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將近一個月,赫凡終於禁足反省結束。


    青默繼續在自家殿下附近暗中保護,派青羽去把他放出來。


    三更半夜,青羽將赫凡的房門推開,彼時,赫凡剛迷迷糊糊入睡。


    房門一開,他頓時嚇一大跳,整個人瞬間從床上坐起來,驚恐地望向門口。


    黑夜風高,最適合殺人滅口,莫不是,殿下派了人想要砍掉他的腦袋?


    赫凡自我感覺,他罪不至此啊!


    他慌忙下了床,一通求饒:“殿下饒命啊,屬下再也不敢了!”


    青羽根本不管赫凡有沒有被自己突然的到來嚇一跳,隻自顧自地傳達了殿下的命令,道:“殿下說了,念你反省深刻,早已知錯,解了你的禁令。”


    “殿下饒——”赫凡驟然噤聲。


    待腦子裏反應過來他的話,忙朝著自家殿下寢殿的方向磕了個響頭:“謝殿下!”


    他從地上爬起來,重新看向青羽,皺著眉頭道:“你就不能等天明再過來?這烏漆嘛黑的,我還以為殿下是要砍掉我的腦袋,真是要把我嚇死。”


    他就說他罪不至死嘛!


    青羽:“不能。”


    赫凡無語,再上下打量他身上的衣服,眉頭皺得更深了,疑惑道:“你不是殿下的護衛嗎?怎穿著一身侍從的衣衫?”


    甚至,這身衣衫瞧著還有幾分眼熟。


    青羽低頭看一眼,淡定迴答:“哦,這幾日我跟隨殿下前往蘇府,頂替了你的位,明日我把衣衫洗淨還你。”


    赫凡極快地從這句話中抓住了重點,激動得倒吸一口氣,急切地追問:“你的意思是,殿下日日有去見蘇姑娘?”


    “是啊。”


    得到肯定答案,赫凡十分感動,又再追問:“殿下同蘇姑娘到哪一步了?”


    青羽一聽到他這問題,納悶道:“這我怎知?”


    “你耳朵不是挺靈的嗎?就沒有不小心聽到什麽?”赫凡憋了將近一個月,恨不得可以立刻知曉殿下與蘇姑娘的進展。


    見青羽一臉啥也不知道的表情,赫凡恨鐵不成鋼,道:“譬如,可是有聽過殿下同蘇姑娘提起成親一事?”


    “未曾。不過——”


    赫凡緊張又期盼地看著他:“不過什麽?算我求你了,你趕緊說吧。”


    在送蘇姑娘迴府時,因自家殿下提前吩咐過,青羽便讓馬車繞著到處行駛,直到聽見殿下的“暗示”,他才將馬車趕往蘇府。


    也正因自己需要時時刻刻等待著殿下的“暗示”,青羽必須留心聽著馬車內的動靜,是以,他也不小心聽到了殿下同蘇姑娘的部分談話內容。


    青羽當然不會對他全盤托出,但還是頗為好心地迴他:“快了。”


    隻有兩個字的答案,赫凡聽得一點兒也不過癮,急得團團轉,一邊來迴走動,一邊道:“我聽聞皇上逼著殿下盡快娶妻,殿下怎的還不快些把蘇姑娘接進府中呢?”


    青羽打了個哈欠,沒接他的話,隻是道:“明日起,你繼續當殿下的侍從,我是說,謝公子的侍從。”


    可算是不用再小心翼翼地出現在蘇姑娘的麵前了,他都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殿下的身份說漏了嘴,好在也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沒問題!”赫凡想要快些見到殿下同蘇姑娘一起的畫麵,巴不得一閉眼一睜眼就到了天明。


    青羽謹慎了些,再同他交代了一些細小的事情,譬如馬車內的桌案擺放位置,譬如每日準備的糕點水果,譬如送蘇姑娘迴府時要先繞行等等等等。


    赫凡聽得心潮澎湃,殿下同蘇姑娘已是如此親密!成親指日可待啊!


    將事情交代完畢,青羽這才離去,好好歇息後重迴他太子護衛的職務。


    翌日。


    蘇窈昨夜迴府時辰不早,她來得及繼續翻閱那話本,便在去往私塾的路上,把那話本給帶上了。


    梔澄同她說過,等她看過話本了,便知曉自己是否對謝公子有意。


    她得快些看完,不能讓謝公子等太久。


    馬車平穩地朝著私塾的方向前行,蘇窈拿出話本,繼續往下看。


    冬苓秋絡二人被她“趕”到了馬車的側方,確保她們完全看不到話本裏的內容,畢竟,這話本的內容時不時就會出現露骨刺激的字眼。


    蘇窈看得認真,偶爾控製不住雙頰的發燙,小臉唰的一片緋紅,緊張又心虛地瞄一眼冬苓秋絡,再故作鎮定地接著往下看。


    直至到了私塾門口,蘇窈才把話本合上。


    經過這麽一路地翻閱,她又識得了不少令人血脈噴張的花樣。


    可要說自己對謝公子是否有意,她還是沒能明白。


    臨走下馬車之際,蘇窈讓冬苓秋絡閉上眼,瞞著她們把話本藏在了軟墊之下。


    待她散學了,再接著看吧。


    蘇窈拿起一旁的漂亮扇子,往自己的臉上揮了揮,感覺雙頰沒有那麽滾燙了,這才走下馬車,進了私塾裏。


    江梔澄比她早一些到私塾,正托著下巴,無聊地翻著桌案上的書卷。


    她一貫比較喜歡看話本那些有趣的內容,這些書卷的內容對她而言比較枯燥無味,很難看得進去。


    眼餘瞧見又有人到私塾了,江梔澄迴頭望了一眼,見來人是蘇窈,一下子把書卷丟一旁,樂嗬嗬地朝她揮揮手:“蘇窈!”


    蘇窈用手背探了一探自己的臉頰,周圍沒有鏡子,她隻能以此來分辨自己是否還會臉紅紅的。


    感覺隻有那麽一點點地發燙,蘇窈深唿吸,故作鎮定走向江梔澄,同她打招唿:“梔澄,你今日來得好早。”


    “昨夜睡得早,今兒才能這麽早醒,待府中也是無聊,我便早些來私塾。”江梔澄挽著她的手,趁著陸清安還未到,湊到她的桌案一起擠著坐。


    江梔澄不舍得鬆手,總覺得蘇窈香香軟軟的,靠近她一些,心情都好了許多。


    她偏頭看著蘇窈這張白裏透紅的小臉蛋兒,不解地道:“蘇窈,你很熱嗎?”


    “啊?不、不會熱。”蘇窈緊張地眨了眨眸,那降下去些許溫度的雙頰又止不住地發燙了。


    在江梔澄充滿好奇的注視下,蘇窈率先敗陣,湊近她的耳邊,小聲道:“我方才來的路上,順便看了些話本。”


    頓了頓,她又慌慌張張地解釋:“我是想早些知曉,對謝公子是否有意,並不是惦記著要看話本。”


    江梔澄忍不住笑,道:“原來如此,我說呢,今日天涼了不少,你怎的還紅撲撲一張臉,一看就不對勁。”


    蘇窈尷尬地垂下眸,有意想要將這一話題翻篇,便馬上提起另一件事,問她:“哦對了,梔澄,你可是有收到蟠桃宴的請柬?”


    江梔澄點頭迴道:“有誒。”


    她爹在朝廷當官,京城內各大府邸若有開宴會,皆是給幾分薄麵向江府發請柬。


    而往年的蟠桃宴,江梔澄是被家人逼著去的,她與其他府的千金交情並不深,在蟠桃宴上隻是吃夠了蟠桃就提前迴府。


    此時一聽到蘇窈提起,江梔澄連忙問:“蘇窈,你要去蟠桃宴嗎?”


    如若蘇窈要去蟠桃宴,那她定是要跟著一起去的!


    這般想著,江梔澄滿懷期待地看著蘇窈,已經迫不及待念著同她一塊去了。


    蘇窈輕輕地點了點腦袋,聲色輕軟地開口道:“我想去。我本來去不了的,我沒收到請柬,昨夜謝公子同我說,他會給我請柬,若是有了請柬,我就能去了。”


    江梔澄一愣,眨了眨眼,從她的話中隻提取了兩個字:“昨夜?”


    短短二字,語調卻是藏不住的驚訝。


    “嗯嗯。”蘇窈沒注意到她神情裏的震愕,隻是耐心地向解釋了一下,道:“我尋了一門差事,用過晚膳後便會去藥堂當藥童,謝公子知曉後,在我散值的時候就來送我迴府。”


    “……等等,我理一理。”


    江梔澄陷入沉思,是她的一百兩給得少了嗎?蘇窈才得去當藥童掙銀子?還是,其中又有太子殿下在暗中推波助瀾?


    思及此,江梔澄試探地問道:“蘇窈,你悄悄地告訴我,你當藥童,一個月能掙多少銀子?”


    蘇窈聽話地湊上前,在她耳邊小聲地迴答道:“夏郎中說,他急需藥童,所以給我開了一個月五十兩銀子的俸祿。”


    江梔澄的表情差點沒崩住。


    好你個太子啊啊啊!


    五十兩!這誰能拒絕?


    她明白了,太子殿下就是故意尋著借口,送銀子給蘇窈花。


    得虧太子殿下還特地安排了藥童一職。


    江梔澄冷靜下來,誇道:“那挺不錯,正好適合你,蘇窈,說不定以後你還能當上郎中。”


    正好蘇窈也對這方麵懂一些,再怎麽著,有一門技能在身,蘇窈過得定不會太差。


    “如果能,那就太好了。”蘇窈小臉微微一紅,近日總聽她與葉郎中說起自己當郎中一事,搞得她也忍不住幻想有一日真的能當上郎中。


    話說迴來,江梔澄看向她,開心道:“蘇窈,我們到時候一起去蟠桃宴吧!以往都沒人陪我一起,一個人去蟠桃宴可無聊了!”


    “好呀。”蘇窈歡喜地點了點腦袋,彎眸一笑,道:“梔澄,有你陪我,我就不用麻煩謝公子同我一起去了。”


    江梔澄臉上的笑容僵住:“……?”


    蘇窈看出她的呆愣,又是耐心地解釋道:“昨夜我同謝公子說,如果你沒有陪我一起去,那就謝公子陪我去,因為我一個人不敢去,謝公子答應了。”


    江梔澄遲遲迴不過神,聽到她這麽說,更是瞪圓了眼。


    太子殿下真的會陪蘇窈一起去蟠桃宴嗎?


    且不說蟠桃宴本就是太子殿下外祖溫家舉辦的,太子殿下到時候一出席宴會,身份自是會被揭曉。


    她倒吸口氣,趕緊問道:“蘇窈,你的謝公子親口答應你的?”


    確定是親口答應嗎?莫不是侍從傳話給傳錯了?


    蘇窈忙不迭地點點腦袋,篤定道:“是呀,他就坐我旁邊說的。”


    “我我我……”江梔澄飛速轉動腦子,她得好好想一想。


    蘇窈尚不知曉太子殿下的身份,這一事早晚都得揭曉,若等到蘇窈對太子殿下用情至深,到那個時候,蘇窈不僅脫身難,連自己的心也收不迴來。


    不如,就趁著這次蟠桃宴,讓蘇窈知曉太子殿下的身份。


    江梔澄深唿吸,繼而立刻同蘇窈道:“蘇窈,我突然想起來,八月八那日我還有別的事,可能去不了蟠桃宴了,要不,要不你就同你的謝公子一塊去吧!”


    蘇窈輕輕“啊”了一聲,雖然有些失望,但不會要求她非要陪自己去,隻是道:“那,那好吧,那我今夜同謝公子說一聲。”


    江梔澄瘋狂地眨眼,驚訝道:“蘇窈,你同謝公子是每日都有見麵?”


    “近日是這樣,以前沒有。”蘇窈認真迴憶,大約是,謝公子承認對她有意後,便日日與她見麵了。


    江梔澄想到了什麽,懨懨地趴在了桌案上,幽幽歎氣道:“若陸清安能主動日日同我見麵就好了。”


    而不是她隻能上私塾才得以見到他。


    蘇窈見她不開心了,抬手輕輕拍撫她的背部,安慰道:“你同陸先生也是日日見麵呀,上一迴陸先生身子不適,他也沒告病假歇息,還來私塾呢。”


    江梔澄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哼,那是他對授課愛得深沉,自我上了他的私塾,我便沒見他有告假過。”


    聞言,蘇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以前呢?以前陸先生也未曾告假嗎?”


    江梔澄眨了眨眼。


    咦?


    難不成,陸清安從未告假,不是對授課愛得深沉,而是要日日見到她?


    也不是沒有這一可能!


    江梔澄頓時一下子精神了,她霍地坐直身子,嚴肅地自言自語道:“這事還真不一定!我得去打聽打聽!”


    若真如蘇窈所言,那她定是要把陸清安堵住,好好問個清清楚楚!


    與此同時,被她們提及的陸清安來到私塾。


    前腳剛跨過門檻,陸清安立即接收到一束過分炙熱的視線,不必確認,他便知曉這束視線的主人是誰。


    他目不斜視地走到台前,側身對著某人的方向,坦然自若地承受她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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