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她就知這人沒安什麽好心,這時,她從包裏拿出一疊信封,塞進他手裏,“你把這些信看了。”


    齊楚動作一僵,“信?你在耍我嗎?這個時候讓我看什麽信?”


    “齊楚,如果你不把這些信都看了,別想碰我!”她不容置疑的對他說,而齊楚接過那疊沉甸甸的信封,不禁歎道:“你還要繼續折磨我?”


    “因為你十惡不赦,這些都是你活該。”


    “我真想去跳河。”


    “那你去啊。”


    齊楚認真的想了一下,“還是先看完信。”


    迴到咖啡店,店裏沒有客人,尹綰綰讓員工提前下班,她關了門,倒了兩杯酒放在桌上。


    齊楚打開那疊信封,滿臉愁容,“少說也有幾十封,我就是看一晚上都看不完,綰綰,不如明天再看。”


    他肩尹綰綰瞪著他,隻能咬著牙,拆開第一封,“給我一杯咖啡,看來要看一晚上,我要提提神,要是一會兒我睡著了,你記得叫醒我。”


    “你要是看這些也能睡著,我會親手把你扔進河裏喂魚!”


    “你不忍心的。”


    “你要不要試試看!”


    齊楚仍是不以為然的拿起第一封,拆開,當上麵的自己躍入眼簾,無論在任何困境都能談笑風生的他,再也笑不出來了,那雙充滿力量的雙手,已經無力到拿不穩一張紙。


    ‘爸,去年是我出生一周年,今年是我兩歲生日,你在哪裏?’


    齊楚看著對麵的尹綰綰,眼前已經模糊,尹綰綰笑著對他問:“你現在還能睡著嗎?”


    他衝過去,抱住她,狠狠的吻住她,“算你狠!”


    第二封,‘爸爸,我兩歲半了,明天就要上幼兒園了,我好希望是你送我去幼兒園’“為什麽?”他努力的發出聲音,她趴在他肩膀上,吸了吸鼻子,“我騙了寶寶三年,一直騙她,你在工作沒有時間來看她……可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騙她多久,因為她遲早都會長大,都會知道我在騙她。”


    “如果你不想騙她,可以有很多辦法,你可以帶她來找我……”


    她閉上眼睛,感受他懷中的溫度,“找你?哼……我為什麽要去找你?是你不要我們的,為什麽要我們去找你?可笑,我已經想好了,等她長大,我就以你的口吻給他寫封信,告訴她,你得了絕症,無法跟她見麵……”


    “你怎麽能這樣?!”


    “我就這樣,反正你在我心裏確實就跟死了沒有區別。”


    齊楚再也無話可說,眼淚在他眼中一片模糊,心裏愧疚又無言的感激,尹綰綰放開他,拿起桌上其中一封信,“齊楚,你唯一能夠補償孩子的,就是好好的看完每封信上的內容,記住你的女兒,是如何愛你的。”


    齊楚顫抖著打開第二房,一眼,他就不敢再看了,上麵一整頁都是爸爸兩個字……


    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


    ‘爸爸,我好喜歡芭比娃娃,但是媽媽說我已經有很多了,你能不能送給我一個……’


    ‘爸爸,我收到了芭比娃娃,謝謝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他艱難的翻開一頁又一頁,手指撚破了紙張,‘爸爸,今天跟媽媽吵架了,媽媽說我不是聽話的好孩子,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想見你,媽媽不肯帶我見你,我很生氣,很生氣……為什麽我不能見你,就不能一個電話都不能給你打……’


    一個一個歪歪扭扭的字,像是鞭子抽打在他心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爸爸,我今天在電視上看見你跟哥哥了,雖然媽媽覺得我不會認識你,可是我每次一想你,就會去偷偷翻開媽媽的箱子,裏麵有你和哥哥的照片,我看見你跟哥哥在接受記者的采訪,哥哥長得好帥啊,你也特別威風,就像是電視劇裏的明星……’


    ……


    齊楚放下最後一封信,吸了很多次氣,才找到屬於自己的聲音,“為什麽不肯讓她給我打個電話?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為什麽要拉孩子下水!”


    “我想報複你!”


    “為何麽?”


    “我以為唐歡是你的新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


    “什麽!?”齊楚覺得太離譜了,“你這洞察力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尹綰綰苦笑,“那天其實從你一進咖啡店我就在櫃台看見你了,你特意開車來接她,還和她聊天,有說有笑的,盯著她的肚子的眼睛滿是戀愛,我認識的齊楚,不會這麽輕易的對一個女人溫柔……我跟唐歡聊天,知道她的丈夫比她年紀大很多,你的年紀不正好比她大十幾歲。”


    “所以你就故意裝作不認識我?”他握著她的手,“所以你一直讓我珍惜眼前人,珍惜陪在身邊的人?”


    “很可笑吧?唐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也覺得挺好笑的。”


    齊楚衝過去,將她摟在懷中,“不好笑!不許笑!”


    安靜的夜晚——


    此刻,自認口吃頗佳的人,已經找不到任何言語來表達感受了,他隻能伸開雙臂,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尹綰綰依偎在他強健的肩膀上,唿吸著他身上的味道,與記憶中的兒一樣,感受到他的手輕柔的貼在她纖腰上摩梭,唇角的笑容消失。


    “別胡思亂想……”


    “想你這三年這麽過的,腰比三年前更細多了……”


    “咖啡店很忙的,有時候光是晾曬咖啡豆,研磨就要好幾天的功夫,我都會在店裏不眠不休,哪裏能不瘦。”


    “什麽都自己做?”


    “嗯……”


    再看看他,又何嚐沒清瘦,臉上的棱角更加分明,她用手指輕撫他的下巴,眉眼,忽然,他抓住她的手,睜開眼睛,她想要抽迴手,卻被他握得更緊,“愛我,你後悔嗎?”


    “有什麽可後悔的?”


    齊楚扯動嘴唇,笑得有點尷尬,“女人可以笨,但笨成你這樣,我還是第一次見,為什麽傷害你這麽多次,委屈了你,你還是會說不後悔。”


    “齊楚,你後悔嗎?”


    “後悔啊,後悔當初怎麽就那樣選擇把你丟在美-國。”


    尹綰綰甩開他的手,笑容依然淡然,“換做是我,我也會做出跟你一樣的選擇。”


    “綰綰——”就在她失神間,齊楚溫暖的手掌捧起她的臉,“我辜負了你,你確定還要堅持嗎?其實……其實尹猷亨適合能夠托付終身的人。”


    “我始終相信,就算是你丟下我,身邊美女如雲,你心裏最惦記的那個人,還是我。”


    “這麽自信?”


    “這三年,我看見雜誌報紙上的你,就算是跟女明星站在一起,就保持著距離,而且尹齊才多大,你就已經宣布他是齊氏的繼承人,我想你應該是對我有愧,才會這麽做吧,而你也應該是在等我……我……”


    後麵的話,直接被他覆上來的吻和湮沒。


    他將人攬進懷中,橫抱起來,走向裏麵的倉庫——


    “齊楚,你的自控能力怎麽變得這麽差?”


    齊楚忍不住朝她的脖子咬了一口,說:“我要是自控能力差,今天白天我就把你給辦了!”


    “我還以為你白天是來找我敘舊的!”


    齊楚踢開倉庫的門,走進去,將她放在沙發上,“當然得敘,現在我們就開始慢慢敘……”


    她連忙抽迴腿,齊楚挑眉,噙著笑按住她欲躲避的身體。


    “別……”她連話都說不出了。


    齊楚眼中笑意更濃,更邪氣,“別再折磨我了……”


    “不……”她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但無奈力量根本敵不過他,隻能求饒,“求你了……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嫁給我!”


    “……”


    “綰綰,嫁給我吧。”齊楚又說了一遍,喚迴了她的神智,她顫巍巍的說:“如果算上這次,我們已經結過三次婚了。”


    他停止折磨她,壞笑著吻住她的唇,“以前的都忘記了,這次,這次我們認真的結一次!”


    “認真結一次?”


    “嗯……”


    “我……”就在她想要拒絕時,齊楚已經開始又一次,弄得她腦子一沉,忘記了想說什麽。


    ……


    溫柔的纏綿結束,尹綰綰已經精疲力盡,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而齊楚又恢複成玩世不恭的老樣子,“這次滿意嗎?”


    尹綰綰口幹舌燥,艱難開口:“這樣下去,我遲早都會累死的……我真搞不懂,你年紀也不年少了,怎麽體力還這麽好?”


    齊楚邪笑著從她身邊離開,等了好久也沒有迴來,就在她準備睜開眼睛時,冰涼的唇又重新覆上來,一股酸酸甜甜的液體從她齒間滲入。


    睜開眼睛,她難以執行的看著眼前這個細心體貼的男人,“好點了嗎?”他端著水杯坐在沙發邊,摟著她的肩,將她整個人托起來,倚在自己懷中,將水杯貼在她唇邊,像是喂小孩子一般的喂她喝水。


    她眨著眼睛,笑著說:“一晚上都沒有被你放下過,現在能不能放開我,讓我喘口氣……”


    “不能!”齊楚更摟緊了她,“萬一放開你又不見了怎麽辦?”


    “我以前這樣消失過嗎?”


    齊楚手上的力量加重,“綰綰,從今天開始,我都不會放開你,寸步不離,眼睛都不眨一下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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