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


    “是刹車失靈,齊楚,你相信我,我沒有故意開車撞淩千語!”


    隔著車窗,瓢潑大雨下,尹綰綰拚命拍著車窗,希望車裏的人能夠聽她解釋,可大雨下的車內,沒有是好的動靜,隻隱約能看見車裏那張冰冷的臉。


    尹綰綰顫抖著身子,站在車外,大聲喊著,“齊楚,你聽我說,我沒有撞淩千語,你相信我!”


    突然,車門被打開,尹綰綰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伸出來的手粗暴的拉進了車裏,她一頭栽進車裏,膝蓋磕碰在車內的裝飾上,磕出了血珠。


    忽然,修長而有力的手指伸出,高高的抬起她的下頜,隨即用力掐住,沉沉的聲音傳進尹綰綰的耳中,“不管是不是故意,千語因為你而失去了雙腿是事實,尹綰綰,你刁蠻任性,但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就因為想跟我睡?”


    “齊楚,我——”玩玩有些懵,她是喜歡他,喜歡了好多好多年,但是他憑什麽這樣想自己。


    齊楚再次用力,另外一隻手將她整個人抱進懷中,但這樣溫柔的動作,卻絲毫沒有一絲柔情,反而愈發冰冷起來,齊楚冷聲道:“尹綰綰,其實你不用害千語,當做可憐你,我齊楚也會睡你一次!”


    一股羞憤感從心裏湧上來,蔓延至四肢百骸,綰綰立刻清醒,心中不禁苦澀萬分,可嘴裏依然喃喃解釋道:“我真的沒有故意撞她,我沒有,請你相信我——”


    “對,你沒有故意撞千語,隻是故意刹車失靈,反正是在球場裏,還可以說是草地太滑了,反正能撞上千語就行了,一切意外都製造得那麽無懈可擊,你又不會怎麽樣。”


    此刻,齊楚眼中才逐漸聚起怒火來,不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毫不客氣的將她身上的連衣裙撕開。


    “齊楚!”


    伴隨著她的尖叫,齊楚已經將她亞在身夏,“尹綰綰,今晚我就成全你!”


    “不!”綰綰猛然抬頭,不敢自信的看著他,承受下他對自己粗暴的親飯,可是她無力反抗,一切痛苦這也隻是一個開頭。


    之後,齊楚將她一腳踢下了車,綰綰狼狽的在雨中哭泣,而那個清冷的聲音,似魔咒般不肯放過她,“尹綰綰,今天我就讓你嚐嚐被欺負的味道,千語的腿沒了,你別以為尹家可以保住你,你要付出的代價遠不止第一次。”


    “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


    齊楚漠然的抬起眼皮,“要我相信你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肯在我家花園裏跪上一晚上,或許我看了心情好,會給你幾分鍾解釋。”說完,車邊駛進了齊家大門內,尹綰綰幾乎在汽車發動時,就從雨水泥寧的地上爬起來,跑到了齊家花園中,下一刻膝蓋像是砸下去般的跪在了地上。


    她跪,不是因為她真的有罪,需要贖罪,而是淩千語是她的朋友,是齊楚心愛的女人,因為她而失去了雙腿,以後隻能坐在輪椅上一輩子。


    一夜大風大雨過去,尹綰綰依然跪在齊家的花園裏,死寂一般的花園因為傭人起來了忙碌而有了一些人氣。


    齊家書房內,齊楚一身黑色睡衣,光著腳,靜立在窗邊,一眼冷漠的看著樓下花園裏發生的一切,以及雨中那一道背影。


    老管家推門進入,“少爺,尹家那位小姐已經在下麵跪了一天一夜,你想如何處置她?”


    齊楚搖晃著手中的水杯,淡漠的將目光從樓下收迴來,薄唇輕啟,“通知尹家人,尹家敢管這件事,尹氏就等著破產,或者被收購。”


    “是。”


    “通知h大,立刻開除尹綰綰的學籍。”


    “是。”


    “還有,送她進監獄!不許任何人探望!”齊楚絕情的的說道,“明白了嗎?”


    老管家愕然,雖然那丫頭該罰,可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少爺,你確定?”


    齊楚冷笑,“淩管家,你覺得我做得過分了,還是輕饒了?”


    老管家立刻委屈的哭了起來,“少爺做得好,少爺如果不這麽做,千語那雙腿就白沒了,她有尹家撐腰,就算是對千語做出那樣的事來,也不會受到懲罰,謝謝少爺為我們淩家人做主!”


    齊楚轉身,喝完手中的礦泉水,看著屬下將雙腿已段的尹綰綰的抬上車,眼底一片陰霾,“管家,我教訓尹綰綰,不是因為淩千語是你的侄孫女,而是因為淩千語是我齊楚的未婚妻,沒人能動我齊楚看中的女人!立刻叫尹家人來,我要尹家人自己將人送到jc局!”


    -


    尹綰綰出獄後的第二年——


    s市,某大型超市,尹綰綰拿著送貨單仔細的盤點著冷藏區的貨物,一連點了幾遍,這個月的業績還差五千,可是今天已經是月底了,如果達不到業績,工資就會少五百塊,尹綰綰想著,心底不免犯了愁,這個月又該交房租了,入冬了,怎麽也該添置一床厚被了。


    那時候還是尹家小姐時,哪裏需要她糙心這些,家裏有傭人伺候,出門去外麵自有人捧著,出獄後,她沒有迴尹家,尹家也與她早就劃清界限了,出獄後她也來到s市重新開始,雖然很辛苦,但至少讓她學會了獨麗,堅強。


    想到這些,因挖完心中難免有些心酸,輕歎一口氣,煩惱的撓了撓頭發,隻輕輕的,就抓下來幾根頭發,長期在冷藏區工作,不管什麽季節都冷的令人發抖,而且冷藏區裏輻射大,所以她掉頭發掉得很厲害。


    她本就讀名校,可齊楚當年命人將她的學籍抹除了,所以她也就隻能找這樣的活兒,工資低,工作量大,還要沒日沒夜的進倉庫檢查。


    就在她想得入神時,同事艾薇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麽呢?”


    尹綰綰愣了一下,扯著嘴唇強打起精神,笑了笑,“沒什麽,昨天謝謝你了。”昨天她身體不適,去醫院檢查,多虧了艾薇願意幫她代班。


    艾薇歎息一聲,口氣中不無憐憫,“你身體沒什麽吧,是不是老毛病啊?你該多吃些紅棗枸杞什麽的,還有阿膠,都是補血的,也別太省著錢了。”


    尹綰綰沉默,她何嚐不知道這些東西不是補血的,她有眼中貧血,還有在監獄裏落下的病根,可是她那點工資,能維持日常開支,就治不了自己,能治自己,就得流落街頭。


    尹綰綰收起了貨單,轉頭,咬牙對艾薇說:“等過年發了獎金,我就去醫院看。”


    艾薇同情的看了尹綰綰一眼,喟歎道:“真不知你是為什麽這麽刻薄自己,食堂吃飯也是吃最便宜的蘿卜豆腐,從認識你起,穿的也就是那麽兩三件衣服,冬天連件羽絨服都沒有。”


    ——


    尹綰綰工作的超市是兩班倒,早上九點到下午四點,中班是下午四點到晚上九點,尹綰綰下班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街上的人和車不多,公交車也基本收班了。


    北方的十一月,一到晚上溫度就降得厲害,寒風凜冽,凍得尹綰綰直哆嗦,她裹緊身上的棉服,走了一路還是手腳冰涼,隻能一邊走,一邊搓著手掌來取暖。


    九點半是最後一班公交車,也是最難等的,從來就沒有準時過,尹綰綰之前買過一輛二手的自行車,沒騎幾天就被偷了,超市門外的停車處隻能停電動車,她不會騎,也舍不得買,因為就算是一輛二手的電動車,也需要她花一個月的工資。


    第二天,尹綰綰將自己齊腰的長發剪了,她的長發一直是自己引以為傲的,每次去理發,理發店老板都會握著她的長發,一再遊說她剪了賣掉,她都舍不得。


    這次尹綰綰是下定決心,老板手起刀落,足足一米的長發,賣了六百塊錢,這六百塊錢她有用。


    來到s市兩年了,但尹綰綰幾乎一次商場都沒有逛過,而她此刻站在富麗堂皇的商場裏,一身破舊的衣服,顯得與這裏格格不入。


    她怯生生的想要尋找到賣鞋的專櫃,她要買雙厚實點的鞋送給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房東。


    好不容易找到了賣鞋的專櫃,看看價格,她嚇壞了,可是想想霞姐已經入冬了,還穿著她那雙人字拖,心中不忍,便咬牙挑了一雙鞋櫃上最便宜的。


    付了錢,尹綰綰欣慰的想霞姐應該會喜歡吧。但不知是不是命運弄人,尹綰綰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唐謙人。


    準確的說是唐謙人看見她了,主動上前跟她打招唿。


    唐謙人將她帶到樓上的休息區,尹綰綰一直低著頭,剪短的頭發不如之前那麽順帖,不聽話的掉下來幾縷,恰好遮住了她忐忑的神情。


    “你……你原來一直都在s市?”唐謙人的聲音平靜清冷,但又飽含感慨。


    尹綰綰摸不準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所以隻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迴答了。


    “綰綰,你是在怕我嗎?”唐謙人真誠的望著她,眼底有心疼,“怕!”尹綰綰咬著嘴唇,老實的迴答。


    “為什麽?”


    “你跟他是最好的朋友,你會告訴他,我在這裏。”尹綰綰用了肯定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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