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絡退出書房,同冬苓說了一聲,想去太子府詢問殿下。


    冬苓聽罷,小聲地叮囑她:“得去太子府的後門,再讓裏頭的人去喚赫侍從。”


    頓了頓,冬苓又道:“最好是讓那名叫春月的侍女去喚赫侍從。”


    自家主子的存在,自然是越少人知曉越好,上一迴是春月傳的話,估摸春月也察覺到了什麽,不能讓更多人有所察覺。


    “明白。”秋絡點頭記下,便匆匆前往太子府後門。


    事出緊急,秋絡沒有像冬苓那般蹲守在太子府後門,直到有人開門為止。


    秋絡左右瞧瞧,周圍沒第二人在,她立即抬手敲門。


    來應門的是府中的另一名侍女。


    侍女認出她來,福身道:“秋絡姑姑。”


    秋絡掩住心頭的慌張,麵無表情地吩咐她:“去喚浣衣坊的春月來。”


    “是,秋絡姑姑。”侍女不疑有他,轉身去往浣衣坊。


    彼時,春月正與同在浣衣坊裏當差的侍女起了爭執。


    侍女跑來喚她時,她身上被潑濕了一大片,些許的狼狽。


    聽到是殿下的婢女來找她,春月顧不上換一身幹淨的衣服,連忙跑去太子府後門。


    遠遠便瞧見秋絡站在後門外,春月加快步子,來到她的麵前,邊喘著氣邊福身道:“秋絡姑姑有何吩咐?”


    秋絡見她的裙擺潮濕,皺了皺眉,還是先提要事:“你去把赫凡侍從喚過來,就說,新院的姑娘有事找。”


    “是,秋絡姑姑。”春月應下來,轉身迴府中尋找赫凡侍從的身影。


    她暗自感到納悶,上一迴是冬苓姑姑說起新院的姑娘,這一迴是秋絡姑姑。


    新院的姑娘,到底是哪個新院?哪位姑娘?


    春月好奇得很,可她的身份還不足以讓她知曉答案。


    在去往太子殿下書房的路上,春月先碰見了赫凡侍從。


    眼看著赫凡侍從就要拐了彎,她連忙高聲喚著:“赫凡侍從!赫凡侍從!”


    赫凡腳步一停,尋思這道聲音有點兒熟悉,循聲望去,隱隱約約想起來了,“你是浣衣坊的侍女?”


    沒等她的迴答,赫凡已經有所懷疑,試探地問道:“可是新院的姑娘有事找?”


    春月朝他福了福身,連連點頭:“是,是的!”


    不愧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從,不必她說就猜中了!


    赫凡皺眉,轉身直接前往後門的方向。


    春月喘了喘氣,再次在心中感慨,赫凡侍從竟然知道是在後門。


    一路不曾停歇,抵達後門,將人帶到後,春月自覺退下。


    秋絡見到赫凡,立即開口道:“主子想要去謝公子家中。”


    赫凡一驚,“現在?”


    她點頭道:“是,主子似乎很擔心謝公子生她的氣,想親自登門道歉。”


    赫凡倒吸口氣,“不可,萬萬不可,殿下方才接到太後娘娘的召見,已經進宮去了。”


    他抬頭望了望天色,再道:“至少也得戌時,殿下才迴府,今兒是沒辦法了。”


    秋絡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隨之點頭:“明白了,那有勞赫侍從,待殿下迴府,與殿下稟報此事。”


    “好。”


    赫凡正要走,又被她喊住:


    “等等——”秋絡皺著眉頭,對他道:“赫侍從,方才傳話的侍女,是浣衣坊的春月,我瞧她衣服濕了一片,許是同其他侍女起了爭執。”


    秋絡想著,以後新院有事,多半還是得讓春月傳話,再者,春月若是被人欺負打壓,離了太子府,對她們反而是麻煩。


    赫凡了然,“我等下去看看。”


    “有勞赫侍從。”


    赫凡對府中的侍女幾乎沒有接觸,太子府的孫嬤嬤是負責管理府中的侍女。


    浣衣坊的春月,也並非是上一次春月的傳話讓他記住。


    而是不久之前,在迴府繞路的馬車上,他家殿下突然問起:“府中可有當差的侍女名喚春月?”


    殿下這麽一問,赫凡立即想到傳話的侍女,便答道:“殿下,浣衣坊是有一個侍女叫春月,上一迴新院有急事尋殿下,便是這個叫春月的侍女前來傳話。”


    這一問一答,赫凡就記住了。


    他意識到,絕非是殿下對傳話的侍女起了什麽心思,應當是蘇姑娘在殿下的麵前提起了這個侍女。


    殿下又是平平淡淡地問起,並不是想降罪,可見蘇姑娘提起這個侍女時,對這個侍女的態度是友好的。


    一通思忖下來,赫凡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秋絡離開後,赫凡便直接找了孫嬤嬤,吩咐道:“浣衣坊的春月手腳利索,恪守本分,孫嬤嬤,您調她來負責奉茶吧。”


    太子府鮮少會來客,以往奉茶是由冬苓秋絡負責,她們二人走後,赫凡自個兒補上,如今恰好可以調春月過來,頂上這麽一個職位。


    孫嬤嬤不問二話,應了下來:“是。”


    太陽慢慢落下,整個天空透著橙粉色。


    秋絡迴來時,蘇窈已經重新打起了精神,隻是待在書房裏實在煩悶,此刻正舉著書卷,在院子裏邊走邊背讀,細軟的聲音輕輕念道:“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秋絡靜悄悄地退至一旁,站在冬苓身側。


    冬苓用口型問她:可是見著殿下了?殿下如何說?


    她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也跟著用口型迴答:殿下進宮了。


    無論如何,至少今日她們家主子是見不著殿下了。


    一卷背讀結束,冬苓立即端著茶迎上去,恭敬道:“主子先歇一歇。”


    蘇窈將書卷放在廊道的扶手,接過茶杯喝了喝。


    等喝完了一杯茶水,才注意到秋絡迴來了,她連忙問:“秋絡,可是打聽到了謝公子的意思?”


    秋絡露出愧疚的神情,搖頭道:“對不起,主子,是奴婢沒用,沒能找到赫侍從,赫侍從似乎在忙著。主子,明日奴婢再去一趟!”


    蘇窈輕輕“啊”了一聲,心裏不免失望。


    時辰不早了,怕是今日來不及去謝公子家中同他道歉。


    她無聲地歎了歎,緊接著,她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秋絡的手,道:“沒關係,今日就這樣吧,不著急。”


    蘇窈沒有讓這件事耽擱了正事,歇息了一會兒後,就繼續專心地背讀書卷。


    酉時三刻。


    太後的福寧宮一片寂靜,太監宮女們皆是輕手輕腳,無人膽敢發出太大的聲響出來。


    直至身份尊貴的男人出現,太監深深彎著腰迎上前:“太子殿下,太後娘娘在殿中等候您,太子殿下請進。”


    謝景昭邁開步子,踏入殿中,朝主位的人行禮:“孫兒拜見祖母。”


    “景昭來啦,快過來。”太後對他招了招手,臉上是慈愛的笑容。


    殿內不止有太後一人,還有一名身穿錦衣的女子,正站在太後身邊。


    謝景昭沒看其他人,目不斜視,在太後另一邊落座,“祖母這般著急召見孫兒,是有何事?”


    太後笑意不減,道:“今兒因哀家的生辰宴,宮中事務歇停,宴席已散,哀家想著許久沒與你一同用晚膳,讓人喚了你進宮。”


    謝景昭沒有拒絕,今日是太後的生辰,他順從地應道:“那孫兒晚膳便留在福寧宮。”


    “極好,極好。”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她轉過頭,看向身側的女人,狀似無意地問道:“聽瀾,你可要迴府了?”


    雖是問句,卻帶著濃濃的期盼。


    早在謝景昭出現,沈聽瀾的臉就緋紅一片,害羞得不敢抬眸瞧他一眼。


    此刻,她低垂著眸,聲線輕柔溫婉,道:“太後娘娘,時辰已是不早,臣女是該迴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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