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中式的大宅外麵,謙人好像很小心,車也隻敢開到這所大宅外百米外的公用道上,另外一邊的路邊上豎著一個醒目的牌子——私家車道、謙人下車時對她說道:“在這裏下車,我們從旁邊的小路上山就能看清楚。”說著,還從車後背箱裏拿出一個望眼鏡。


    望眼鏡?尹綰綰疑惑著跟著他下車,上了一旁的小路,一路走上了小山半山腰,這裏好像住的都是華人,因為這片社區的別墅都是中式風格,而謙人指著的那座中式莊園,是全別墅區最大最豪華的,而且別墅內外都站著穿著黑色西裝,黑色墨鏡的男人。


    謙人將望遠鏡遞給她,“朝前看,秦少陽就在二樓——”尹綰綰接過望遠鏡,果然在大宅西邊院落二樓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秦少陽,她看不清秦少陽的表情,但仍能看見坐在輪椅上的秦少陽很頹廢,完全沒了昔日的翩翩公子的形象。


    謙人歎氣道:“沒想到吧,秦少陽這兩年來一直待在梁家的莊園中。”尹綰綰放下望遠鏡,神色變得複雜起來,“秦少陽怎麽會瘸的?兩年前他們在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望向謙人,眼中渴望著能從謙人嘴裏得知真相,但謙人卻默默搖頭,抱歉的開口:“對不起,我還沒有查出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了私家偵探,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她擔心盈盈可能撐不到見到秦少陽那天,心裏也好奇,也擔心齊楚,如果秦少陽變成這樣是在兩年前,那很難想象齊楚當時又經曆了什麽。


    尹綰綰指著大宅方向,“能把他帶出來嗎?”


    謙人搖頭,開口就直接斷了她這個想法,“根本不可能,你也看到了這所莊園裏前前後後的保鏢不下五十人,而且也根本找不到任何方法進入這所大宅,我看秦少陽現在也應該是被人監視著的。”尹綰綰認同的點頭,剛才用望遠鏡看大宅裏的情況,秦少陽身邊除了傭人照顧之外,還有不少黑西裝的人在左右。


    “那有什麽辦法可以進去呢?”她問道。


    謙人低垂下頭,好一會兒才抬起來,“這個周末是梁飛凡的六十大壽,聽說會在這裏舉行生日晚宴,到時候來的客人多,也許能渾水摸魚——”


    尹綰綰打斷他的話,“不用渾水摸魚,我有辦法。”


    謙人好奇的看向她,“你想怎麽做?”尹綰綰笑了笑,說道:“也許我應該去拜訪一下這位梁飛凡先生。”


    “你認識他?”


    “不,我不認識,但我父母應該認識他,可我不確定他是否還記得我的父母。”之後,謙人將她送迴酒店,迴到酒店後,尹綰綰給榮寶打了一個電話,距離周末還有四天,希望榮寶能將東西寄過來。


    掛斷電話,不知道為什麽她以最快的速度撥下一個號碼——


    “喂,是——”電話那邊是一個很慵懶的聲音,擊潰了她的希望,“是綰綰吧?我是學仁。”


    “學長,我想見——見齊楚,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電話那邊,顧學仁的聲音明顯不悅,“綰綰,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放過他吧,如果你不肯放手,我們都會很危險!”


    “我——”顧學仁打斷她的話,“綰綰,到底要怎樣才肯滿意?你真要看著我們都死在美國才滿意嗎?”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秦少陽瘸了,你們兩年前在美國到底發生了——”


    “你知道真相了,又能怎麽樣呢?”顧學仁的反應很平靜,“你知道這件事,其實跟齊楚沒有什麽關係的,是因為你三叔挪用了意大利黑手黨的錢,其實隻要齊楚不去意大利,完全當做不知道就可以了,可是那些人用你的照片威脅齊楚,齊楚才會把這件事攬下下來——”


    “我——”


    顧學仁再次打斷她,“你如果想要彌補,或者是想要挽迴什麽,綰綰,你跟齊楚之間的事我不應該過問的,但作為齊楚的兄弟,我隻想問你一句話,秦少陽為了齊楚,瘸了一雙腿,齊楚為了救我,全身燒傷時,在醫院躺了半年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跟別的男人生孩子了吧。”


    此刻,她手上的手機已經拿不穩了,巨大的聲音在耳邊轟的一聲炸開,電話那邊,充滿憤怒的聲音質問她,“你和池諾甜蜜的時候,有想過那時候齊楚還在醫院接受植皮手術——”


    手中的手機掉落,撞擊的不僅是地麵,還有她的靈魂,當齊楚再次出現在她麵前,親眼看見她跟池諾之間的親密舉動,他是怎麽忍下來的?當他在商場看見池諾摸她手時,他又是如何笑出來的?他對她的憤怒,威脅已經很溜情麵了,換做是其他的人,估計會掐死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來不及細想,她迴撥過去,那邊接電話的依然是顧學仁,“顧學長,你讓齊楚接電話,好嗎?我有話想對他說。”


    “他不想聽,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打來了,綰綰,算了吧。”


    “請等一下,你說我三叔挪用了意大利黑手黨的錢?那個,我三叔現在在哪裏?”手機那邊,顧學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是,齊楚一直怕你為難,為尹則書擔心,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直到那些人用你來威脅——你能體會他當時利用李萊來欺騙你時的心情嗎?”


    “我——”她這時才真正讀懂齊楚這些日子來,眼中的悔恨與為難。他當時的彷徨,捂住,矛盾,以及掙紮,不是再兩個女人之間,而是在保護她,與欺騙她之間。“就在他迴來後,以為你會等著他的時,你卻連孩子都跟別人生了。”


    “齊楚在哪裏?我想見見他。”無論如何,她還是想要見他一次,和他說句對不起。“他在哪?”


    顧學仁冷哼,語氣陰冷,“那你現在在哪裏?當他找遍所有你能去的地方,在別墅等了你一天又一天的時候,為他心疼的人是梁珍兒,你又在哪裏?當他在意大利人麵前委曲求全,拚著命不許那些意大利人傷害你時,帶著人去救他的是梁珍兒,那個時候你又在哪裏?當有人在他車裏安置炸彈,將他炸進醫院,痛不欲生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梁珍兒,你那個時候又在哪裏?當他意誌消沉,鼓勵他的人,也是梁珍兒,綰綰,你又在哪裏?現在他胃病複發,躺在醫院,陪著他的還是梁珍兒,你又在哪裏?”


    “胃病複發?他——他怎麽樣了?”


    “綰綰,你在乎嗎?你不是已經決定不跟他在一起了嗎?現在齊楚也要放棄了,我也希望你能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永遠都不要再見他!”


    “我——”那邊,電話掛斷,在撥過去,已經是關機。


    走過異國無數的街道,去了附近所有的醫院,甚至打去宋輝那裏,宋輝現在在捷克,根本不知道齊楚進了醫院,她此刻沒有任何齊楚的消息。


    街道上的路人一點點變少,周圍也一點點黑下來,沒人告訴她,齊楚現在的病情怎麽樣了?也沒有告訴她,他現在在哪裏?怎麽樣才能找到他。


    她仿佛在街上看見了當時四處奔跑的齊楚,感受到了他在車後追著她時的無助,以及夜晚時的等待,聽見他叫著自己的名字,一遍遍哀傷的喊著:綰綰,你迴來。


    顧學仁說的沒錯,在齊楚最需要她的時候,她不在他身邊,在他身邊的時候,也無時無刻的不再傷他的心。


    但她也愛他啊,從未停止,從未改變過——


    夜深人靜,她走迴去齊楚住的那間酒店,找不到他,她也隻能迴到這個地方,希望能夠得到一點線索。當她在酒店樓下看見齊楚瞬,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揉了揉眼睛,他是那麽清晰,但麵容憔悴,下巴比昨天更尖了。


    齊楚似乎沒有看見她,因為他此刻正倚在車旁,吻了吻梁珍兒,萬萬沒有想到現實比夢殘酷多了。


    她不想去看他們甜蜜的親吻,可是她的目光像是被什麽勾住了,無法移開,她很想轉離開,可是雙腿根本無法移動,她很想衝上去,將梁珍兒推開,然後對齊楚說出自己的愛,也想要默默地離開,讓他繼續甜蜜吧。


    但齊楚的那個吻,比她想的要短,就在她瀕臨崩潰時,齊楚清澈的聲音傳來:“等我跟你父親談完,我們就——”他足足停了數秒,才開口:“結婚。”結婚兩個字,在她耳邊轟的響起來,好像全世界就在那一刻崩塌,看著梁珍兒緊緊貼在他懷中,雙臂環在齊楚的腰間,默默點頭時的嬌羞,她的衝動也全部消失了,隻是那樣傻傻的站在原地。


    齊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溫柔的說道:“你真的不後悔?你一直這麽體諒我,不覺得委屈嗎?”


    “不覺得,齊楚哥哥,就算是你還不愛我,但隻要跟你在一起,我也會覺得開心的。”


    “珍兒,就算是現在你能夠忍,不代表能夠忍一輩子,終究會有一天,你也會厭倦了這種沒有愛情,沒有激·情的生活。”


    “齊楚哥哥,你也知道吧,我爸四十歲才生的的我,之前他一直都在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都結婚了,可是我爸還是等了她二十年——愛情,激,情又能維持多久?婚姻可不是靠激,情維持的,我媽告訴我,婚姻靠的是理解,互相包容,體諒來維持的,那些所謂轟轟烈烈的愛情,最後留下來的隻有痛苦,隻有那種相知相伴,相濡以沫得來的感情,才會永遠不會變。”


    梁珍兒的聲音很清純,足以洗滌人內心的疲憊,尹綰綰默默地退後一步,她給齊楚留下的痛苦,既然她現在已經是他想要拔下來的,那她何必又再次刺痛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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