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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撻先沒想到蒲得秀主動跳到燈盤上來,有點吃驚地盯看他大半天狐疑道:“你說的是真心話?敢欺騙本大王,立即砍下項上吃飯的家夥!”


    蒲得秀打躬作揖道:“看大王說的,老朽是快進棺材的人了哪敢欺騙?是害怕腦袋被您砍下來沒個全屍才這樣來說話的!”


    蒲得秀一邊說一邊乜斜著眼睛盯看蕭撻先,款款說道:“大王不是認識我家小姐嗎?老朽這裏就帶你去見她!”


    好話隻說三遍,蒲得秀已經說了兩遍;蕭撻先覺得他不像搞陰謀詭計的人便就笑聲嗬嗬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跟老丈您前往!”


    蕭撻先說著又是狐疑地一問:“可不知湋河灣距離養馬場這邊有多遠!”


    “很近很近,幾步路就到!”蒲得秀眉飛色舞地把手向前指著鏗鏘有力道:“出了這道壑口就是湋河,湋河岸邊就是湋河灣!”


    蒲得秀講得認真,蕭撻先把腦袋在脖朗閣上兜轉一圈補充道:“哪我們是騎馬還是步行?”


    “當然是步行啊!”蒲得秀隨機應變道:“一拃長的路騎馬就不合算了,步行起來簡潔方便何樂而不為……”


    蒲得秀耍了一個滑頭,他知道契丹人是馬背民族;這幫雜碎要是騎在馬上跟瑾兒姑娘打將起來占優勢的機會就很大,要是不騎馬,瑾兒姑娘收拾他們就勝券在握。


    這是多麽暖人心的耍滑頭?蒲得秀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


    有句話叫有多少壓迫就有多少反抗,蒲得秀大睜著眼睛看見蕭撻先這幫畜生把種家軍10兵士的腦袋砍下懸掛在木頭架子上;這樣禽獸不如的殘暴手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蒲得秀一開始還真被嚇傻,可他慢慢清醒了;覺得既然落在虎狼之手縱然都是一死還不如另辟蹊徑搏他一番興許還有起死迴生的可能。


    蒲得秀有這種想法那就證明他的思維正常,應該說他是一個膽怯的人,可膽怯的人關鍵時刻也有壯舉,就像懶人能推動科技發展一樣。


    一個勤快的人整天幹這幹那閑不下來,懶惰的人就不一樣;大熱天看著一片金黃的小麥就是不想動手,可是他在腦子裏想著不動手能用什麽輕便的方法;因此才有了收割機一類的收割機器!


    勤快人好?懶惰人行?似乎還真難能定論!


    蒲得秀想到瑾兒姑娘。瑾兒姑娘武功蓋世,二三十個韃子不一定就是她的對手;問題是韃子要找瑾兒姑娘?還說和瑾兒姑娘是認識,蒲得秀便就將計就計引狼入彀。


    蒲得秀是迴鶻人,薛世三為了養馬把他一家從河西走廊請到關中平原來;最後選中湋河岸邊的天柱嶺作為養馬基地,蒲得秀才知這裏是原是秦始皇先祖贏非子給周朝養馬的地方。


    天柱嶺是塊風水寶地,西域的馬種來這裏經過改良;很快成為著名的湋河良馬。


    不少湋河良馬充實到宋朝的騎兵隊伍中去,著名的鐵騎靜塞軍中也有不少湋河馬。


    湋河馬的飼養基地天柱嶺地理環境十分優越,十裏之外看不到那是一道山穀。


    一旦進入山穀曲裏拐彎的地形會使你難辨方向,馬匹散養其中,隻要把山穀兩頭的口子堵起來不怕它們逃走。


    蕭撻先見蒲得秀說不用騎馬步行方便,隻好讓23騎驍騎尉把馬拴在大樹樁子上;手持長槍、短刀,挎了弓箭,惡狼嗅見羔羊氣味一樣向湋河灣趕去。


    撻馬赫咕嚕見蕭撻先完全按照蒲得秀的吩咐行事,心中不禁犯了嘰咕:這個老梆子莫非要耍什麽花招?一開始嚇得尿了褲子現在卻顯示得如此活躍,還不讓騎馬說是步行方便……


    赫咕嚕絞盡腦汁尋思半天,也找不出蒲得秀半點使壞的蛛絲馬跡;腦子一轉彎突然想起大西都3人:大西都3人前去殺戮套馬的漢子,怎麽這麽長時間不見迴返……


    赫咕嚕心中想過,一把拽住正向前行進的蕭撻先道:“大王且慢,大西都3人去了這長時間不見迴來莫非出了什麽差錯?要不要派人過去看看……”


    蕭撻先一怔,蹙蹙眉頭想了想道:“不用了吧!大西都3人還弄不死一個套馬的?”


    赫咕嚕想想也是這麽迴事,便就不再吭聲;跟在蕭撻先後頭向湋河灣趕去……


    時尒達當時抓起60斤重的烈焰毒龍槍溜出堆放雞鴨飼料的小庫房走進馬廄,牽上自己的黑駿馬在喬木灌木的掩護下;在林蔭小道上行走一陣見遠離契丹韃子施虐的中心草場了,便就長腿一撂跨上馬背向張宗芒套馬的簸箕溝趕去。


    簸箕溝形狀仿佛農家扇簸糧食的簸箕,尒達騎馬趕過去後見張宗芒已經和大西都3個契丹韃子周旋上了。


    尒達15歲張宗芒21,張宗芒比尒達整整大了6歲;但兩人卻是心心相應的朋友,時常在一起切磋武藝。


    兩人的武藝全是薛世三傳授的,尒達使用的兵器是烈焰毒龍槍;張宗芒則是兩隻八棱生鐵錘。


    烈焰毒龍槍重60斤,八棱生鐵錘重72斤;尒達喊張宗芒芒子哥,張宗芒唿尒達尒達弟。


    尒達和張宗芒是薛府家丁,隻不過張宗芒兼帶養馬,尒達編外喂雞。


    契丹韃子大西都3人滿以為張宗芒這個套馬漢子會被他們束手被擒,哪想到張宗芒是個生胚子。


    張宗芒在蒲得秀離開簸箕溝趕往中心草場後,騎著一匹大白馬,揮舞手中的套馬杆追逐桀驁不馴的黑駿馬。


    黑駿馬是個劣子,年紀輕輕就想做霸主;咬這個踢那個連老主人蒲得秀和少主人張宗芒也不放在眼裏;至於其他牧馬人,不少人都被黑駿馬弄傷過。


    黑駿馬刁野蠻橫,蒲得秀和張宗芒合手要套住它加上籠頭進行訓導;才有了套馬這一環節。


    對付烈馬要有三樣東西:鐵鞭、鐵錘、匕首,這是武則天說過的話。


    武則天說這話是自然有其來由——吐蕃向唐太宗進貢了一批良駒均已馴服,唯有一匹叫獅子驄的馬桀驁不馴。


    唐太宗對獅子驄十分喜愛稱它為龍駒,於是問手下有誰能馴服獅子驄會有重賞,結果無一人能夠馴服。


    武則天知道此事後自薦道:“我能馴服,請皇上賜三物:鐵鞭、鐵錘、匕首——用鐵鞭打它,不服就用鐵錘錘它;還不服則用匕首殺了它。”


    唐太宗笑著說:“照你這麽說朕的良駒不就被你刺死了?”


    武則天進一步解釋:“良駒應該成為君主的坐騎,馴服了就用;馴不服留它又有何用……”


    武則天馴服烈馬的名言顯然是政治術語,可對馴服劣馬具有借助價值。


    蒲得秀把武則天的“鐵鞭、鐵錘、匕首”三樣器械馴馬法給張宗芒講述一遍,張宗芒笑聲嗬嗬道:“武則天的話似乎很有道理,可我們不能這樣做;變通一下使用套馬杆為上……”


    黑駿馬見張宗芒騎著大白馬,手裏拎著套馬杆向它駛來;知道形勢不妙,咆哮一聲豕突狼奔。


    張宗芒哪能放過,驅使大白馬緊緊追趕;近到跟前後將套馬杆上的套繩重重拋了出去。


    黑駿馬被張宗芒牢牢套住,張宗芒緊拽套馬索拉拽著;卻聽腦後響起“噠噠噠”的馬蹄聲。


    張宗芒迴頭去看,隻見三人三騎風馳電掣般向自己奔跑過來;快到跟前時竟然從三麵包圍上來。


    張宗芒一看這架勢知道是來襲擊自己,便就來了個先下手為強;將手中的套馬杆從黑駿馬脖子上扯下來,向一個距離最近的家夥拋去。


    這家夥就是大西都,大西都滿以為他的馬匹衝刺過來張宗芒會乖乖就範;哪想到他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用套馬杆套住自己。


    大西都方寸大亂,被張宗芒甩出的套馬生活生生套在腦袋上。


    大西都什麽時候被人當馬一樣用套馬索套住過?氣急敗壞地雙手撕扯,可事與願違越撕扯套得越緊。


    張宗芒見套馬索套住大西都,揚聲大笑一聲;拽著這家夥向前奔跑。


    跟大西都一道來的兩個韃子驚慌失措,喝喊著驅馬衝到大西都跟前;一個韃子竟然玩起了馬戲,一隻腳勾在馬背上,一隻手揮舞著突厥彎刀砍剁套馬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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