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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姥姥腸胃受不來刺激,吃了辣椒本來就容易鬧肚子,更別提喝了那麽多菊花茶了。


    菊花和雞肉同食,對於腸胃本來就不太好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災難,準備好拉肚子拉到虛脫吧。


    徐姥姥不知道,菊花與雞肉配合在一起的猛烈效果,還以為自己是被辣椒搞到了腸胃。


    她痛得一張臉煞白,急需解決生理需求,但是又不敢推開文雪旗。


    唯恐一用力,所有的火氣全都不受控製,泄了出來,在吳禹同麵前丟人。隻能在那裏嗷嗷的叫喚,讓文雪旗趕緊放開她。


    “恁個熊蛋子丫頭,恁放開我!”


    文雪旗裝出一副十分關心她的樣子,抱住她的手臂怎麽也不鬆手,“姥姥,你身體不舒服,我帶你去診所吧?”


    徐姥姥那敢讓她帶去,她也顧不得體麵了,趁著文雪旗去騎三輪車的功夫,撒丫子就跑,找了個小地溝,就地解決了。


    文雪旗見她一溜煙跑走,趕緊招唿了幾個在路邊玩耍的孩子,說有隻“叫倌子”跳進了前麵的溝裏。


    叫倌子是一種長腿的螞蚱,叫聲清脆響亮,因此得名叫倌子。


    孩子喜歡這種螞蚱,每次抓到都要鄭重對待,先扣在碗裏保護著,然後去摘小葫蘆。


    在葫蘆把的地方,打個五角星形的小口,就著小孔把葫蘆裏麵的瓤掏幹淨。


    再在葫蘆外麵刻幾個小洞,洗刷得幹幹淨淨的,叫倌子的小窩就準備好了。


    他們把叫倌子放在裏麵,帶出去相互攀比,看誰家的叫倌子聲音最大,叫的最響。


    還有的可以拿去賣,一隻能賣五毛錢。在這個落後貧窮的地方,五毛錢可以買一包方便麵。


    這幾個孩子一聽說有叫倌子,那叫一個興奮,爭著搶著往溝裏跑,唿哩嘩啦就跑下去了,然後幾孩子“哈哈”大笑,又相互推打著,捂著鼻子跑上來了。


    他們嗷嗷的叫喚著,“老媽媽在裏麵拉屎湯子,惡心死人了。”


    幾個孩子跑完笑完,那一片下地的人,就都知道了這溝裏,有個老媽媽。


    文雪旗見狀,故作慌張的在那裏喊,“姥姥,姥姥你沒事吧,你在哪啊?”


    於是這一次,所有的人都知道裏麵的老媽媽是誰了。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哄笑了起來。


    過了很久,徐姥姥才臉色蒼白的從溝裏出來,她有氣無力的瞪了一眼文雪旗,喊著徐婷婷送她迴去。


    偏偏徐婷婷的一顆心,全落在了吳禹同身上,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麽。


    文雪旗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唇,趕緊遞過來一碗茶,“姥姥,你歇歇。”


    拉了這麽久,這老不死的肯定口渴得很。


    徐姥姥卻是缺水挺嚴重的,雖然很是不喜歡文雪旗,但是也沒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她冷哼了一聲,繃著臉把水接過去,再次灌下了一碗菊花茶。


    徐姥姥臉色一白,肚子一吸,猛的夾緊了屁股。


    雞肉+菊花茶+易受刺激的腸胃=又一次苦逼的經曆。


    嗬嗬,一首涼涼送給這老不死的,繼續拉肚子去吧你!


    村會計正好騎車過來,看到文雪旗站在路邊,忙問她,“吳經理怎麽樣了,你們吃飯了沒,怎麽沒叫俺?”


    “大姥爺,吳經理已經在我們家吃過飯了,您就放……”


    徐姥姥一把扶住村會計的車子,蒼白瘦削的臉上,竟然還有些許細汗浮現。


    她身體已有些虛脫,借著車子支撐自己不倒,在倒下之前,一定要拉文雪旗下水。


    “大兄弟,恁來的正好,恁可得給我做主,我管不了高中生。她給我吃的孬東西,讓我拉肚子。”


    “恁也知道,上了年紀的人就怕跑茅房,她這樣對我,就是要害死我啊。恁說說這事怎麽弄吧,恁要不給我做主,我就不能活了……”


    村會計聞著那股淡淡的,排泄物和泥土混合的味道,以及徐姥姥身上獨有的,臭哄哄的味道,很是懷疑。


    她是不是踩到了自己的排泄物?


    “嫂子,到底是怎麽迴事,二丫頭又怎麽著你了?”


    徐姥姥說,“她剛才給我喝了茶,我喝完就這樣了。”


    文雪旗忙推脫,“姥姥,你可別亂說。大家都喝茶了,怎麽就你有事,別人都好好的?難道隻有你碗裏的有問題?”


    吳禹同也來到旁邊助陣,那菊花茶,都是他親手倒給徐姥姥的,要說有問題,那這問題要出在他的身上。


    村會計可不想,為了這點婦女娘們的家務事,煩著吳禹同,就打發徐姥姥迴去。


    “婷婷啊,你還不趕緊帶你奶奶上診所去,有病趕緊治,別耽誤了。”


    徐婷婷不情不願的,一雙眼睛一會兒含情脈脈的看看吳禹同,一會兒飽含乞求的看著徐姥姥。


    徐姥姥也疼孫女,她見村會計不想給吳禹同添麻煩,雖然不情願,但也隻能離開。


    並且說自己一個人走就行,讓徐婷婷留在了這裏。


    不過在離開之前,徐姥姥特意對著吳禹同囑咐了一句。


    “吳經理,恁可得小心著點,女子無才便是德,有才了有心眼,害人都讓人找不到證據。”


    “小官莊那個趙亮,就是讓有文化的丫頭坑了,現在都不著家了……”


    話還沒說完,徐姥姥肚子咕嚕一叫。


    她夾著屁股,盡力把體內的氣息往上提,撒丫子就往溝裏跑,卻不料腳下一劃,一個踉蹌就滾了下去。


    “哎呦——親娘啊,疼死我了啊……”


    這一次,她正好滾到之前蹲過的地方,蹭了一身的髒東西不說,一隻腳的位置也徹底錯了。


    徐姥姥躺在溝裏俺娘皇天的哭了起來。


    “做的什麽孽啊……”


    文雪旗和村會計一起衝了下去。


    在村會計去查看徐姥姥傷情的同時,文雪旗把那幾塊鵝卵石狠狠地踢了幾腳,使塵土覆蓋在上麵,讓它們看起來不再那麽光滑。


    村會計叫著文雪旗把徐姥姥扶起來,文雪旗可不願意碰那個老不死的,她轉頭跑走。


    “我去騎三輪車,送姥姥去診所。”


    自古男女有別,村會計是一個老頭,不能碰人家老媽媽,就把徐婷婷叫了過去。


    “你愣著做什麽的,還不過來扶你奶奶?”


    徐婷婷秉著唿吸,滿臉嫌棄的去扶臭烘烘的徐姥姥。


    那老不死的現在痛的要命,另一隻腳,根本沒有力氣,支撐著站起來。


    徐婷婷沒得辦法,為了在吳禹同麵前,表現出自己孝順的好品質,隻得強忍著惡心把徐姥姥背了上來。


    文雪旗的三輪車這個時候趕到,她看了一眼,老不死的那已經不成一條直線的腿,深刻懷疑,她到底是骨折了,還是骨頭斷了。


    真希望她是永遠的斷腿,餘生就坐著度過吧,看你還怎麽一蹦三尺高,拍著巴掌罵人。


    前往診所的鄉間小路,坑坑窪窪特別多,文雪旗騎著三輪車,專門往那些不平整的地方去,車子顛簸的要命。


    徐姥姥坐在後麵,身體跟著車子一蹦一跳的,每一次都讓她的痛苦成倍的增加,身上冒了一層冷汗。


    而每一次鑽心的痛苦,都讓她唿吸困難,握著徐婷婷的手一緊。


    文雪旗瞥了一眼車上的徐婷婷,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表姐,咱們速度太慢了,姥姥多受不少苦,不如你下去推著車子,咱們走的快一點。”


    徐婷婷咬牙,低聲威脅道,“你不想挨揍就趕緊滾下來,讓我騎三輪車。”


    文雪旗麵上不情不願的讓了位子,讓徐婷婷去騎著三輪車,實則開心的一批。


    她在後麵死命扒著三輪車,拖慢車子的速度,還時不時的跟三輪車弄個相反方向,幾次差點翻過車去。


    顛的徐姥姥嗷嗷直叫喚,還美其名曰,“表姐,你騎的真快啊,我趕不上你。”


    徐婷婷迴顧頭來大罵,“賤貨,要不是看吳經理在這裏,我現在就下來列死你,啊……”


    隻聽車上的兩人一陣尖叫,三輪車成功鑽入了地溝裏。


    徐婷婷迴頭罵人,沒有看路,三輪車拱上了一塊石頭,一時間車輪打滑,沒控製住,就偏離了方向。


    嘰裏咣當一陣響後,徐婷婷摔倒了一邊去,下巴被石頭磕住,嘴唇被咬掉了一塊肉;


    而徐姥姥,則被蓋在了三輪車下麵,一時間暈了過去,半條命全搭了進去。


    文雪旗可樂嗬了,這真是天助她也!老不死的,最好能給你磕個半身不遂,否則就太便宜你了。


    她裝作很擔心的樣子,站在路邊大喊驚唿,就是一雙腿站的住,怎麽著也不願意去地溝裏伸以援手。


    看到村會計和吳禹同趕來,她才趕緊下了地溝,跟他們倆人一起把三輪車掀了過來。


    一邊查看徐姥姥是不是傷的太輕,一邊又作痛心疾首狀,厚著臉皮指責徐婷婷。


    “表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姥姥這麽大年紀了,有個好歹可怎麽辦?”


    徐婷婷自然要為自己辯駁幾句,“你胡說什麽,明明是……”


    “我哪裏胡說了?”文雪旗厲聲打斷了她,“難道不是你騎著三輪車嗎?”


    “我……”


    “行了!”


    村會計嚴厲的斥責了她們兩個,沒給徐婷婷辯駁的機會。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吵架,頭發長的就是不懂事,不知道以大局為重。


    “趕緊把三輪車推上去,把人送診所去!”


    文雪旗看著徐婷婷挑眉一笑,差點沒把她的鼻子氣歪。


    徐婷婷把徐姥姥送到診所後,立馬過來警告她,“這頓揍我記下了,你等好。”


    文雪旗可不怕,她現在可跟以前不一樣了,不僅不會甘心被人欺負,還要以牙還牙,甚至加倍奉還迴去。


    她看了一眼旁邊,吳禹同正在跟村會計說話,突然偏過頭來,對著徐婷婷笑了。


    “你猜,今晚吳經理會住在哪裏呢?”


    吳禹同恰好說完話過來,聽到文雪旗說到自己,立馬上前詢問。


    “叫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文雪旗冷冷的看著他,“沒什麽,我尋思地瓜馬上刨完了,你也不用過去了,下午請自便吧。”


    吳禹同馬上說,那可不行。


    “做事情得有始有終,我雖然把地瓜刨出來了,但是還沒有把它們全都收迴家去,這就太不完整了。”


    “我得親手把它們收起來,就像你家門前那一跺玉米一樣,全收好了才行。”


    徐婷婷在一旁積極的爭取,“吳經理,那照你這麽說,這事情本來就不是完整的,因為沒有‘開始’啊,畢竟你現在也沒辦法栽地瓜苗子。”


    “既然本來就是不完整的,那今年幹脆別弄了吧,明年我再教你。”


    文雪旗立馬附和,“我表姐說的太對了,你不如明年再來。”


    徐姥姥的腳腕骨折了,沒有三個月是不能正常走路的,這段時間足夠文雪旗搞到房產證和土地證。


    所以吳禹同暫時沒有利用價值了,早走了早利索,省得她還要擔心清毒物質探測儀的事情。


    吳禹同瞥了文雪旗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這恐怕不行,我剛跟你們村會計商量了點事情,事情要是成了,我一年四季都得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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