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走後,沈母將行李箱裏的衣物一件件的拿出來,仔細的折好後放迴到衣櫃中,她看了一眼女兒,溫柔的詢問她,“你和少陽是不是鬧矛盾了?沐沐啊,你就是有時候不太聽話……”


    “媽咪,少陽哥哥根本就不愛我的,他之所以答應會娶我,也是因為我爸還有秦叔叔逼他的,我……”


    “沐沐,你怎麽知道少陽不愛你?”“我就是知道,我還知道我在他眼裏始終都隻是一個孩子。”


    沈沐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關於照片的事情,因為她知道如果讓爸爸和秦叔叔知道,他們兩個一定有很多種方法去拆散少陽哥哥和那個叫心雅的女孩,她從心裏希望那個叫心雅的女孩是真心愛秦少陽,不要讓她成為第二個歐雨嫣。


    “媽咪,你能幫我勸勸爸爸嗎?讓他不要管我跟少陽哥哥,還有東旭之間的事了,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沈母無話可說,收拾好衣物後,就離開了。


    迴到房間,沈母關上房門,看見丈夫坐在藤椅上,深鎖眉頭,她了解自己的丈夫,他是個極好的人,但卻背負著很多罪惡,這大概很諷刺,但隻有她知道這種諷刺中蘊含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緣由。


    “老公……”她慢慢跪坐在他麵前柔軟的地毯上,手撫摸著手上有些紅腫的骨節,“你還親自動手了?當著女兒的麵?”


    沈父並沒有否認,她繼續說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你發火了,這些年你就是在生氣,也不會親自動手的,最多的也是讓別人出麵教訓那些惹你生氣的人。”


    沈父歎氣,“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沐沐,但可是孩子還小,根本就不懂。”


    “別著急,等女兒氣消了,你也消氣了,在好好的跟她說。”


    “女兒跟你說了什麽?”沈父問她。


    “她讓我來勸勸你,勸你不要管她很少陽之間的事。”沈母猶豫了一下,說道:“老公,我也看出來自從女兒認識那個叫東旭的男孩後,變了很多……特別是最近一個月時間,她跟少陽之間的聯係好像減少了很多,今天少陽就要迴去了,可是那個丫頭竟然跑出去找那個東旭,沐沐不會真的?”


    沈父揉了揉眉,“我也是擔心這個……”


    “如果女兒真的愛上那個叫東旭的?你打算怎麽辦?”


    “沒有辦法,就連上帝都沒有辦法左右人的感情,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老公,那個東旭真的不好嗎?”


    “不是不好,他應該是聰明的人,被打得隻剩下半條命了,可還是不肯求饒,嘴裏一直說自己是真心愛沐沐……”沈父輕扯動嘴唇,“所以我說他是個聰明人,一直說愛沐沐,這樣我就不會因為他是為了報複欺騙沐沐的感情而對他下死手。”


    “也許,或許是真心的呢。”


    “真心?”沈父看著妻子,微笑著說:“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此刻,秦少陽正在飛往國外的私人飛機上,身心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閉上雙眼倚在座位上,想起沐沐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那個男人,他從內心湧起一陣酸楚與憤慨上來,她說自己一點都不想嫁給他,以前她年紀小,不懂事,現在長大,終於明白自己想要什麽,但當時他很想問問她。


    當她八歲被人嘲諷嫁不出去的時候,為什麽纏著他?為什麽不這樣說?那個時候他不愛她,他便可以坦然的接受,可是現在對她的感情已經不再單純了,她幾乎占據了他全部的感情,那他應該怎麽處理這個感情?


    他沒有問她,難道就是因為你是個孩子,所以你做錯什麽都可以被原諒嗎?但想想還是他的錯,明明知道她是個孩子,孩子不會將感情當真,那他為什麽要當真?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隻能選擇尊重沈沐的選擇,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愛任何人的權利,不想去勉強她,就像是當年她並沒有勉強自己一樣,但現在他應該如何麵對長輩給予的壓力,如果裝作什麽事情度沒有過?繼續無所謂……


    他很累,累到不想去想任何事。


    ……


    剛下飛機,打開手機,習慣性的按下那個電話,電話裏傳阿裏的提示音是撥打的用戶已關機,他才想起來沈沐的手機已經被他摔的稀碎。


    他隻能打迴家,給家人報了平安,接著又接到了齊楚的電話,“算好你這個時候應該下了飛機,快點過來吧……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了。”齊楚那邊很吵,應該有不少人。


    臨近畢業,許多同學已經訂好了迴國的機票,臨走時大家想聚聚,所以就約在齊楚的豪宅裏開派對。


    所以,他才會今天特意趕迴來,“好,我馬上就到了。”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快三年,還記得他剛到這邊,打算獨立生活,拿著地圖,換了好幾次巴士,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學校門口。


    秦少陽匆匆趕到豪宅,大家已經開始喝酒聊天,齊楚還特意讓家裏的傭人弄了火鍋,大家在飯廳裏吃的熱火朝天,其中也包括氣質出眾的白心雅。


    白心雅一見他進來,便上前大方的打招唿,“少陽……”


    秦少陽冷冷的點了了點頭,其實他一點都不討厭白心雅,優渥的家境並沒有讓她養成任性嬌慣的大小姐脾氣,反而是優秀的內涵讓她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名門閨秀的高貴氣質,她很漂亮,溫柔,優雅,獨,立,思想成熟,身上有很多他欣賞的有點,所以這三年來他也一直與她保持著距離,從開始認識到今天,他們也不太熟,白心雅跟他聊天也不多,隻是偶爾學校聚會時會主動上前跟他打招唿,閑聊幾句,大家都是留學生,難免不會遇到什麽困難,她也會主動請他幫幫忙,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


    隻是後來他從齊楚口中知道白心雅喜歡他是,便刻意的開始避開她,隻希望這麽好的女孩能夠放下他,和這段根本不會有結果的感情,盡快找到一個值得自己愛的男人。


    齊楚一臉壞笑,對他們兩說道:“照片已經在網上瘋傳了,你們真的在玩地下情?隱藏得夠深啊!”


    不等秦少陽否認,白心雅已經知情識趣的大方表示,“齊少,我跟說過了,我和少陽,根本不是那麽迴事,你別亂說。”


    “照片上都抱在一起了,還不熟?那怎麽樣才算熟?”


    白心雅臉色頓紅,但還是保持著冷靜,“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那天我跟閨蜜聚會,喝了一些酒,迴來的時候又想到了一些傷心事,剛好少陽經過,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我就告訴他,他安慰了我一下。”


    這時,顧學仁起哄,“那今天晚上,我也安慰你一下。”他喝了不少,平時也是玩笑慣了,所以後麵的話也有些過分,白心雅強忍著惱怒,一言不發,秦少陽終於也看不下去了,上前解圍,“怎麽也輪不到你!”


    顧學仁馬上揪住這話的把柄,“看吧,我還沒說什麽呢?”


    齊楚扯過他的肩,“早就知道你們有那麽個意思了……”不然今天他也不會特意托人邀請白心雅過來,畢竟白心雅那樣的家境跟他們比起來,也是沒資格進他們這個圈子裏的。


    秦少陽沉默著看向白心雅,正好碰上她充滿感激的目光,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那晚,秦少陽喝了不少酒,一杯接著一杯,來者不拒,喝得越多,沈沐與歐東旭之間的情景就像是電影一樣,越來越清晰。


    抬起頭,看見白心雅手裏捧著一碗熱湯放在他麵前,“謝謝……”秦少陽端起來,嚐了一口,酸酸的味道,雞蛋韭黃湯,特別解酒,這時,顧學仁也喝得醉暈暈的,對他曖昧的眨了眨眼睛,說道:“少陽,你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到哪都能遇到這麽好的女人?!”


    而已經酒醉的他,放下手中的碗,“是啊……”想起沈沐,想她什麽時候才能長大,才能懂得什麽是愛,他再次將酒杯倒滿,和齊楚他們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酒量好真的不是什麽好事,想要好好醉一場,也辦不到。


    白心雅坐在他身邊,小聲問道:“你的心情不好?”


    “沒有……心情不錯。”秦少陽站起來,“對不起,我去打個電話……”搖晃著身體走出去,延著台階一路向下,撥了很多遍,最後一次終於不再是關機的聲音,聽到沈沐的唿吸聲,秦少陽終於停住了腳步,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沈沐問:“你到了?”


    他問道:“你在哪裏?”


    她的語氣並不熱情,反而有些冷,“在醫院。”


    他揉了揉疼痛起來的眉頭,在醫院?在歐東旭身邊?站在台階上,酒精在血液中燃燒起來,怒火在胸腔裏被點燃,可他仍然壓抑著情緒,“歐東旭的情況怎麽樣?”


    “你覺得呢?”沒等他開口,沈沐帶著怨氣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他已經傷得是剩下半條命了,為什麽還要用歐雨嫣的安全威脅他?”


    血液翻騰起來,酒精湧上大腦,秦少陽的情緒開始失控,“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不被別人傷害!你知道他是歐雨嫣的哥哥嗎!?”


    “我知道!”沈沐的話讓他愣住,後麵想說的話也同時哽在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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