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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恆一揮而就地做出一副書法來,喜得站立一旁按著鎮子的太監張迪連聲稱道:“聖上您就是王羲之第二,把李太白的將進酒寫活了;這副作品就賜給小人吧!小人裝裱一新高高懸掛起來早晚照章練習,一定能追上聖上您的!”


    張迪舔.溝子的話趙恆愛聽,隻見他嘴角一撇露出絲絲微笑,道:“這副字就是張公公您的呢!”


    趙恆說著乜斜著眼睛瞥了張迪一下,道:“張公公得到朕的字畫,還不拿酒上來讓寡人一醉方休!”


    張迪一愣,見皇上興趣盎然;頓時忙不迭地應答著:“好好好!小人這裏就去拿酒!”


    張迪嘴裏說著,慌對身後的宮女吩咐著:“雯兒、瓚兒快去通知後廚做下酒菜樣,就說聖上要在怡蜀苑飲酒!”


    張迪屁顛屁顛地跑迴寢室拿酒,忽又打住步子對另外一個宮女道:“青鵝和紫鵑去請樂師、歌姬,讓他們迅速趕來怡蜀苑紅袖涼亭……”


    西天的太陽快要被天狗吞沒,空中的雲朵變成紫紅色;紫紅色的光暈映照在皇家園林怡蜀苑中,這兒那裏斑斑駁駁。


    怡蜀苑紅袖涼亭裏很快擺上3張大圓桌子,3張大圓桌上罩著精美的桌布;趙恆為了體現自己的親民風格,要張迪這些太監、宮女、樂師、歌姬一起享受夕陽西下後黃昏時辰的美宴。


    張迪讓幾個小太監抬來兩箱子酒,有蒲中、薔薇露、香泉、天醇、瓊酥、瑤池、瀛玉、瓊腴、蘭芷、玉瀝、金波、清醇等。


    幾個太監將兩箱子美酒擱在紅袖涼亭的台子上,張迪拎著一瓶蘇合香酒過來跪在趙恆麵前稟道:“聖上,小人拿來兩箱子酒;蘇合香酒最為名貴,不知中不中聖上您的口味!”


    張迪的殷勤、乖巧早就贏得趙恆的歡喜,聽他說拿來兩箱子美酒蘇合香酒最為名貴;不禁欣欣然道:“張公公真會來事,既然這樣;那今晚我們君臣就在著怡蜀苑一醉方休!”


    趙恆說著,將那瓶蘇合香酒拿在手中端詳一番;笑聲盈盈道:“朕小時候秦嬤嬤就有蘇合香酒,小斟過幾口;知道這是宮內禦用酒甚為珍貴;每一鬥酒以蘇合香丸一兩同煮能調五髒,祛腹中諸病!”


    趙恆竟然講出蘇合香酒的效用,驚得一旁的太監和宮女麵麵相覷。


    張迪順杆兒爬道:“聖上您簡直就是詩仙李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


    張迪逢迎著趙恆隨口吟誦起杜甫的詩句:“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唿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張迪故弄玄虛一陣,慷慨激昂道:“小人知道聖上喜歡蘇合香酒,便從太皇太後那裏討來一箱子珍藏怡蜀苑;聖上和劉娘娘一旦煩悶;此酒是極好的解憂良藥!”


    “喲嗬”趙恆攤攤手笑道:“張迪你還真能拍馬屁!寡人煩悶憂愁了嗎?”


    張迪訕笑著站起身來道:“參知政事王大人來怡蜀苑,聖上讓小人喝喊宣旨公公周一;聖上臉上便有愁雲,那是因為朝廷內鬥的事情讓您擔憂!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張迪趁機吟誦起曹植的七步詩。


    趙恆心頭一驚,表情尷尬地凝視著張迪不知說什麽才好。


    沒錯,宋庭內的北派、南派角鬥一直就沒有停止,而現在王欽若和寇準就是南北兩派的代表人物。


    王欽若對趙恆有恩他念念不忘,王欽若又會來事趙恆喜歡;可寇準是個二愣子出處給趙恆剔挑毛病趙恆打心眼裏不沒氣,此前在暖閣那邊的床榻上小憩時還詛罵過寇準;而王欽若說寇準府邸有遼國奸細趙恆是將信將疑,才派宣旨太監周一前去相府傳喚寇準。


    近臣太監張迪這麽一說,趙恆心中還真起了波瀾。


    張迪不痛不癢地說完上麵的話,咽咽喉嚨接著道:“王大人走後聖上坐立不安,在暖閣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還不讓小人等隨在身邊,這是煩悶難熬的跡象啊!”


    張迪說著誠惶誠恐道:“喝酒能解悶,小人將珍藏的蘇合香酒拿出幾瓶;還望聖上一醉悶消憂除……”


    太監不愧是太監,張迪一席話使趙恆心明眼亮;不是嗎?他是皇帝,屬下的臣子整天一個個向烏眼雞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哪怎麽成……


    幾樣時興菜食很快端上來放在3張桌子上,樂人、歌姬也匆匆趕來。


    趙恆高興起來,一把拽住張迪和兩個老樂師的手對現場的宮女、太監、樂師、歌姬道:“怡蜀苑紅袖涼亭上擺好3張桌子,這是朕特意而為;大家就一起來樂嗬樂嗬一醉方休吧!”


    張迪和太監、宮女、樂師、歌姬聽得,全都跪在地上叩頭不止道:“小人咋敢跟皇上一起吃酒?這是大逆不道犯罪之舉!”


    “寡人恕你們3人無罪!”趙恆揚揚灑灑說著,讓張迪和眾人起身,道:“這裏是怡蜀苑我們不分君臣,大家還不入座陪朕吃酒……”


    音樂響起,歌姬吟唱的竟是趙恆《勸學詩》改編的汴梁小曲:


    富家不用買良田,


    書中自有千鍾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


    書中自有黃金屋。


    出門無車毋須恨,


    書中有馬多如簇。


    娶妻無媒毋須恨,


    書中有女顏如玉。


    男兒欲遂平生誌,


    勤向窗前讀六經。


    趙恆聆聽著小曲,心中的煩惱果然消弭;他一杯接一杯灌酒,很快便就暈暈乎乎地吹起了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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