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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太還沒亮,文媽媽就叫著文雪旗起來做罐頭。


    她倆先一起把早蟠桃全洗了出來,和晚杏梅一樣,用鹽水去毛,清水衝泡。


    洗完之後,又是最困難累人的去核環節,不過這一次,可比晚杏梅要好去核多了。


    早蟠桃是兩麵中央凹的圓餅狀,中央較薄,邊緣較厚,不考慮顏色的話,就是長了核的紅細胞。它最薄的地方就是桃核所在地。


    文雪旗找了個口徑跟啤酒瓶子差不多的小鋼管,把它的一端用白布纏上,另一端對準凹陷處按下去,這桃核就自然的下來了。


    因為有白布作用,所以手不會太痛,如果桃核塞到管子裏,就用筷子捅出來,相比起以前的去核,可是省事多了。


    然後娘倆開始分工合作,文媽媽負責去皮燒火和打水,文雪旗負責去核切塊和熬煮。


    文媽媽實在是太心疼錢,她咬著牙,不要命的幹活,恨不得一天做出來一千個罐頭。


    文雪旗見狀隻能隨著她一起幹,反正做的多了賺得也多,她賣了錢高興,這媽媽心裏還能痛快許多。


    等到這糖水燉好了,文雪旗就用大勺盛到罐頭瓶子裏,上蓋裝箱。做完這一鍋,文媽媽又騎車上後山摘桃,要迴來接著做,文雪旗也沒攔著她,由著她去了。


    本來日產量一百個的文家美容罐頭,那一天硬是做了兩百個出來。累的娘倆直喘粗氣,文雪旗的肩膀酸痛不已,文媽媽則差點折了老腰。


    文媽媽躺在床上,心有不甘的說,“咱們沒福氣,隻能靠力氣掙點飯錢,不像人家,隨便就能發財。”


    文雪旗安慰她說,“人家那些有錢人也不是隨便發財,是經過無數努力和汗水得來的。再說了,真要是隨便得來的錢,咱拿著心裏能踏實嗎?”


    文媽媽失落的搖了搖頭,“你去送罐頭吧,這都是命。”


    文雪心想,這是沒事瞎矯情的,等錢拿到手,她就能開心起來了。她於是不再多勸,用麻繩封好箱子,帶著滿滿一三輪車的罐頭去了縣城。


    還是電影院的老地方,鄒文正接了她的電話,早早地等在了那裏。


    這兩天文雪旗沒有過來,可把小姑娘們急壞了。她的車還沒停下,已經有人過去迫不及待的塞錢預定了。


    文雪旗一尋思,塞錢預定是個不錯的主意,以後她的生意做大了,就走塞錢預定的路子。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招待好蜂擁而至的姑娘們。


    文雪旗這次做罐頭累著了,就幹點輕快地活,隻站在一旁收錢找零,給姑娘們拿罐頭的活就交給了鄒文正。


    鄒文正本來長的就不錯,再對著姑娘們一笑,拍著手讓大家不要著急,那效果比文雪旗站在車上激情演講還要好,真該早點利用他的美色啊!


    姑娘們喜氣洋洋的圍住車子等待罐頭,看的別的商販好不羨慕。


    這擠著的人群裏也不乏小青年,都是買來送給對象的。甚至還有人放棄精彩的電影,專門跑出來搶罐頭,就怕買不到,惹對象不高興。


    文雪旗給罐頭定了售賣方針,每人每次最多買三罐,以防止後麵的人買不到。更何況,一般的痘痘三罐就能消的差不多,不必多買。


    有個瘦瘦弱弱的姑娘費了老大勁擠到前麵來,她指著自己的臉,氣喘籲籲地問,“我這黃臉能治好嗎?”


    文雪旗打眼看了一下,這姑娘臉色蠟黃,色斑橫生,身形消瘦,中氣不足,一看就是氣血虧虛之人。


    她這種情況與其買美容的東西,不然迴去多補血養顏。好在蟠桃就是一種補鐵神器,可以賣給她嬌養皮膚。


    文雪旗把她拉到了一邊去,那姑娘太過瘦弱,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


    “姑娘,我這罐頭可以破例賣給你六個,你吃過後停一天,看看臉上的變化,再開始吃紅棗桂圓銀耳之類的東西補氣血。我把電話給你,一個月後你給我打電話,我再幫你看。”


    先清毒再補氣血,這是文雪旗為她定下的方針。


    那瘦弱的姑娘答應下來,掏了錢給文雪旗,“你要是騙我,我可讓你生意做不下去。”


    文雪旗對天發誓,童叟無欺。


    “要不你別給錢了,見效了再說。”


    姑娘調皮的笑了一下,還是把錢給了文雪旗,就是六個罐頭有點多,她瘦瘦弱弱的,提起來挺費勁的。


    等到罐頭被搶空之後,文雪旗和鄒文正兩人累的夠嗆,他們把鞋脫下來坐在屁股底下,靠著三輪車休息。


    雖然已到七點,但是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火紅色的晚霞裝飾著天邊,清風徐來,撩人心炫。


    鄒文正一邊用手扇風,一邊說到,“我要去上學了,以後不能來幫你了。”


    這個時候,大學已經陸續開學了,而文雪旗的高二生活,也將在一周後開始。


    文雪旗以為鄒文正是要工錢,趕緊爬起來找錢給他,惹得鄒文正哭笑不得。


    “咱們是朋友,我還能怕你黑了我的工錢?”


    文雪旗抽出票子給他,“親兄弟都得明算賬,何況你我?你開學後用錢的地方肯定多,正好拿在手裏用。”


    鄒文正點了點頭,這小姑娘想事情倒是挺周到的,“我要走了,你有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


    “有!”


    鄒文正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他有些緊張的問,“什麽?”


    文雪旗把箱子收拾好,著手開始打掃附近的衛生,“現在還早,過段時間告訴你。你有沒有什麽話跟我說?”


    鄒文正想了想,鼓足了勇氣,“幫我跟你姐說,別再聯係我了。”


    文雪旗挑眉,“你在外麵上學,座機不跟家裏一樣,她怎麽能聯係到你?倒是你,別忘了她是你嫂子。”


    鄒文正發現,文雪旗比他想象中要聰明,他不該在她麵前把弄心思。


    他覺得有些尷尬,又不知該如何解釋,說了句“走啦”就騎車離開了。


    文雪旗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恨不得把文雪豔叫過來罵一頓。


    馬上要來日子做新娘的人了,竟然還這麽不知好歹。會見前男友,招惹小叔子,隨便一條被老鄒家落實了,這新娘都當不成了。


    文雪旗突然意識到,大姐的作死之路或許才剛剛開始。等過幾天大姐過完婆家,她非得跟她把這厲害關係講清楚。


    她萬分無奈的去夜市喝了碗餛飩,要老板多放蝦皮紫菜,少放鹽和香菜,吃得飽飽的之後,才直奔批發市場而去。


    剛才那個麵色蠟黃的姑娘給她提了個醒。


    以後出去做個護,肯定得隨身帶著東西,罐頭瓶子也太不方便了,一個兩個還能帶,七八個可怎麽帶?她得弄點別的工具帶著。


    文雪旗在市場挑了半天,有的太大,有的太小,有的瓶口一看就擰不牢固,有的瓶子則長得太醜。終於挑的一款合適的,瓶體結實,瓶口緊密,100毫升,不大不小,結果還太貴。


    文雪旗試著跟老板娘講價,“大娘,這個瓶子走大貨能給什麽價啊?”


    老板娘擺了擺手,“閨女,我沒給你侃空,這瓶子造出來就貴。俺去廠子拉來都得八分錢一個,賣一毛一是頂便宜的了。”


    一毛一這個價格文雪旗是萬萬不能接受的,她上手掂了掂,感覺這瓶子根本不值一半的價格,無奈這市場上隻有這一家賣這個瓶子。


    老板娘在一旁勸著,“閨女,這瓶子是好東西,就俺這有,整個縣城你也找不出第二家。”


    文雪旗狐疑的看著老板娘,“不能吧,現在哪個廠子不走大貨,還隻批發給一家啊?”


    老板娘得意的拍了拍她的手,“閨女,俺沒哄你,你去打聽打聽鴻運工廠就知道了,人家的瓶子就給俺一家。”


    文雪旗當然沒處打聽老板娘說的是否屬實,但是鴻運這個名字她倒是記住了,甚至還覺得有些耳熟,好像是聽誰提起過,但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時間不早了,她沒再多停留。


    她去飾品店裏逛了一會,聽著服務員的介紹,買了一條絲巾和兩根頭繩還有一枝鋼筆。


    在她們村子裏,流行送圍巾和鋼筆,而那兩根頭繩是買給自己用的。


    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她當然希望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現在男神麵前。


    買完後這些後,文雪旗又特地拐了個彎,去了一趟超市,給小弟買了兩卷大大泡泡糖,還有幾包酸梅粉,貓耳朵,和棒子老辣條等零食。


    采購完一切之後,她忍著肩膀上的酸痛,借著月色,踏著荷香,滿心歡喜的往家趕。


    今天賺的錢多,買的禮物也多,家裏肯定特別高興。而且吳禹同那個麻煩也解決了,沒人會去騷擾她了。真希望這人永遠離開一水村。


    文雪旗哼著小曲,唱著歌,萬萬沒想到吳禹同這麽經不起念叨,會出現在村口。


    此時,他坐在一大石頭上,與螢火蟲為伴,夏蟲在他腳邊寂寞的奏樂。每當有人經過,他就上前盯著人家辨認半天,跟個神經病一樣。


    一見到文雪旗,吳禹同立馬笑嘻嘻的,仿佛昨天那個發脾氣挨揍的人不是他一樣


    。


    “迴來啦?我聽說你出去賣東西賺錢?”


    吳禹同去老文家找文雪旗,這才知道,她那天摘了那麽多桃子,是為了做罐頭賺錢。


    文雪旗沒理會他,騎著三輪車繼續往前走,那車鬥卻被吳禹同抓住,動彈不得。


    她氣憤的迴過頭來,“放手!”


    吳禹同態度很堅決,“不放!”


    文雪旗挑眉,“你還想挨揍?”


    吳禹同嬉笑的撓撓頭,“還生氣呢?我錯了,對不起,別生氣啦。”


    “……”


    吳禹同好歹四十多歲的人了,聽他這樣賣萌撒嬌,真是惡心啊!


    經過一天一夜的反思,吳禹同同誌已經在今天下午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主動前往文家承認錯誤。


    無奈那個時候的文雪旗已經在趕往縣城的路上了,他隻好跑到村口來等她。


    文雪旗狐疑的打量著吳禹同,以她對他的了解,吳禹同決不可能這麽輕易認錯。


    “你又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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