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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準一邊尋思著自己的“錦囊妙計”一邊向前走去,汴梁城的繁盛一幕幕收入他的眼簾之中。


    汴梁城的外城是在後周都城上加以展築,由原來的周長四十八裏二百三十三步增至五十裏一百六十五步,麵積27.37平方千米。


    外城牆上有12座城門:南三門,北四門,西三門,東二門。


    南牆正中為南薰門,與裏城正南門朱雀門,宮城正南門宣德門構成全城的中軸線,稱禦街。


    禦街寬約二百步,折合280米(一步為1.4米)兩邊為禦廊;中心安朱漆杈子兩行,中心禦道,行人皆在杈子之外。


    杈子裏有磚石甃砌禦溝水兩道,盡植蓮荷;近岸桃、李、梨、杏、雜花相間,春夏之間望之如繡。


    禦街設置很寬,從宣德門到朱雀門裏的州橋(汴河橋)之北的一段禦街;實際上是宮廷前南北向的廣場。


    廣場擴大了宮城前的視野,以顯示宮城的高大和雄偉。


    中央官署多布設在這段禦街的兩側,大相國寺位於禦街的東側即州橋的東北方向。


    寇準興致勃勃地向大相國寺裏麵走去,“萬姓交易”的熱鬧場麵立即吸住他的眼球。


    大三門上皆是飛禽貓犬之類,珍禽奇獸,無所不有;這是一個寵物市場。


    第二、第三門皆動用什物,庭中設彩幕露屋義鋪,賣鋪合、簟席、屏幃、洗漱、鞍轡、弓劍、時果、臘脯之類,是日用百貨市場。


    寇準邊走邊看,心中不禁蕩起自豪的潮波:要是沒有契丹人和西夏人在邊境上的騷擾,東京汴梁的繁茂集市一定會越辦越好。


    寇準邊走邊想,近到佛殿;則是銷售孟家道冠、王道人蜜煎、趙文秀筆及潘穀墨等,卻是一個文化市場。


    佛殿、兩廊皆諸寺師姑賣繡作、領抹、花朵、珠翠、頭麵、生色銷金花樣、襆頭、帽子、特髻冠子、絛線之類什物,還有諸寺尼姑手工製作的工藝品。


    殿後資聖門前皆書籍、玩好、圖畫,及諸路罷任官員土物、香藥之類,大致也是個文化市場。


    後廊皆占卜者貨術、傳神之類的物事以及占卜算卦之人用品。


    寇準裝扮成平民百姓又戴了一副二軲轆眼鏡沒有人認得出來,可他卻能看清起早遊逛大相國寺“萬姓交易”市場的文人騷客,這些文人學士到大相國寺是來“淘寶”的;淘得寶貝欣欣而歸改日再來。


    寇準繼續向前漫步,僧人展現廚藝的地方展現眼前。


    大宋朝的僧人自食其力,樂於經商的意識十分強烈;不比其他朝代的僧人坐吃山空,手中拎隻木魚佯裝誦經敲得“當當當”亂想;眼睛卻盯看香客中有沒有漂亮娘子,一旦有了便就使出渾身解數勾引、掛搭以滿足自己的欲望,和尚道士是驢的罵聲便是從這些廟宇裏麵先響起來的。


    寄生蟲的生活使和尚道士變得比紅塵之人貪婪數倍百倍,廟宇道觀成為藏汙納垢的地方,和尚道士不勞而食,終生靠香客的供奉過日子,骨子裏便就生出懶蟲。


    宋朝僧人不靠香客供奉,靠的是朝廷提供的大相國寺這方風水寶地和自己精湛的手藝;而且賺得盆滿缽滿——尼姑的刺繡女紅,男僧的廚藝、雜耍是大相國寺的一個亮點。


    大相國寺男僧的廚藝非常高超,每遇齋會凡飲食茶果,動使器皿,雖三五百份,莫不咄嗟而辦。


    大相國寺內還開有飯店,有故事記載:舊日有僧惠明善庖,炙豬肉尤佳。一頓五觔。楊大年與之往還,多率同舍具飱。一日大年曰:“爾為僧,遠近皆唿‘燒豬院’,安乎?”


    惠明曰:“奈何?”大年曰:“不若唿‘燒朱院’也。”都人亦自此改唿。


    意思是說大相國寺的和尚惠明廚藝高明,尤其擅長燒豬肉;以至得了一個“燒豬院”的花名。


    大相國寺是著名古刹,不像曆朝曆代那樣傲世獨立;而是完全融入滾滾紅塵之中成為宋朝汴梁市民生活的一部分。


    大相國寺不是拒絕世俗,而是從容地接納了世俗;人們不會覺得它是世外桃源,而是感受到它的人間煙火氣;正是大相國寺的魅力所在才使萬國向往。


    寇準邊走邊想,卻見自己喜歡的關中扯麵、牛肉麵、拉條.子飯館旗幌飄揚,鱗次櫛比。不禁喜上眉梢,嘴裏喊了一聲“嘹”,瞅準一個標示著洪晃biangbiang麵館的旗幌子拔腿而去,卻聽一個銅鍾般的聲音在唿喊“寇老西”!


    寇準迴頭去看,一個身高七尺的高大壯士向自己走來;一邊走嘴裏一邊喝喊:“寇老西你不認識老夫哪?”


    這話問得蹊蹺,寇準懵懂相向;見壯士虎背熊腰一身玄衣,頭戴通天冠;腰挎三尺劍,威風凜凜精神抖擻;便將腦袋在脖朗閣上轉了一圈驚詫不已地凝視著越走越近的壯士心中默默說道:“聽壯士口吻好像我們是熟人,可這個熟人十分麵熟自己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壯士走到寇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寇老西,沒想到會在大相國寺找見你?”


    寇準更加糊塗,死死盯著壯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沉吟大會突然問道:“敢問相公您是……”


    “你個傻帽連老夫也認不出來!啊?”壯士口無遮攔地喝喊一聲:“老夫姓贏也姓秦,跟你是老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壯士說出他姓贏也姓秦的話後寇準驚得瞠目結舌,眼前這人的形象他在白鹿書院的珍藏室見過,那是一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畫像;一般人根本見不上,寇準跟白鹿書院院長是好朋友才見過一次。


    這個人的模樣跟白鹿書院秦始皇的畫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難道……


    寇準雙手抱拳躬身一禮唯唯諾諾道:“壯士跟下官是老鄉姓贏又姓秦莫非是千古一帝……”


    “算你小子有眼力!”站在寇準麵前的壯士捋捋下巴上的稀疏胡髯不屑一顧道。


    寇準的腦袋一下子大了,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要是真的話那麽1200年前的秦始皇就沒有死。


    寇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事實;愣怔一下慌忙單膝跪地給壯士行大禮道:“始皇大帝駕到!下官寇準給您叩頭啦!”


    秦始皇一把抓住寇準的手臂從地上拎起來訕訕道:“你這寇老西做什麽怪,鵝(我)說了咱是老鄉你磕個錘子頭!”


    寇準怔得雙目發癡,他哪裏會想到千古一帝秦始皇土得掉渣渣;把關中罵人的話全給兜出來了!


    不容寇準多想,秦始皇侃侃而談道:“從小賣蒸饃啥事沒經過?老夫本來尋找鄭爽那小子,碎屁屁娃不知跑哪入彀彎去了;老夫無奈隻好隻身來到汴京,沒想到一到大相國寺就碰上寇老西!”


    寇準見秦始皇也說“從小賣蒸饃啥事沒經過”的話,兩人之間的距離頓時拉近到一毫米。


    寇準生來性格豪放,一把抓了秦始皇的手臂道:“陛下,老臣能遇見您是上輩子燒了老甕粗的高香;不管你是啥來頭,晚輩都要和你喝兩杯酒咥一碗biangbiang麵!”


    “那感情好呀!”秦始皇欣欣然道:“老夫好些年沒有吃家鄉的褲帶麵了,哦對了,你說叫什麽biangbiang麵;biang字咋個寫!”


    寇準暢笑一聲道:“一點飛上天,黃河兩頭彎,八字大張口,言字坐中間,左一扭,右一扭,你一長,我一長,中央夾個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一個小勾掛麻糖,坐個車子上鹹陽。”


    寇準念了一長段關中民謠嘻嘻笑道:“下官念的民謠就是biangbiang麵的biang,字是自己創造的不好寫!”


    秦始皇揚聲大笑,道:“家鄉人風趣得很,這字可能不是倉頡造的吧?才這樣拗牙!”


    瞪了寇準一眼道:“寇老西,不要喊鵝(我)陛下好不好!咱倆之間哪有陛下?你就喊餓(我)贏秦……”頓了一下覺得不大合適又改口道:“喊秦贏,不,喊秦影;就當餓(我)是一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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