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人兒已然察覺他的意圖,卻並不打算縱容他,謝景昭幾不可微地輕歎一聲。


    蘇窈的肩與他的胸膛偶爾相觸,這般近距離之下,自是沒有錯過他這聲輕歎。


    她別開頭,不敢去看他那雙過分灼熱又隱含失落的深眸,委婉道:“等會就要進宮了。”


    除此之外,蘇窈還有正事要做,她得將藏在袖口內的宣紙接著翻閱完。


    她瞧他一眼,隔一會兒,又瞧他一眼。


    那張小臉滿是欲言又止的神情,謝景昭怎可能當做看不見,緩聲問:“有話要同我講?”


    蘇窈輕輕地點了點腦袋,卻仍是麵露遲疑,抿唇未語。


    畢竟,江梔澄在宣紙上所寫的,嚴格來論,那皆是他的“家事”,其中還摻雜了不少與他相關的。


    馬車雖大,可車廂內部一覽無遺,她若拿出來翻閱,他定是看得一清二楚。


    蘇窈擔心他會因宣紙上的內容不悅,也擔心他會因此怪罪責罰梔澄。


    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傳來男人輕緩的聲音:


    “你說便是。”謝景昭不知她是因何事才露出猶豫不決的模樣,耐心道:“倘或不恰當,我會阻止你。”


    他都這麽說了,蘇窈不再扭捏,聲音低了些,略含幾分小心翼翼,謹慎用詞:“我不是要進宮了嗎?梔澄她……”


    她話頭一止,心虛地搖了搖腦袋:“不是,不是梔澄,就是我的一個朋友,她給我寫了點宮中的一些事。”


    頓了頓,她抬眸看他,試圖在他那張俊臉上瞧出些情緒,奈何沒瞧出來。


    謝景昭神情未變,心中了然。


    陸清安是個聰明人,在私塾內發現江梔澄所寫下的那些足以掉腦袋的事情後,率先派人遞了話,向謝景昭主動認罪。


    如若謝景昭對此有異議,陸清安想方設法也會將江梔澄寫下的內容逐一銷毀。


    那些宣紙能完整送至蘇窈手中,期間已是得了謝景昭的默許。


    謝景昭不會在蘇窈對宮中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帶她進宮,她本就膽小,陌生的環境已然令她感到恐慌。


    即便沒有江梔澄,謝景昭也會安排其他人,在她的麵前提起宮中的情況。


    隻是,謝景昭僅從陸清安的口中,知曉江梔澄寫了大概些什麽事。


    蘇窈並不知內情,這會兒還擔心著他會不會生氣,時不時抬眸瞧他。


    謝景昭以為她是想問自己一些事,輕聲道:“怎麽了?可是有不解之處?”


    這句話似乎在哪兒聽過,也是出自他的口中。


    蘇窈沒能想出來,眼下隻惦記著袖口裏的宣紙,搖著腦袋,迴答道:“不是不解,是我還未看完,我想接著看。”


    謝景昭唇角無奈地揚了一下:“帶著了嗎?你看吧,還有半個時辰。”


    以防萬一,蘇窈謹慎又謹慎地問他:“那你會生氣嗎?”


    “不會。”其他不保證,但他定不會同她生氣。


    得到他的迴答,蘇窈鬆口氣,隨之動了動那隻被他緊緊牽住的手:“我一隻手看不了的,我要兩隻手一起拿。”


    謝景昭眉心一擰,顯然千料萬料,沒料到不能繼續牽著她的手了。


    片霎,他慢慢鬆開她的手。


    蘇窈不敢耽擱,怕半個時辰不夠自己看完宣紙的內容,在他鬆手後,立即往自己的袖口裏掏了掏,掏出一疊宣紙。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馬車內格外刺耳。


    男人不著痕跡地朝她那邊挪了挪,幾乎同她緊貼。


    他垂眸,靜靜地看她把那疊宣紙翻來翻去,好一會兒,又分出一半,往他一遞。


    他下意識伸手接過。


    “幫我拿這些哦。”


    既然他承諾不會生氣,蘇窈便不怕他瞧見,遞給他一半後,就低頭翻閱著手中的另一半宣紙。


    謝景昭手中的宣紙如此大方地展示在他眼前。


    他對宣紙裏寫了何事並不感興趣,隻是避不可免,正好瞥見個別字眼。


    他輕輕挑眉,目光挪迴去將宣紙上方那句話看完,繼而,再側眸看向身側的人兒。


    蘇窈根本沒發覺,一門心思撲在手中的宣紙上,直到他出聲:


    “你怎不問薑祁的事?”


    她茫然地抬眸望向他,疑惑不已:“啊?”


    什麽薑祁?


    謝景昭凝看著她,提醒道:“薑貴人,薑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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