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當年她故意的,也是因為想要跟你重新開始,以及愛你——你去找她又能怎麽樣?能討迴什麽呢?”此刻,隻要他在自己與兒子身邊,比什麽都重要。


    “你和兒子受的委屈就這麽算了?”


    “算了吧,女人爭取自己的幸福,就算是錯了也值得原諒的,現在,我隻想要你留在我和兒子身邊,不要離開我們。”


    “齊楚——”


    每次叫這個名字,她的心就激蕩不已,依戀纏-綿。


    齊楚抱緊她,說:“我不離開,再也不離開!”


    這夜,月光下,她看見尹齊睡在齊楚的臂彎裏,睡得比平時更加香甜,看著這一幕,她希望能夠永遠這樣。


    齊楚用手擦掉她眼角的淚:“還不睡嗎?”


    尹綰綰貼近他:“你不是也沒有睡嗎?在想什麽?”


    黑暗中,齊楚深深的歎息,“在想這兩年,你是如何一個人生下孩子,養大孩子的。”


    “其實,我過的也不是那麽差,懷孕時,我有吃很多東西,我可不希望孩子出生太瘦,就算是吃不下去,我也要堅持吃下去,生下孩子後,我請最好的保姆幫我照顧孩子,尹齊也很懂事,沒有讓我很累,平時也很可愛。”


    “孩子年紀小,在聽話又能聽話到哪裏去——”


    她無言以對,不知道現在裝睡能不能躲過去,沉默片刻,齊楚的聲音輕輕顫著傳來,“對不起——我那時候心煩意亂,隻是不想那些人找到你,傷害你,所以沒有想到那麽多,如果當時我冷靜一點,好好想想,一切就不會變成這樣。”


    “那還能變成什麽樣?你就不會來美國了嗎?人都會在麵對無法挽迴時,去假設,其實就算是假設出一萬個可能出來,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李萊沒錯,你也沒錯,真的愛你就不應該讓你為難,無論你在愛情還有友情之間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來,都是留下遺憾的——我用獨自生下孩子,照顧孩子的兩年換今天的結局,已經是最好。”


    她貼近他的後背,兩人在黑暗中溫暖了彼此,齊楚沒有再說話,將臉轉向別處,她想要努力的看清楚他的表情,隻可惜他的整張臉都在黑暗中。


    清晨——


    她被一陣笑聲吵醒,走出臥室,就看見齊楚抱著尹齊在吃早餐,齊楚那身昂貴的白色絲綢襯衫被弄得五顏六色,胸前是蛋糕的奶油,果汁色,袖子上沾著不少深色的果醬,估計早餐吃完,這件襯衫就能拿出直接扔掉了。


    尹齊纏著她給自己買新的魔方,眼淚汪汪的將自己舊的魔方給齊楚看,“壞壞。”


    齊楚不亦樂乎的喂他喝著牛奶,說道:“沒事,爸爸一會兒就帶你去買個新的,不,多買幾個,我兒子想要幾個就買幾個。”


    看見他們麵前一堆盤子,她懷疑他們兩父子將酒店的冰箱都吃掉了,而齊楚還不滿足,輕輕拍著尹齊的後背,一邊問道:“還要不要吃點麥片?”


    隻見尹齊拚命的點頭,而她站在一旁真想拿桌上的留戀給他砸過去,沒養過孩子,也沒有長大腦嗎?


    她快步走過去,搶過他手上的碗,“你是想撐死他啊?”


    齊楚掛心的看向尹齊,“吃飽了嗎?”


    尹齊眨了眨葡萄大小的雙眼,非常肯定的搖頭,尹綰綰徹底服他們了,“如果他說想要天上的月亮,你是不是就要給他買一艘宇宙飛船?”


    “所謂的宇宙飛船並不貴,如果安全沒有問題的話,可以考慮一下,反正齊氏在歐洲買下過一處發射中心。”隨即,齊楚還很認真的低下頭,詢問尹齊,“想去月球上玩嗎?”


    就在尹齊一臉迷茫,沒有來得及點頭時,她推了推齊楚,說道:“你不去公司嗎?不是說公司還有很多事?我帶他到樓下的中-央公園走走,消消食。”


    尹齊一聽要去公園,神色很沒精神,垂下臉皮,玩著自己的手指,還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齊楚。


    齊楚自然是注意到了心肝寶貝的表情,“不想去公園嗎?”


    尹齊搖頭,“我隻是舍不得你。”


    齊楚笑得那叫一個幸福,一個得意,尹綰綰則是嘴角抽了起來,這孩子拍馬屁的境界也是登峰造極了。齊楚繞過她,換了襯衫,穿上外套,出門前,吻了吻她,“我先去公司,你記得帶他去公園逛逛,不然我扣你工資!”


    “知道了,齊老板!”


    “爸爸再見!”尹齊笑得天真無邪,而齊楚聽到這聲‘爸爸’後,笑得比尹齊還要幼稚,“爸爸迴來就給你買新的魔方。”迴頭,他的手溫柔的捏住她的臉頰,“下午來找我,不要帶孩子,交給宋輝,我們二人世界,燭光晚餐。”


    關門的聲音好響,迴音在空氣中波動了很多,她這才想起來,尹齊是什麽時候開始叫齊楚‘爸爸’的?


    她當然懂得這兩個字,對於孩子,對於齊楚來說意味著什麽,對於孩子來說,爸爸也許隻是一個稱唿,但對於自己來說,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傍晚——


    二十樓已經到了,電梯門打開,門前的俊娜靚女讓大廳的水晶燈都失去了光澤,可當看清楚是誰時,心情立刻沉入了穀底。齊楚站在電梯前,不停按著電梯按鈕,側臉少見的冷峻,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孤傲,偏偏又透著致命的誘惑力。他身邊美麗的女人,一襲白裙,嬌俏麵容,高貴氣質,可惜女人臉上的極力隱忍的不滿與全身的優雅極其的不協調。


    齊楚這時也看見了她,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梁珍兒,竟忘記進電梯。這時,身後的某位急著進電梯的女孩悄悄推了她一下,提醒道:“小姐,出去啊。”


    她故作鎮定的迴頭,宛然一笑,“對不起。”


    走出電梯,她本想繞過齊楚誰知道剛側身,就被他扯住手臂給拉了迴來,“沒看見我嗎?”手腕被他捏的很疼,她抬頭就看見他眼中的生氣,她沒招惹他啊?


    這樣情況下,她應該怎麽辦?難道還要在梁珍兒麵前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在他正牌的未婚妻麵前,說:我好想你。


    “對不起。”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上,發脾氣也是再迴去關上門的事,她努力的忍住不去看他身邊的梁珍兒,笑著說道:“齊先生,我沒注意到。”


    齊楚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牙齒雪白整齊,笑得有點誇張,“沒注意?我就這麽不起眼?”


    “對,對不起。”


    齊楚不顧她的抗拒,將她給推迴進電梯,“剛才我給你電話,手機關機了,我還以為你又跟別人跑了。”


    “你要做什麽?”


    齊楚跟著進來,說:“我已經等很久了,走吧。”“去哪?”


    齊楚瞪大眼睛,看著她,一字一字的爽朗道:“拉斯維加斯,你不是說香港那次注冊不算數,那我們去拉斯維加斯登記,結婚!”


    周圍的溫度好像一下提高了四季度,熱得她後背都開始滲出汗來,周圍的視線也快要將她的皮膚灼傷。


    “結婚?”她震驚的看著一旁的梁珍兒,又看他一臉認真,咽了咽口水,顫抖著聲音問到:“和誰?”


    “你啊!”


    沒等她從迷茫中清醒過來,齊楚已經按下去一層的關門按鈕,“齊楚哥哥!”梁珍兒淚眼朦朧的望著電梯裏的齊楚,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小女人,任誰都不忍心傷害。


    電梯門一點點關上,梁珍兒懇切的望向他,誠懇的說道:“你這又是何苦?你就別想想秦少陽,不給你們留一條退路嗎?”


    電梯門完全關上那一刻,齊楚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幾乎讓她窒息,她看見電梯裏的監控,違心的將他給推開,他這人專斷,但也不至於在所有員工麵前,陷她於萬夫所指的境地,除非是他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對她不是玩的,是人真的。


    “結婚,你隻是隨便說說吧?”


    齊楚從外套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枚碩大的白鑽戒指,“你——”齊楚不由分說的抓起她的手,戴在她的無名指上,直接用行動告訴她,自己有多認真,多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結婚。


    “齊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剛才梁珍兒說得對,秦少陽還在梁家,你不應該——”


    “沒事,我會處理——”他若無其事的說道,意料之中的答案,就算是天崩地裂,他依然會若無其事的說他會處理。


    但她相信,也能看得出來,他突然提出結婚,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連夜像是私奔一般乘坐私人飛機到了拉斯維加斯,在某座教堂裏,登記時,這種時候大多數女人都應該是滿臉幸福的吧,但她拉著齊楚的袖子,一臉擔憂的問他,“你父親知道我們結婚嗎?”


    “跟他沒有關係。”


    “要不要在考慮一下?”


    他將手伸出來,“護照!”


    看來是不用考慮了,她一直都將護照放在包裏,忙將護照拿出來交給他,工作人員看了看他們的護照,抬眼看著他們,“有未婚證明嗎?”齊楚難以置信的聲音傳遍整間教堂,“未婚證明?我如果已婚,還來這裏做什麽?”


    那個白人工作人員想了想,說:“那也對啊。”說著,在注冊紙上蓋上章。


    -注冊完後,齊楚帶著她迴了酒店。


    齊楚去洗澡了,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顯示出來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接通,一邊走向陽台。


    “綰綰,我是顧學仁。”


    在她的印象中,男人不應該那麽多事的,況且是顧學仁這種男人,但——


    “學長,有事嗎?”


    “我們現在能單獨見一麵嗎?”


    “我現在在拉斯維加斯。”


    “我也在,就在你住的酒店下麵的咖啡館裏,你如果方便可以下來嗎?”


    “你一個人嗎?”


    “齊楚在洗澡。”


    “好,那我等你。”


    “嗯,我十分鍾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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