樣子,趁倆人交鋒之際,偷偷的溜到了周正身後,猛地一下跳了起來,用褂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用於唿吸受阻,周正隻得放開張文麗,去薅褂子,文雪旗不是他的對手,褂子幾下就被他薅了過來。


    他猛地一下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她破口大罵,“你個賤貨,上一次你當著那麽多人麵打我,爺爺還沒找你算賬呢,今天你自己送上門來,可別怨爺爺手下無情!”


    說著就要去抓她,文雪旗虛晃一招,身子做著往左跑的動作,把周正吸引到左邊去,腳底卻是往右跑,成功騙到了逃脫的身位。


    然而周正人長得高大,胳膊也長,一伸手就薅住了她的頭發,把她摔到了地上。


    文雪旗裝作去捂快要開花的屁股,實際上兩手在後麵扣塵土,給周正來了一雙塵土迷離黃昏眼,張文麗不知道從何處找來一根幹枯的樹幹,借著這個時機,對著周正劈頭蓋臉的砸去。


    周正躲避不及,身上結結實實的挨了好幾下。


    “狗日的王八羔子,你先祖奶奶的,敢動老子的朋友!”


    這邊一個追一個跑,那邊文雪旗也沒閑著。


    她把木蘭車騎過來,一路隨著張文麗後麵,等著張文麗把人趕遠了,她立馬掉過車身來,大喊,“好漢不吃眼前虧,戰呂布還得三英出手,咱們還差一個人,不急著跟他拚命。”


    張文麗也不戀戰,她不想文雪旗在打鬥中受傷,隻想趕緊離開,一躍上了木蘭車。


    臨上車之前,還摸了塊石頭嚇唬周正。


    周正拾起了張文麗丟掉的枯木樹幹,在後麵狂追不止,不停的用樹幹去搗後輪子,叫囂著追到兩人就要弄死她們。


    文雪旗想要加大油門,快點離開,卻發現怎麽也使不上勁——她倆今天溜了太多的地方,把油給用沒了。


    我的老天鵝,你會啥這麽會開玩笑,越是這種時候,越給我整個動力不足,你咋不直接報廢了呢。


    張文麗也心急,一邊用腳去踹那根枯木樹幹,一邊催促著文雪旗快點。


    文雪旗欲哭無淚,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怎麽也快不了啊。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這怎麽可能?


    眼看周正要追上來,張文麗一心急,腦子一發熱,就把手裏的石頭扔了出去。


    隻聽“啊”的一聲,枯木樹幹脫離木蘭車的後輪,周正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仿佛一條失去了靈魂的,大肉蟲一般,一動不動。


    文雪旗和張文麗在遠處觀望了兩分鍾,發現他確實不怎動後,趕緊折返了迴來。


    老天鵝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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