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苓聽完秋絡的話,十分讚同地點著頭,道:“是呀,主子若對謝公子也有意,就可以同謝公子定情了。”


    蘇窈的雙頰泛起一層紅暈,耳邊頻頻響起她們所說的“定情”,羞得不知該說些什麽,磕磕巴巴道:“我、我同他……”


    秋絡見狀,反應過來,問道:“主子可是還不知對謝公子是否有意?”


    蘇窈垂著眸眼,紅著臉搖了搖腦袋,窘迫道:“我不知。”


    聞言,冬苓秋絡二人同時歎了口氣。


    她們沒經驗,也不知該怎麽幫自家主子確認心意。


    突然,冬苓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拍手,激動道:“主子,江姑娘不是對陸先生有意嗎?主子您可以問一問江姑娘,看看怎麽樣才算是‘有意’。”


    蘇窈慢慢地眨了眨眸眼。


    好像是哦。


    她可以向梔澄請教一下,正好梔澄知曉這一事。


    秋絡看著自家主子逐漸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便知她家主子是想明白了。


    她適時地開口道:“主子,時辰不早了,先歇息吧。”


    蘇窈輕輕點了點腦袋,往廂房走去。


    -


    翌日一早,蘇窈坐上馬車,前往私塾。


    因心裏有事,她難得沒有在馬車內睡著,手裏拿著那把獨一無二的漂亮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揮動著。


    還沒琢磨出要如何同梔澄開口,私塾便到了。


    怎感覺今日的私塾離得這麽近呢?


    蘇窈幽幽地吐了口氣。


    冬苓揣摩著自家主子的情緒,想了想,端起桌案上的一盤糕點,遞到主子的麵前,道:“主子早膳未用多少,這會兒時辰尚早,主子吃些糕點吧,待會再進私塾。”


    蘇窈正好不想這麽快走下馬車,便抬手拿了一塊糕點,小口小口地咬著吃。


    倏然,她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眸光停在手中的糕點上。


    片刻後,她再轉眸,看向冬苓秋絡。


    冬苓秋絡二人麵麵相覷,不解地詢問:“主子,可是糕點不新鮮了?”


    照理說不應該會出現不新鮮的情況,因為這些糕點都是太子府裏的人每日按時定點送來,不會有人膽子大到送一些不新鮮的糕點過來。


    蘇窈輕輕地搖頭,她慢慢咽下口中的糕點,再好奇地開口,問道:“你們好像從來沒有喂過我吃糕點。”


    冬苓秋絡二人同時一愣,發出充滿疑惑的一聲:“啊?”


    雖然她們是該好好伺候主子,但是,確實沒有到親自喂自家主子吃糕點的地步。


    秋絡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主子若是想要奴婢喂,奴婢這就喂主子吃糕點。”


    說完這句話,秋絡便要伸手去拿糕點。


    蘇窈連忙拉住她的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就是突然想到,謝公子前幾次動手喂她,皆是借口會弄髒她的手。


    冬苓秋絡她們已經很是仔細地照顧著她,可也從未這般。


    蘇窈抬了抬手,看著指尖被沾染到了些許糕粉,問她們:“有手帕嗎?”


    “主子,有的。”冬苓忙遞上手帕。


    蘇窈接過手帕,輕輕一擦,指尖上的糕粉輕鬆擦淨,根本不髒手。


    謝公子是真的擔心髒了她的手,還是,隻是找了借口喂她吃?


    她不禁納悶,喂她吃有什麽好的嗎?


    下一瞬,蘇窈的腦海中閃過之前喂謝公子吃糖葫蘆的那一幕。


    那是她最煎熬最慌亂的一段經曆,甚至每次憶起,似乎又看到了謝公子的唇瓣。


    蘇窈難以控製地臉頰發燙,心跳怦怦。


    難不成,謝公子喂她的時候,她的行為舉止如謝公子那般,謝公子也是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的唇?


    謝公子喂她時,她隻顧著快些吃完,未曾注意過他的視線是定在何處。


    “主子,主子?”冬苓見她越發紅潤的臉蛋,忙問道:“可是車內太悶熱了?”


    “是、是有點。”蘇窈那雙瀲灩的眼眸慌張地眨了眨,她重新拿起扇子,用力地揮動。


    但成效不大。


    蘇窈坐不住了,起身道:“我進去了,你們迴吧,晚些再來接我。”


    “是,主子。”冬苓秋絡二人立即護著她走下馬車。


    直到自家主子的身影消失在私塾門口,她們才原路迴到府中。


    蘇窈踏進私塾,便看到江梔澄已經到了。


    還未待她開口打招唿,江梔澄也看見她了,起身朝她跑了過來。


    “蘇窈!”江梔澄神采奕奕,拉著她往她們的桌案走,一邊說個不停,道:“蘇窈,我同你說,我差點就不能來私塾了。”


    蘇窈一驚,想到她昨日提過她爹很生氣的事,趕緊問:“可是你爹又把你關進偏院裏了?你是翻牆出來的嗎?”


    “沒有,差點就是了,幸好我聰明,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江梔澄表情得意。


    蘇窈聽得一頭霧水,茫然道:“什麽呀?”


    “就是你的謝——”


    江梔澄一頓,硬生生改口:“你的鞋今兒挺漂亮的,蘇窈,是新鞋子嗎?”


    蘇窈低頭看了看,搖頭應她:“不算是新鞋。”


    她的衣裳鞋子,皆是之前謝夫人送給她的“謝禮”。


    “看著同你的衣裳很搭呀。”江梔澄順著把這話題說完,再拐了迴來,道:“蘇窈,我有件事要同你說。”


    蘇窈轉眸看向她,疑惑問:“什麽事呢?”


    “昨日我提起了你的傷心事,是我不對,所以我準備向你賠禮。”江梔澄見她張了張嘴,便知她要拒絕,立刻道:“我一定要向你賠禮,不然我難以安心,夜夜想起此事,睡都睡不好。”


    這也是她今日破天荒來私塾這麽早的原因。


    一日沒將一百兩拿給蘇窈,她一日睡不好覺。


    蘇窈看到她眼下有一層淡淡的灰陰影,知曉她沒說謊,猶豫了一下,道:“好吧,我收下便是。”


    頓了頓,蘇窈見她兩手空空,好奇地問:“梔澄,你的賠禮呢?”


    “太重了,我已經讓人送去蘇府了,待你迴府,就看到了。”江梔澄再三強調:“不許拒絕哈,必須收下。”


    蘇窈猜不到她會給什麽賠禮,或許是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想來也不會太過於貴重,蘇窈點了點腦袋,道:“嗯嗯,我會收下的。”


    見陸先生還未來,蘇窈小聲地對她道:“對了,梔澄,我有件事想要請教你。”


    江梔澄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道:“你問吧,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還未將問題說出口,蘇窈先害羞得紅了臉,扭扭捏捏道:“就是,我想問你,你是如何知曉,你對陸先生有意的呀?”


    “啊?”這問題著實把江梔澄給問住了。


    她撓了撓頭,很不理解,但還是如實地迴答:“陸清安跟其他人不一樣吧,我第一次見到這麽白白淨淨的男子。”


    蘇窈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她再多說些什麽,懵然地眨了眨眸,問:“就隻是這樣?沒啦?”


    江梔澄爽快地點頭:“是啊,還需要怎麽確定嗎?”


    “可是,可是白白淨淨的男子,也不隻陸先生一人吧?”蘇窈蹙著眉心,百思不得其解,道:“萬一你以後又遇到了白白淨淨的男子,難道你又對其他人有意了嗎?”


    “不知道啊,反正目前讓我覺得想要同他在一起的男子,也隻有陸清安一人。”江梔澄哪裏會想得那麽複雜,怎麽簡單怎麽來。


    蘇窈遲鈍道:“……哦。”


    江梔澄見她還是一臉茫然的表情,認真地思忖了一下,重新道:“除了白白淨淨,還是有點其他原因的。”


    蘇窈迫不及待地追問:“什麽其他原因呀?”


    “譬如,我會想著日日見到陸清安。”江梔澄怕她還是不明白,說得仔細,解釋道:“你看,我為了能日日見到他,我國子監都不去上,就賴在陸清安這私塾裏。”


    “想著日日見他啊……”


    蘇窈迴想近幾日,是日日見得到謝公子,連帶昨夜那般晚了,迴府的路上還能碰巧遇到謝公子,以至於她也沒察覺到自己是否想著日日見他。


    江梔澄接著道:“還有啊,我一看到他就想著要同他說話,即使是跟他沒什麽共同話題,我也會想出個話題來,反正就是要同他說話。”


    “想著要同他說話啊……”


    蘇窈暗自點了點腦袋,的確,同謝公子一塊,她總會想著找話聊,不過自己好像隻是不想要太安靜,太安靜的話,她覺得有一點點尷尬。


    “我想想還有什麽。”江梔澄雙手交叉,一隻手的掌心托住下巴,一會兒後,她突然想起什麽,連忙道:“啊!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


    蘇窈好奇極了,立刻問道:“是什麽呀?”


    “就是——”江梔澄難得露出害羞的模樣,左右望了望,再湊近蘇窈的耳邊,幾乎是用氣音對她道:“我會想要親他。”


    蘇窈:“……”


    什、什麽?


    親親親?!


    她驚恐萬分地瞪圓了雙眸,震愕地看向江梔澄。


    江梔澄嘿嘿一笑,又湊近她的耳邊,小小聲地道:“蘇窈,你不覺得陸清安的唇看起來很好親嗎?”


    蘇窈:“……”


    不不不,她從未仔細地、以異性的心態去正眼地瞧看陸先生的五官。


    倘若陸先生換下長衫,穿了其他的衣衫在路上同她偶遇,她都不一定能認出那是陸先生。


    江梔澄見她整個人僵住,感覺有些好玩,抬手輕輕地碰了碰她軟乎乎的臉頰,笑道:“蘇窈,你怎的是這種反應咧?我對陸清安有意,自是會想同他更加親密的接觸,親親是最基本的親密接觸了,哦不對,手牽手,跟抱抱也可以。”


    話落,她歎口氣,道:“唉,可惜陸清安還不給我碰他,我得慢慢來,先同他牽手,再抱抱,那離親親就很快了!”


    蘇窈聽著,竟聽出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她同謝公子,算是牽手了好幾次,至於抱,也勉強算得上是有好幾次。


    如果梔澄沒有亂說,那接下來,她同謝公子豈不是要親親了?


    蘇窈不由得倒吸一口氣,腦海裏一下子便浮現謝公子的麵容,特別是他的唇。


    她不知曉什麽樣的唇,才稱得上是“看起來很好親”,她隻是覺得,謝公子的唇瓣,的確好看。


    蘇窈唿吸絮亂,越是想得深入,越是羞得渾身發燙,無法冷靜。


    她的變化十分明顯,江梔澄一下子就看到她臉蛋紅彤彤,似是要把自己煮熟了。


    江梔澄不明所以,疑惑問道:“蘇窈,你的臉怎麽那麽紅?”


    “有有有嗎?”蘇窈慌張地捂住雙頰,心虛地咽了咽口水,道:“可、可能是,這兒太熱了。”


    “哪裏會熱?太陽還沒完全出來呢。”江梔澄輕而易舉地揭穿她的謊言,道:“再說了,我們私塾四周都放了降溫的冰盆,比外頭涼快多了。”


    陸清安的私塾在京城內數一數二,各方麵環境條件是要好一些。


    江梔澄見她一臉意亂心慌的表情,眯眼一笑,驚悟道:“我知道了,你偷偷在想著親親的事情。”


    蘇窈頓時閉上了眼,不敢與她對視,一邊搖了搖腦袋,否認的話卻說不出。


    “說,你想的是同誰親親?”江梔澄沒放過她,緊緊湊上前,非要問個明白,盲猜道:“不會是陸清安吧?”


    “當然不是!”蘇窈嚇得馬上澄清:“我怎會想同陸先生……我不想,一點兒也不想。”


    “也是,你看起來對陸清安很尊重。”江梔澄眼珠子轉溜了一圈,又道:“那就是,你的謝公子?”


    蘇窈一噎,緊張巴巴地開口,道:“什、什麽我的謝公子,他是謝府的公子。”


    聽見她隻糾正稱唿,沒矢口否認,江梔澄激動地拍了拍桌案,道:“果然是謝公子!”


    想到乞巧節那日已經看到身為謝公子的太子殿下牽著蘇窈的手,江梔澄極度亢奮,問道:“難道你同謝公子,已經到親親的那一步了?”


    蘇窈連連搖頭:“沒有!”


    江梔澄失望地發出“啊”的一聲,又問:“那你們抱過了嗎?”


    “不、不太算是。”那幾次抱抱,無非就是她要摔了,他抱住了她,以及那日她中暍了不舒服,他抱著她去房內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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