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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雪旗說了一聲“跟我來”就從車上跳了下來,被她抱上三輪車的狗子也隨著一起躍了下來。


    一人一狗立馬竄進了玉蜀黍地裏。


    那玉蜀黍正是長到高高壯壯預備上穗的時候,別說是一小姑娘了,就是一個青壯年,鑽進去也找不到人影,就跟一屏障一樣。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時候單身女子和年輕的婦人,下地幹活或者是外出,總要拉個人一起,不然自己在這地方實在是害怕。


    當時,大姐就是在這裏出的事情。


    此刻,她的手腳被衣服綁住,上身赤裸的躺在玉蜀黍杆上,胸前有明顯的淤青和咬痕,眼淚都快流幹了。


    文雪旗看著那三個正要行兇的畜生,“哇”的一聲,揮著鐮刀就衝了上去,狗子也撲咬上去。


    三個畜生以為隻有小丫頭自己,當然不害怕,一邊閃避,一邊叫罵著,“來一個享受一個,來兩個享受一雙,自己送來的,不享受白不享受!”


    領頭的青年是村裏有名的二流子大偉,他捏著煙,麵色複雜:“小旗,你趕緊滾迴去,不準亂說,不然老子現在就打死你!”


    聞言,大姐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就這死丫頭一個人來能幹啥?不知道多找點人嗎?


    她不知道的是,文雪旗是“開局一條狗,裝備全靠撿”,她可帶著援軍呢,還是王炸的那種。


    三個壯勞力緊隨其後,看著滿臉淚痕的大閨女和衣衫不整的小青年時,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徐大舅一見大偉,氣得雙目圓睜,一張臉憋得通紅,他揮起鋤頭,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狗日的羔子,你敢幹這喪良心的事!”


    大偉慘叫一聲,狼狽的躲閃著:“爸,你怎麽來了?”


    沒錯,上一世大姐的悲劇起因,就是太相信徐大偉這個表哥,叫她去做什麽都願意,甚至包括——到玉蜀黍地裏“玩”。


    其他兩人見形勢不對立馬開溜,徐二舅也不是吃閑飯的,他之前在部隊待過五年,雖然早已經複員,但是追兩個隻知道打牌抽煙的“狗崽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更何況,還有文爸爸幫忙,誰看到自家閨女受了這委屈都忍不了,他咬著牙,差點沒把其中一王八羔子的腿給打斷了。


    文雪旗幫大姐解開了手,給她把衣服套上,然後猛地一把抱住了她,嚎啕大哭了起來。


    眼淚如同絕提的洪水一般,傾瀉千裏,完全失控。壓抑在心頭多年的委屈與心酸也隨著一起哭了出來。


    太好了,大姐沒事,太好了,一切都來得及……


    大姐在絕境中得救,心裏也難受,就抱著文雪旗一起哭了起來。


    這是姊妹倆之間的關係第一次這麽親密。


    兩人跪在地上,為了各自的傷心事哭到肝腸寸斷,直到徐二舅過來用腳蹬三輪車把她們帶迴家。


    迴到家把大姐交給文媽媽,文雪旗片刻也沒休息,她飛快跑到小西屋,從木頭箱子裏翻出一封信,然後迅速蹬上二八自行車,準備去徐大舅家為大姐討個說法。


    誰料想,這剛出門就從巷口竄出來一個人。


    文雪旗躲避不及,連人帶車摔到了地上,腳被車子別住,人飛出去磕在了石頭上,額頭瞬間起了一個大包。


    文雪旗捂著頭吃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對不起,小姑娘對不起啊!”那人立馬過來道歉,幫著她把腳從車子裏拿了出來。


    文雪旗抬頭一看,愣在了原地。


    這是吳禹同年輕的時候?他怎麽會來村子?他不會也重生了吧?


    吳禹同也愣住了,這是年輕時候的文雪旗?既然他都重生了,文雪旗會不會也重生了?


    他打開嗓子,引吭高歌:“啊~~~~五環,你比四環多一環……”


    文雪旗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吳禹同這個白癡,怪不得前世被吳家人玩死,還連累了她這個合夥人。


    上一世她耗盡心血,沒有過上一天真正開心的生活,最終還死在吳家人手裏,這一世她隻願能離吳家遠一點,離他遠一點。


    文雪旗極力控製住情緒,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瞅了他一眼,然後扶起掉了鏈子的自行車,一瘸一拐的往徐大舅家趕去。


    看著文雪旗離開的背影,吳禹同自嘲一笑,看來他是想多了。


    不過沒關係,反正這一世剛開始,他努力再把她娶迴去,好好寵著。


    “嗞!小妮子怎麽這麽瘦,皮包骨頭,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一點胸都沒有,打小就沒打好底子,怪不得以後成了童子奶。”


    吳禹同低頭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打算弄得幹幹淨淨的再追上去撩妹,一彎腰就看到地上有一皺皺巴巴的黃色信封。


    難道是情書?


    “小妮子可以啊,竟然早戀,自行車騎的那麽急,難道是去會情哥哥?”


    吳禹同一肚子不服氣,把信裝進褲兜裏,快步追著文雪旗而去,他倒要去看看,什麽樣的男人能讓他老婆綠了他!


    等文雪旗趕到徐大舅家,隻見文爸爸正站在門口,舉著鐵鍁,揚言要打死大偉這個王八羔子。


    徐大舅羞愧難當,站在一旁不說話,隻麵色艱難的看向別處。


    大舅媽趙桂花是個強悍的女人,她堅決堵在門口,嚷嚷著:“你想動俺兒子,先把俺打死再說,大偉做錯了什麽事兒,不能好好說,非要喊打喊殺的呀。”


    文爸爸不想跟個娘們兒動手,對付娘們兒,還得娘們兒來。


    可恨,孩兒她媽隻會在家裏張牙舞爪,遇事就頭插在腚溝裏,沒個屁用,連扇巴掌罵人都不敢。


    他也不敢把事情原由喊出來,讓老少爺們幫忙把這娘們兒拉開。


    現在這個年代,女孩的名聲還是很重要的,何況大閨女還說了親,這事兒大張旗鼓的嚷嚷出來,大閨女就不用活了。


    大舅媽就是吃準了這一點。


    老文家膽敢硬來,她就敢把這事兒說出來,她家是個小子,沒什麽大不了的,文家可是個丫頭。


    “你、你、你。”文爸爸一時有點進退兩難。


    幸好,還有文雪旗。


    她把車子往地上一丟,擠進老少爺們的包圍圈,就開始了戲精的表演。


    “大舅媽,你怎麽能這樣不講理?大偉哥偷拿了我姐過紅的錢,她婆家都為這個生氣給我姐臉子看了,我和我姐能不去要嗎?”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憑什麽不給,還把我們姐妹倆給打了?你看我這頭,再看我這腳,都是他給揍的!我姐被他揍的,都起不來床了!”


    “他這是要打死我們倆啊!有他這樣做哥的麽?”


    文雪旗當然沒傻到把真實原因說出來,轉而編了個別的理由。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婆家給的過紅錢,就連親生父母都是不能動的。


    徐大偉不僅給偷著拿了,還把上門要錢的倆表妹給打了,真是丟人!


    大舅媽怕這偷錢的帽子落在兒子頭上,壞了名聲,影響親事,氣憤的罵道。


    “你個黃毛蛋子賤丫頭,跑這裏嚼舌頭!誰稀罕你家那三瓜倆棗!白給俺都不要,別說俺兒子了!你把你姐叫來,俺倒要問問她,她為什麽要賴俺大偉?想錢想瘋了?想錢怎麽不出去賣啊!”


    文爸爸一聽這話就怒了,揮起鐵鍁就要去打她,“你個養漢頭,敢這麽敗壞俺閨女名聲!”


    文雪旗大喊了一聲,阻止了她爸爸,她冷笑著,壓低了聲音,“趙桂花,你別以為我們家不敢把這事捅出來,我姐大不了嫁到遠點的地方,重新生活,你們家那狗崽子可是要蹲監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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