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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州知州黃文庸是個官癮十足的文人,十年寒窗後終於中了一甲探花;從此官運亨通一發不可收拾,從八品京官一路擢升為相州知州正六品的官員。


    然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黃文庸的目標是當朝樞密使或者宰相;這兩個官位才是他人生的夢想。


    為了盡快使自己登上高位,黃文庸在任上做了不少努力;而且成績斐然。


    黃文庸距離樞密使、宰相的位子隻差一厘米,為了闖過最後一厘米的仕途險灘;黃知州打算孤注一擲。


    當然殺良冒功是違反人倫道德的,但小事放大;大事吹脹卻是容許的。


    髻髽山傳來盜匪出沒的消息,這無疑是天上掉下香餑餑;黃文庸磨平最後一厘米的賭注就放在緝盜這事上。


    黃文庸是知州,手下有不少的兄弟屬從;緝盜的決心下定後立即召喚來師爺甘霖、都頭張貓、副都頭何勇一幹能吏幹將,率領州府200騎廂軍一路向髻髽山殺去。


    黃文庸的200騎廂軍全是馬軍,這在大宋眾多的州、府、縣也是首屈一指;鶴立雞群高出一頭。


    大軍在相州州衙宴飲一通後“呱噠噠”上了路,黃文庸這個文官出身的知州為了顯示自己和兵士同甘苦共患難的形象,沒有坐轎子也是騎了一匹馬。


    然而距離髻髽山還有上百裏路,通往雲蒙山的骨酥溝卻發現一對器宇軒昂的重裝騎兵。


    黃文庸大驚,勒住馬頭向前觀看,隻見幾麵旗幟上大書著遼字和蕭字;其餘旗幟上標記全是虎豹豺狼形象。


    黃文庸瞠目結舌,前言不搭後語地對身旁的師爺甘霖道:“怎麽……遼軍……這裏出現……”


    師爺甘霖早就嚇得頭皮發麻,嘴裏呐呐著竟然說不出話來。


    都頭張貓,副都頭何勇畢竟經見過遼軍,緊張一起後定下神來,張貓道:“這是遼軍餓重裝騎兵,人和馬全都戴著鎧甲!”


    副都頭何勇從禁軍落廂而來,力求鎮定地對黃文庸道:“知州大人,我們今日碰上了硬茬子,你看那個大大的蕭字;不用想就是遼國南院統軍元帥蕭撻凜!”


    頓了一下咽咽喉嚨道:“蕭撻凜有一支武裝到牙齒的鐵騎軍叫錫尼鐵騎,馬匹全是清一色的錫尼河馬;錫尼鐵騎有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之美譽,看來我們今天是碰上瘟神咧!”


    “蕭撻凜不就是活捉楊老令公的遼軍大將嗎?”黃文庸魂不守舍地說著,身子已經開始得瑟起來,他力求自己鎮定下來,還還是驚悸不安道:“蕭撻凜的錫尼鐵騎怎麽會在骨酥溝這地方出現?這怎麽可能!”黃文庸疑惑不解地絮叨著,額頭上冷汗便就冒了一層。


    張貓向前看視一陣,十分肯定地說:“沒錯,是蕭撻凜的錫尼鐵騎;這幫韃子已經向我們包圍過來!”


    甘霖從馬上留下來看了一圈,果然見重裝騎兵從兩邊迂迴過來;對200騎廂軍形成包圍之勢。


    甘霖嚇得臉無血色,凝視著黃文庸道:“知州大人怎麽辦?遼兵好像是衝我們來的,從三麵包圍過來!”


    黃文庸也看見遼軍的包圍圈已經形成,聽甘霖如此講,喝喊一聲道:“還能怎麽辦,趕快撤退呀!”


    黃文庸此前來髻髽山緝盜時的信心滿滿早就不複存在,草雞形象顯露得淋漓盡致。


    黃文庸是宋真宗鹹平年間進士頭甲探花郎,十年寒窗苦讀聖賢時適逢宋太宗雍熙北伐失敗;十幾萬大軍狼狽不堪地被遼軍趕迴中原,要不是黃河天塹擋住遼兵追擊的步伐;亡國頹勢基本已成定局。


    宋軍兵敗似乎並沒有影響民眾對遼軍契丹人的怯懼,無敵將軍楊業被蕭撻凜俘獲絕食三日捐軀卻成了宋國百姓心中的大痛。


    宋庭失去老令公楊業,半壁江山等於垮掉一半;宋太宗再不提收複燕雲十六州的事,軍事上由攻變守;百姓一談到遼軍也是談虎色變,中原王朝的懦弱彰顯無遺。


    黃文庸是讀書人,從小便在心靈深處打上懼怕遼國契丹的烙印。


    現在,當年那個生擒老令公的遼國大將蕭撻凜就在眼前,而且率領的是一支全副武裝的重裝鐵騎;黃文庸不膽戰心驚也由不了他。


    黃文庸曾經信誓旦旦地在屬從麵前表態,這次趕往髻髽山;本官要親手逮住幾個盜匪,將他們用囚車夾了送往京城為國家除害;不達目的誓不收兵。


    黃文庸之所以講出如此大氣凜然的豪言壯語,醉翁之意還是磨平仕途上的最後一厘米;將盜賊頭子送往京城;皇上一定會給他升官晉爵。


    黃文庸之所以如此的胸有成竹趕往髻髽山抓捕盜賊,是因為髻髽山的蟊賊隻有二三十個;是些不堪受豪強欺侮的百姓,揭竿而起後占山為王。


    黃文庸估摸著200騎朝廷廂軍對付二三十個百姓演變而來的草寇,就像水甕裏逮王八,大軍一到;蟊賊便會自縛受降。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沒有以黃文庸的意誌為轉移,髻髽山還沒到;骨酥溝竟然出現瘟神蕭撻凜。


    蕭撻凜率領的重裝鐵騎不知何故出現在骨酥溝,對黃文庸和200騎廂軍形成包圍之勢。


    黃文庸驚慌失措中命令張貓率領廂軍迅速撤離,但已經來不及了;蕭撻凜的錫尼鐵騎已經堵住黃文庸和200廂軍逃跑的道路。


    黃文庸見大勢已去,便讓甘霖打出白旗向遼軍投降;然而遼軍的應答是一陣激烈的箭簇。


    蕭撻凜的錫尼鐵騎不允許黃文庸和200廂軍投降,他們在斤上輸了要在兩上補迴來將包圍圈向前推進;遠距離地用弓弩射擊。


    200騎廂軍身上也有弓弩,但隻有幾個人向錫尼鐵騎還擊;其他的隻是眼睜睜看著遼軍向自己衝來卻不知如何是好。


    懦弱的宋軍激發出遼軍的血腥,接下來便是甲馬馳騁;刀槍亂舞,廂軍的腦袋紛紛落地。


    蕭撻凜的錫尼鐵騎是騎兵,黃文庸的廂軍也是騎兵;按理說隻要奮力抵抗,錫尼鐵騎也不賺不了多少便宜。


    問題是200廂軍和黃文庸一樣早就被遼軍的陣勢嚇破膽,錫尼鐵騎第一波子衝殺過後;200多廂軍的腦袋已經滾落得滿地都是。


    騎在馬上挨宰的宋軍也有奮力反抗者,但反抗者隻是鳳毛麟角,大多數是嚇得腳腿手軟拎著兵器直不起來。


    遼軍手中的刀槍變成殺人魔器,信心滿滿地要登樞密使、宰相高位的黃文庸也死在遼軍的戰刀之下。


    確切地講,黃文庸是被蕭撻凜一刀劈死的,蕭撻凜這一刀也劈出了世界波;大砍刀從頂門直劈下去;黃文庸的腦袋被劈成兩爿,蕭撻凜竟然跟在後麵的衛士將黃文庸被劈成兩爿的腦袋用布子包裹起來帶在身邊。


    因為黃文庸是200廂軍之中最大的官,蕭撻凜留下宋官被劈成兩爿的腦袋留作紀念;目的是證明自己的威猛和果敢。


    淳於婉雲含著眼淚目睹了黃文庸200廂軍被蕭撻凜的300錫尼鐵騎殺死的悲慘過程。


    稍有安慰的是武威和侯方趁遼軍屠殺黃文庸廂軍的當口把魏春營救出來。


    魏春迴到淳於婉雲跟前要行跪拜禮,被淳於婉雲一把抓住手臂道:“魏春你要幹甚?沒見韃子兵殺死我們200個兄弟嗎?新仇舊恨一定要算,你馬上騎馬趕往雲蒙山稟報鄭元帥;就說我們一定會將蕭撻凜300錫尼鐵騎帶進埋伏圈,要她們將這幫豺狼虎豹一個不留地全都殲滅……”


    魏春騎馬向雲蒙山去了,殺完人趕迴來的蕭撻凜笑聲嗬嗬道:“夜落隔納蘭公主,這可是一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好殺;200南蠻子一個也沒留全部給喀嚓啦!”


    淳於婉雲見蕭撻凜得意忘形,心中騰起憤怒難抑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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