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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煙塵過大,艾晴的鷹眼也無法看清直升機裏麵的人是誰,但他心裏有了猜測,既然是冷亦星找來的救兵,難道是特工局的大佬?但仔細一想,特工局辦事一向低調,從不講就牌麵,局內的大佬們日理萬機,應該沒時間管這種垃圾任務。


    直升機飛過小鎮的上方,在其上空徘徊,似乎是在示威一般,吹得眾人睜不開眼,其實是在找合適的降落地點,下麵的眾人為它讓出一塊較大的空地,柳健輝站在教堂門口,目不轉睛地盯著直升機。


    他倒要看看是誰膽子這麽大,敢在未經自己允許的情況下私自動用軍區內的直升機。


    螺旋槳產生的巨大風力將下麵空地處吹出一個十幾米直徑的圓形區域,本就幹燥的地麵上頓時沙石飛揚,教堂門口的眾人不得不轉身迴避,十幾個士兵則是戴上防風麵具,繼續看守麵前的冷亦星。


    冷亦星全程無動於衷,一切都在按照計劃實行,他搬來的救兵絕對可以力壓全場。


    隨著螺旋槳旋轉速度的降低,底座穩穩地落在地麵上,透過漫天飛舞的黃沙,從直升機裏麵走出一個人,此人捂得嚴嚴實實,寬大的墨鏡比冷亦星的還誇張,頭上扣著著厚重的耳麥,從裝束來看應該是飛行員。


    柳健輝拿起話筒,通過裝甲車上麵的擴音器喊道:“你是哪個小組的飛行員?誰允許私自外出的?報出你的出行編號!”


    冷亦星看著柳健輝威武霸氣的模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心想:你就嘚瑟吧,等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柳健輝見沒人答複他,麵子上過不去,繼續吼道:“報上姓名,誰讓你私自外出的?迴答我!”


    “我讓的,你個小兔崽子能把我怎麽樣?”一聲渾厚有力的怒吼從直升機內傳出。


    艾晴和柳芸兒頓時把雙眼瞪得賊大一陣駭然,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之外,生活中總是會有如此多的驚喜與驚嚇。


    穿著一身上世紀軍裝的老人,筆直地站在飛行員的後麵,消瘦的臉龐被火光映紅了,顯得異常嚴峻,那燃燒著火焰的雙眼,那緊蹙的眉宇,那咬緊的牙關,那繃緊的臉頰透出他內心的痛恨。


    “我看看誰敢欺負我兒子?把柳青山那個老不死的給我叫出來!”


    沒錯了,這人正是侯誌遠,陳舊的軍裝被他穿出了別樣的氣質,年紀雖大,但氣勢一點也不老,這一聲怒吼差點把柳健輝一個師長嚇得跪下。


    侯誌遠的身體已無大礙,冷亦星用特殊的途徑聯係到他,告訴他說他兒子有危險,會受到柳家的欺負,以侯誌遠的暴脾氣,打親兒子都不手軟,對於外人就更不用說了。


    於是他就通過冷亦星,聯係到自己以前帶過的


    一個親兵,從部隊內偷偷開出一架直升機就是為了能及時趕上柳芸兒的婚禮。


    “侯,侯司令......”柳健輝顫抖的身體有些站不穩,侯誌遠對他的影響力絲毫不亞於柳青山。


    艾晴在柳芸兒的攙扶下走到侯誌遠的身邊,輕聲問道:“爸,你怎麽來了?”


    “是啊,叔叔,你怎麽來了?”柳芸兒問。


    侯誌遠看到依偎在柳芸兒懷裏的艾晴,雖然艾晴身上的血跡都被柳芸兒清理的差不多了,但其鼻青臉腫的模樣使得侯誌遠差點沒出來這是自己的兒子。


    他兩步走到安全帶額麵前,輕輕撫摸了一下艾晴的傷口,眼睛眯成一條縫隙,難得他這次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艾晴的身上,沒有看旁邊的柳芸兒。


    落白的胡須止不住的顫抖,滿是皺紋的雙手抬起艾晴的頭,看到他臉上還未來得及擦去的淚痕。


    艾晴剛想說話,結果情緒一激動,胸口又湧出一口黑紅色的瘀血,吐在了侯誌遠的手上,“爸,我沒事的,小傷,我把芸兒搶來了。”他一笑,滿嘴猩紅,看不到裏麵的牙齒。


    侯誌遠微笑看了看一邊的柳芸兒,用手抹去艾晴嘴邊的血跡,其輕柔的聲音猶如和煦的春風,說道:“兒子,爹來了,你什麽都不要怕,咱老侯家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盤龍臥虎,隻待虎嘯龍吟的這一刻!”


    他又把艾晴塞到柳芸兒的懷裏,看著這對苦命的鴛鴦,戲中五味雜陳,蹲身對柳芸兒說道:“芸兒,照顧好他,你們的事情我來做主!”


    說罷,侯誌遠起身走向教堂的方向,表情瞬間冷了下去,越來越冷,暴虐漸起,眼神猶如一陣寒風掃過,人們的心頭都感到冷飆飆的,年輕的士兵還好一些,因為他們不知道侯誌遠是誰。


    當侯誌遠撫摸艾晴的時候,柳健輝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侯誌遠和他父親柳青山是同代人,也是老戰友。


    當初是侯誌遠主動退位才輪得到柳青山做這個司令員,不然他柳家永遠都是侯誌遠手底下的兵,在他剛剛入伍的時候,侯誌遠暴躁的性格就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和他同輩的哥幾個,除了柳澤軍是從政外,其他的人都被侯誌遠狠狠的教育過。


    所以柳健輝在侯誌遠的麵前屁都不算,他小跑上前迎接侯誌遠,不料侯誌遠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


    “柳家的小崽子,你告訴我,是誰他媽的打的我兒子?讓他給老子出來,我斃了他!不然我就斃了你!”


    柳健輝絲毫不懷疑侯誌遠的話,但他也沒有辦法迴應,總不能真的把柳瀾交給侯誌遠任其槍斃吧?


    他一個師長,坐在地上欲哭無淚,賣起了可憐,裝作很無辜的樣子,實際上他確實是無辜的。


    “不說是吧?”侯誌


    遠起腿就要踹柳健輝,根部不需要瞄準,因為就算他踢歪了,柳健輝也會主動的湊上去。


    “侯誌遠,什麽事情啊?動這麽大的火氣?這麽大年紀,還拿小輩撒火,丟不丟人?”這裏能和侯誌遠這麽說話也就隻有柳青山了。


    柳青山早就聽到了侯誌遠的喊叫,也早就料到侯誌遠會來,柳健輝等人不認得侯言的長相,但他又怎麽會不認得?簡直和二十多年前侯義的長相一模一樣。


    “柳青山,你個老不死的,二十多年前害死我大兒子,現在又找人欺負我小兒子,難道你認為我退役後就拿你沒辦法?你信不信老子一個電話就能扒下你的軍服?”侯誌遠見到柳青山,不由得想起了侯義,如果侯義不死,他也不會離開部隊。


    事情還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侯誌遠是省部隊駐軍區的總司令,柳青山雖然能和他平起平坐,但終歸還是他的一個副手。


    柳青山總管各種特殊任務的審核,發布以及挑選作戰人員,有些特級的秘密任務是侯誌遠這個司令都無法知曉詳情的,就比如說侯義小組接手的那個秘密任務。


    八個人,一去不複返,至於冷亦星究竟在不在八人之內,艾晴現在也無法確定,雖然冷亦星現在就站在教堂門口,但那一副墨鏡扣在眼睛前,除了特別熟悉的人,誰能認得出來。


    侯誌遠把這次任務的失敗還有侯義死都歸結到柳青山的身上,他心裏也明白,這不能賴柳青山,畢竟軍人的天職就是執行命令,柳青山隻是下發任務,更何況這個任務是那八個人主動接取的,而不是柳青山選的人。


    但侯誌遠的心理不服啊,他覺得侯義死的太過於冤枉,太不值得,他和劉芬連見侯義最後一眼的機會都沒有,死了都找不到屍體,他為了不影響部隊內的軍心,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退役。


    那時候的侯言還不到五歲,他和劉芬隻希望自己的小兒子不會像侯義一樣,一生隻需要平平淡淡就好。


    本來所有的一切都在侯誌遠和劉芬的劇本之內,即便侯言走了歪路成為了小偷,侯誌遠最多也隻是恨鐵不成鋼,沒有擔心侯言會走上侯義的路子。


    知道他見到了柳芸兒,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這麽的令人無奈,千算萬算最終都無法躲掉,侯誌遠很喜歡柳芸兒,心想或許這就是上天安排柳家補償他的。


    誰想到這補償不是那麽好得到的,不僅困難重重,還差點害死了侯言,這次他自然不能輕饒了柳青山。


    “消消氣,侯義是不是我害死的你心裏也清楚,別什麽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好,侯義的事情我不再追究,那我問你,侯言是不是你們柳家的人打的,這機槍大炮都架上了,我不來你們


    是不是都打算殺了我兒子?”侯誌遠額頭上青筋暴露,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柳青山。


    柳健輝主動湊上前解釋道:“侯司令,不是你想的那樣,事情......”


    “我和你爹說話,輪得到你放屁?”侯誌遠一腳踢在柳健輝的屁股上,嚇得柳健輝灰溜溜的跑迴到自己父親身後。


    “我承認,這件事情是我柳家的錯,我們會給你一個說法,但是你兒子擾亂我柳家的婚禮,還打傷了我的外孫,這個賬怎麽算?”柳瀾是柳青山大女兒家的孩子。


    “算你媽個屁,芸兒本就是老子的兒媳婦,是你們非逼著他嫁給別人,她那個什麽狗屁老爹,叫什麽?柳什麽軍?滾出來!”侯誌遠破口大罵,不給任何人的麵子。


    柳澤軍被柳健輝推到人群外,柳澤軍心裏慌得一匹,那要是知道艾晴背後有這麽個祖宗,打死他也不敢把柳芸兒嫁給喬劍,現在喬劍也死了,他更加害怕,走到前麵直接跪在地上,顫抖著說道:“侯,侯司令......”


    侯誌遠見到柳澤軍的模樣,不僅沒怒,反而笑著嘲諷柳青山說:“這就是你柳家的後輩?真是個軟蛋!”


    柳家的男兒都是鐵骨錚錚的熱血男兒,上不跪天下不跪地,柳澤軍這舉動明顯是丟了柳家的臉。


    柳青山陰著臉,對柳健輝說道:“拉他下去,真是個廢物!”


    “侯誌遠,我外孫也被打的奄奄一息,兒子也給你跪下了,事已至此,你到底想怎麽解決?”


    “很簡單,隻要你們把柳芸兒嫁給我兒子,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柳青山褶皺的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怪聲說:“你讓我把孫女嫁給你兒子,那你,是不是得稱我為爸爸?”


    柳健輝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這要是侯誌遠真的變成了他的同輩,那自己豈不是要被這老爺子蹂躪致死?


    他現在祈禱著侯誌遠一定要硬氣一些,千萬別聽自己老爹在那裏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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